十三阿哥府的家庭郊遊計劃還沒實施呢,熱河那麼就傳來了消息,康熙在三阿哥的恭請下,帶着皇子們又到他的園子裡逛去了,而且情緒看起來還不錯,甚至在見了四阿哥在獅子園裡寫的詩之後,還當面許諾說等過些時候,再帶大家也到那兒去轉轉。
熱河那邊的陰霾貌似有些解了,京城這邊的人雖不說能完全的鬆心,但至少也不那麼緊張了,於是郊遊的計劃就又一次的被提到日程上來了,因爲不知道帶福兒去別院會出現什麼情況,怕會影響了他的心情,蘭靜就和十三阿哥商量着,把那天往郊遊之後挪,十三阿哥並沒有意見,至於福兒,因爲去別院的事兒也是剛定下來的,尚還沒跟他提,現在正好可以到時候再說。
要說這老天爺還是很給十三阿哥和蘭靜面子的,在他們選定的郊遊那一天,是既沒陰沉下雨,也沒陽光炙熱,而是微風徐徐,白雲飄飄,波光粼粼,煙霧陣陣的……
“十哥,你不會幹,搗什麼亂啊?”蘭靜嗆咳着衝着十阿哥一瞪眼,“看看你弄得這煙,咱們是烤肉,不是燻肉,就是薰,也不是薰自己的。”
“這可不賴我,”十阿哥很是理直氣壯的說道,“是這風,它總是不定。”
“罷了,”蘭靜看看十三阿哥那邊,雖然沒象十阿哥這麼亂冒煙,但那火苗總是似起不起的,想指望它燎原,只怕是還要有的等,“您還是和你家十三弟去釣魚吧,這等粗活且留給我和孩子們做就是了。”
“釣魚多沒勁,”十阿哥也拿手上不聽他話的柴火沒脾氣,將它一扔,衝着十三阿哥說道,“走,老十三,咱們叉魚去。”
“不管是釣是叉,”蘭靜笑着說道,“只要你們能弄來魚就行,咱們可以一魚好幾吃。”
“行,你們就等着吧。”十阿哥拽着十三阿哥往河邊去了,不過他倒是顧慮着十三阿哥的腿,並沒有走太快。
十三阿哥回頭看看蘭靜,蘭靜衝他眨了下眼睛,他搖搖頭笑着,然後聽憑十阿哥的相拽,跟着他去了。
“這個火要怎麼生啊?”歡馨轉頭看了看兩邊,做了下對比,選定了十三阿哥的那邊準備接着操作,只是卻扎手紮腳的不知道從哪裡開始纔好。
“大哥,你會生火嗎?”歡顏卻問米蟲道,“你來生,我來烤,我跟額娘學過的,額娘說我烤出來的東西挺好吃的。”
“我會生,但我不生,”米蟲衝歡顏一笑,然後點手叫過隨同而來的侍衛們,“你們去把火生起來吧,記着多生幾個,你們自己那兒也弄幾個。”
衛們對自己閒着,阿哥們動手,且還做得極之差勁,早就恨不能接手了,這時候聽到米蟲的吩咐,自是趕緊答應下來,各自分開,有條不紊的做起來了。
蘭靜卻因爲米蟲那話,突然想起洞房裡人家問的“生不生”起來,臉上的笑容就有些抑不住了。
“額娘,什麼事兒這麼好笑?”歡馨手邊的活兒被侍衛接了過去,見蘭靜在笑,就湊了過來。
“沒什麼,我想到一個笑話。”蘭靜臉上依舊帶着笑。
“什麼笑話?額娘快說。”歡馨忙說道,又叫着其他人,“快過來啊,額娘要講笑話了。”
“我是見着咱們帶來要烤的雞,纔想起這個笑話來的,”蘭靜見人都聚了過來,小的離自己近一些,大的則站得稍遠些,這才指指他們帶過來準備要烤的東西開始說道,“說是有一個叫張三的佃戶”
蘭靜纔剛起了個頭,弘晝就出聲問道,“真有人叫張三嗎?”
沒等蘭靜回答,弘曆就開口了,“十三嬸這是在打比方而已。”
“爲什麼要打比方?”弘晝再接着刨根問底,“爲什麼不能說他的真名?”
“因爲這是個笑話,”弘曆衝弘晝翻了個白眼,“笑話都是假的。”
“誰說的?”弘晝沒認可弘曆的話,而且還舉出實例,“前些天額娘還說我鬧笑話呢,難道我也是假的?”
“好了,你們兩個,”弘時出聲喝道,“十三嬸在說話呢,你們不說好生聽着,只管在這裡胡鬧什麼?”
