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日子以來,每天只要天氣允許,方離必定是要到海灘上活動的。
雖然來到這個世界這麼多的日子,每天一個人也過了。但是人都是羣體動物,都是需要與人交流的,他之所以堅持在海灘上活動,心裡也是存了這麼個想法,要是萬一有船經過呢,自己沒看見或者沒被船上的人看見那不虧大了。爲了保證不發生這樣的悲劇,他還準備了好大一對枯柴雜草的什麼的,防止的就是萬一有船經過,好及時好點上煙火讓對方知曉。
還好,老天讓他穿越一回好像並不是要他在此荒島孤老終生的。
這天,身手越來越敏捷的他,逮到了一直不開眼的兔子,正在用海邊的揀來的貝殼開腸破肚,準備架在火上烤得不亦樂乎的時候,不經意的一擡頭間,發現天邊遙遙出現一個黑點。
他擦擦被煙燻得有點難受的眼睛,確定那不是一隻海鳥或者海里出來換氣的大魚什麼之後,心情頓時激動起來,一把扔下手中的兔子,猛的抽出烤架下的火條,撒丫子就衝向早已經準備好的柴堆,然後拼命的扒拉一切能燒的東西在火堆上。如果不是怕死,他恨不得把自己都給點着了。
幾分鐘後,濃煙終於如願以償的升起來了,沒過多久,那艘經過的海船明顯的是看見了這邊的動靜,斜斜的轉了轉航線,朝着荒島這邊駛來,然後停在了不遠的海面上。
過了一會,船上放下一隻小船,載着幾個人,朝着火堆這邊劃了過來。
嗎的,終於看見人了,方離心情那個激動啊,他低頭打量下自己,來的時候的那一身外套,由於自己白天穿着,晚上當被子蓋,幾個月下來早已經破爛不堪;褲子也是處處春光外泄,慘不忍睹,就他現在這形象,還不如那風靡一時的犀利哥呢。
至於臉上,幾個月以來沒有理髮刮鬍子,那臉上的風景也就可想而知了。儘管如此,但是他還是習慣性的攏了攏頭髮,整理了一下破爛的衣襟,然後,很醒目的站在火堆邊,靜靜的等待着來人。
小船上下來四個人都是男人,很精壯的那種男人,在他們的手中,還拿着類似刀劍的武器,隔着遠遠的,那幾個人停下了腳步,領頭的一個人朝他喊了句什麼。
方離看着他們小心翼翼的樣子,心裡很納悶,都不知道他們戒備什麼,難道是怕自己這副小身板嗎?儘管不解,不過他還是舉起雙手,朝着對方搖晃,示意自己沒有武器。
他渾然沒有想到,自己這模樣,在對方眼裡和野人沒什麼區別,蓬頭垢面的不說,還穿的奇形怪狀,一看就是很危險的樣子,對方自然要小心謹慎一點了。
看見他高舉雙手,沒有武器的樣子,對方慢慢的靠近了,領頭的那個又喊了幾句什麼。方離還是一句沒聽懂,估計大概是詢問他是什麼人,怎麼在這之類的吧。方離無言以答,只得拼命揮舞着自己的雙手,指向對方停靠在海中的大船,這個時候,他才深深的體會到,懂一門外語是多麼重要的事情啊。不過,估計地球上也沒人會這人說的話。
經過一番比劃後,對方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能不明白嗎,老對着海面上停着的船比劃。
克萊格是海神號的二副,當船長看見那個小島冒起的黑煙下令改變航線的時候,他就知道,去島上查看的倒黴差事一定會落到他的頭上,這一眼能望穿的小島,能有什麼好看的,無非是幾個海難的倖存者而已,不過能順手救人他倒是不反對,以往的經驗告訴他,回到了港口,那些倖存者對於挽救了他們生命的人們,再怎麼吝嗇的人也會大方起來的。