對弘時的話,弘曆和弘晝明顯都不服,但弘曆只是看了看蘭靜,再看了看弘暉,然後就不說話了,倒是弘晝,依舊直接反駁出口,“我們哪裡胡鬧了?是十三嬸教我們的,有什麼不明白就要問,那話是怎麼說來着?哦,對了,是叫不恥下問。”
弘晝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笑了,包括那幾個正在生火的侍衛,因爲弘晝是理直氣壯、擡頭挺胸大聲說出來,所以他們也聽得到,只是沒敢大聲笑出來,只能極力低着頭,但肩頭卻是可見得顫抖着。
“我說錯了嗎?”弘晝看着周邊的人都在笑,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弘暉。
“他說錯了嗎?”在蘭靜身邊的壯實也擡頭不解的問道。
“沒有,他沒說錯,”蘭靜搶在弘暉回答弘晝之前就開了口,並招手把弘晝叫了過來,在他的圓腦殼上揉了揉之後才接着說道,“做事就該這樣,不管對方是誰,有不懂的就可以問出來,孔聖人說,三人行,必有我師焉,俗語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都是這個意思,不過問歸問,卻需要看時機,今天是咱們自家人笑鬧,自然是沒關係,但若是與你們皇瑪法奏對,或是其他重要的場合,有些疑問就不能馬上問出來。關於這一點,你們大哥說的會比我好,他可是你們阿瑪教出來的。”
“十三嬸說的沒錯兒,”弘暉接着蘭靜的話說道,“雖然有不明白的肯問是好事,但這其中也有許多事兒要注意,”說到這兒,弘暉看了看弘時,對他點了點頭,“就象你三哥說的,十三嬸是長輩,長輩說話不能隨意打斷,有疑問可以記在心裡,等長輩話說完了,再一併去問,而這點在別的地方也一樣適用,很多時候,都應該把話聽完了,把事情全都瞭解了,再發表意見,否則就容易以偏代全。”
“至於弘曆,”弘暉的目光又轉向自己的四弟,先是給予肯定的讚賞,“你能知道笑話有許多都是人編出來的,不用那麼較真,只聽個意思就行,這很好,”然後再進行轉折,“但也不全是所有的笑話都是假的,如果咱們不注意的話,就很容易象弘晝一樣鬧笑話,”說到這兒,弘暉衝弘晝擠了擠眼睛,又再繼續說道,“但鬧笑話倒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是,不能讓別人看咱們的笑話。”
“我這些話,”最後弘暉又看着弘曆、弘晝還有壯實進行總結道,“你們現時可能聽不懂,但沒關係,你們且先記着,將來慢慢的就會明白的。”
“說的好”一聲叫好聲突然響起,嚇了衆人一跳,循聲望去,卻原來是十阿哥。
“你們怎麼回來了?”蘭靜忙起身讓着十阿哥和與他一同回來的十三阿哥坐下,又故意往他們手中打量着,“不是說叉魚去了嗎?魚呢?”
“你們的火都能讓侍衛們生了,我們的魚又爲什麼不能讓侍衛們去叉?”十阿哥笑着說道,隨而又看弘暉,“虧得我們回來,否則就聽不到弘暉這一番訓弟的話了,聽得我真是羨慕四哥啊,怎麼弘暉就不是我兒子呢?”說到這兒,十阿哥瞪了自己兒子弘暄一眼,“聽到沒?說你呢,你大師兄今天的話,你要好生記着,以後也要好好跟你大師兄學着些。”
“噗哧”蘭靜一個沒忍住,突然笑了出來。
“怎麼了?”十阿哥很不解的看向蘭靜,回想着自己的話,明明是很嚴肅的在教子,沒怎麼可好笑的啊?
“額娘,”歡馨反應的很快,“您是不是又想到什麼笑話了?快說,還有,剛纔的那個,你也還沒說呢?”
“什麼笑話?”十阿哥依舊很疑惑,目光再度瞪向了自己的兒子。
“弘暉大哥剛纔說那番話,就是十三嬸要講笑話引出來的,”弘暉跟他老子解釋着,“至於現在十三嬸爲什麼笑,兒子也不知道。”
“額娘說嘛,”歡馨纏着蘭靜道,“我想聽笑話。”
“我也想聽,”弘晝也附和的點着頭,“十三嬸快說,我保證不再插嘴了。”
“好,我說,”蘭靜點頭同意着,“有一個叫張三的佃戶”
“先不聽這個,”弘晝這小子,剛說完不插嘴,馬上就食言了,明顯就是仗着十三阿哥和蘭靜都喜歡他,“先說十叔那個。”
“是啊,”十阿哥也點頭贊同道,“我也想知道,我剛纔那話,哪兒好笑了?”
“不可說。”蘭靜用手指比着自己的嘴脣,“不能說。”
幾個小的不依,都開始磨着蘭靜,壯實雖有些一知半解的,卻也跟着湊熱鬧,而弘暉和米蟲,則是一個含笑看着弟妹們玩鬧,一個無可無不可的做無聊狀。
“行了,大家的興致都讓你吊起來了,”十三阿哥最後發話了,“你就趕緊說了吧。”
“那好吧,”蘭靜清咳一聲,壓下嗓子裡的笑意,很是一本正經的問十三阿哥道,“爺知道咱們今兒個帶來的要烤的肉中並沒有豬肉吧?可您知道爲什麼嗎?”
“不是你說豬肉太膩,”十三阿哥雖然覺出這裡面有圈套了,但還是順着問道,“吃多了就吃不下別的了嗎?”
“其實是因爲,”蘭靜再清咳一聲,又接着一本正經的說道,“沙和尚說,大師兄,現在二師兄的肉比師傅的都值錢了。”
“噗哧”
“哈哈”
“咯咯”
大家先開始還沒聽懂,可稍一琢磨過味來,就笑得此起彼伏的,縱是還有不明白的在別人的解說下也明白了,也隨之加入到歡笑的隊伍中來,並有志一同的都看向米蟲。
蘭靜這時候也回過味來了,自己光只聽到十阿哥說起大師兄就想到這個話了,卻忘了米蟲可是二師兄呢,見米蟲看過來的目光中帶着“我就知道是如此”的怨念,她覺得很無辜,其實,她是真沒想到這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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