但是,克萊格沒想到,這裡會遇見這麼奇怪的一個人,黑色的頭髮也就罷了,連眼睛都是黑色的,還說着一些奇怪的語言,自己和他說大陸通用語對方明顯聽不懂,這人不會是人和別的種族的混血兒吧,克萊格不無惡意的猜測道。
不過這個傢伙看起來雖然沒什麼危險。但是也不象是有什麼油水的樣子,看他一個勁的比劃着船,傻子也知道他想離開這個島。算了,不管了,帶回去再說。盤問他的來歷的事情讓船長去頭疼去吧。
儘管當時方離跟着克萊格興高采烈的登上海面上的大船,但是他等後來瞭解到這艘船的名字之後,仍然感到一陣後怕,並對這艘船的船長杜克產生無限敬仰。因爲這艘看起來很威武很拉風的大船居然叫海神號,也是啊,不威武不拉風能叫海神號嗎?在他了解情況後他一直感謝老天爺當然還有三清道祖,讓他能平安活到了現在,同時下定決心在他有生之年打死他再不會踏上這艘船半步。
海神號的船長杜克先生是一個看起來十分和藹的小老頭,滿臉的褶子和白髮,頗有點方離印象中的肖恩·康納利,他對於這個黑頭髮黑眼睛的少年也十分好奇,但是當他發現他用盡他一直以來引以爲豪的語言天賦也無法和這個人交流外,悻悻的放棄了和方離交談的慾望,但是這並沒有妨礙他救人的好心情,毫無疑問,這人是個純種的人類,那就行了,要知道,杜克可是光明教的信徒,救人一命可是大大的善舉。
至少他覺得,這比去教堂捐獻要神聖的多,更得主的歡心。
等到海神號回到自己的港口阿蘭港的時候,方離已經徹底的變了一個人,一口雖然不夠流暢但是足夠讓人明白意思的大陸通用語,一身雖然樸素但是合體而且乾淨的穿戴,如果不是頭髮和眼睛,基本上他和港口這熙熙攘攘的人羣沒多大區別了。
這幾個月在船上的時間方離並沒有白費,對他而言最大的收穫還是學習了一門外語,雖然只是口語,每每想起還是讓他沾沾自喜。要知道,當初中學六年他的英文基本上都沒怎麼及格過的。還是環境改變人啊,他深沉的感嘆道。
其次,他還知道了這個大陸叫永恆大陸,有很多的種族和國家,而他們現在回去的阿蘭港就是人類國家科林公國的一個出海口;船長杜克小老頭雖然看起來笑眯眯的十分和藹,但是他年輕時候也是個縱橫七海的人物;大副和二副雖然有點不和但是兩人的老婆卻是表姐妹等等一些信息。當然,每日的固定娛樂活動-畫符,他還是要堅持做的,向祖國人民發誓,他現在很少想那個女人了,真的只是想着畫符玩,而不是轉移注意力。
那幾個簡單的符籙,現在他可以說是能畫的純熟之極,可惜他無論如何都把它們發動不了,或者材料不對吧,船長的航海日誌上撕下的羊皮紙怎麼能和正宗黃紙比。他是這麼想的,心裡還暗暗打算有條件了就弄點正宗的材料,沒準以後就得靠這個吃飯了。
這段時間的瞭解,他明白了這是一個劍和魔法的大陸,信奉的就是實力爲上,武力爲尊,依照自己的這幅小身板,至少目前沒看出來有什麼特異之處,想和人幹架,十有八九倒下的是自己,從船上水手們有時候的鬥毆他就發現了這個事實,比如說那個二副克萊格就是一個三級武士,可方離感覺比柔道七段八段還要厲害,想想自己好歹是因爲腦袋裡這些亂七八糟的符籙來到這個世界,又身無長技,不靠這個吃飯,難道自己在港口當苦力,看那些苦力模樣,估計自己還真幹不了這活,要不跟着杜克船長跑船?可人家船長也得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