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秀宮。
依然是金碧輝煌的寧秀宮中,連宮娥似乎都因爲自家娘娘受寵而看起來更具威嚴。
莊暮寒接到入宮的通知之後,便知道沒有好事,他卻不敢不來,只好硬着頭皮來到寧秀宮中。
“回娘娘,莊大人來了。”
聽到宮娥的傳話,莊貴妃放下捧在手中的茶杯,急道:“快讓他來見我。”
莊暮寒走進來便看到了端坐在宮中的貴妃姐姐,不急不促的上前請安:“微臣莊暮寒見過娘娘。”
“平身。”莊貴妃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兩側的宮娥,宮娥都意會的離開,直到宮裡只剩下他們姐弟二人,莊貴妃才冷哼一聲:“聽說你現在的膽子越來越大了,居然敢跑到劉大人府上鬧事!”
“你錯了,我的膽子一點都不大,如果不是劉紀才欺人太甚, 我也不會如此。”
“你還狡辯?別打量我在這宮中,什以消息都不知道……”莊貴妃神色一變,端莊的臉上因爲不悅,而生起一絲寒意。
莊暮寒自嘲的笑笑:“是啊,沒有誰會像姐姐一樣,身處在皇宮內菀,連外面發生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這是在譏諷姐姐。”
“我怎麼敢呢?”莊暮寒眉間隱着一絲怒意,極力裝得平淡,“我只知道當初聽你們的話休掉了溫子君,不過現在劉紀才卻要害她的性命,我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就算這樣,還不是溫子君咎由自取?我說聽說她現在還在查溫天成被抄家的這件案子。”莊貴妃對於失勢的溫家、包括溫子君本來,都會無好感,這些對她來說,根本就沒有利用的價值。
莊暮寒聽了這話,真是怒了,很生氣的瞪了姐姐一眼,英俊的臉容就連眉宇都含着怒意,他深吸口氣, 一字一頓的道:“姐姐,我想你首先應該弄清楚,身爲人子女,這麼做無可厚非、天經地義。你竟說出這樣的話來,實在教我心涼,而且……”說到這裡,他的語氣又是一轉:“我要聲明一下,只劉紀才還敢這麼做,我一定會跟他翻臉!”接着苦笑一聲:“你可知道,你的寶貝弟弟因爲中
了殺手之毒,若非溫子君捨命相救,焉能活着站在這裡?”
莊貴妃聽到這裡,才終於有所動容:“竟有此事?”
“難道我還會騙你?”莊暮寒覺得心涼,姐姐寧可相信劉紀才的話,也不肯相信於他,實在教人可恨!
莊貴妃端起了手中的茶杯,頓了頓才惱恨的道:“好你個劉紀才,連本宮也敢騙,實在是膽大之極!”想了想又朝莊暮寒道:“我想劉紀才也不是故意爲之,你若肯早點答應和劉麗華的親事,也不會弄出這些事端,你還是聽姐姐的話,早點娶了劉麗華是正事。”
“爲什麼你們每個人都要逼我?我想娶什麼人是我自已的事情!”莊暮寒幾乎是吼了出來,面對這個問題,他總是無法自持。
莊貴妃瞥他一眼:“這件事可由不得你,娶劉麗華是必需的。”語氣一沉:“你可別怪姐姐下旨逼你,這可是你自已不識相!”
莊暮寒聽到這裡,覺得再也無法呆下去,氣呼呼的掉頭便走。莊貴妃也氣壞了,頓着足高喊:“我話還沒有說完呢,你要到哪裡去?”
莊暮寒頭也不回的道:“難道娘娘不知道今天是太子的壽辰,下官現在就要趕到太子府中去。”把莊貴妃晾在那裡,自顧自的走了。
他說的其實是實話,今天確實是太子的壽辰。朝中的文武百官都到太子府中賀壽,他怕去的早了給人說是在巴結太子,去的晚了,有怕被人說成對太子不尊重,趕在這個時間去,不早不晚,應是剛好。
趕到太子府中的時侯,太子府早已是熱鬧非凡,各路賓客絡繹不絕。趕着上了禮單,又讓家丁把備好的壽禮放下,這才往賓客席中坐下。
“莊大人來了……”
“各位大人好……”無趣的敷衍,莊暮寒與太子其實並無深交,只是因了姐姐的關係,纔不得不跟太子多走動。現在太子之勢,隱有和皇上分庭抗禮局面。一來是因爲福王在朝中還有勢力,二來是因爲太子善於培植自已的黨羽,三則是因爲當今皇上膝下無子。這些大臣們莫不對太子迎奉巴結,以圖在太子登基之後,照樣握有重權,照樣享有榮華
富貴。
過了一會兒,壽宴開始。
莊暮寒卻對這裡的環境不喜,自已一個人往席外開溜,剛溜出席外,卻聽到身後傳來劉紀才的聲音:“莊大人這是要到哪裡去?”
莊暮寒聽到這個聲音,就沒有好的回過頭來:“怎麼劉大人竟是如影隨行,莫非一直跟着小侄不成?”
“那倒沒有……”劉紀才笑眯眯的走過來,似乎把發生的不快都忘掉了,拍着他的肩膀道:“平時咱們在內務府,多半各忙各的,也沒有時間交流,今天正是個機會。”
莊暮寒冷然一笑:“什麼機會?如果劉大人想跟小侄交流,那不是現成的嗎?只需劉大人多往寧秀宮中跑幾趟,便可達到目的,又何需此說?”
“看來莊大人對老夫的誤會很深啊……”劉紀才說到這裡,臉上的笑容不見了,取則代之的是難得一見的嚴肅,沉聲道:“莊大人,其實我們明人不說暗話,這次內務府中的採辦,太子已經暗示了,他要照單全收,你看……”
莊暮寒對於這件事情,其實相當頭疼,他對皇上其實是很忠心的,現在不得不加雜到皇上和太子之間,有時侯是要迎和太子,有時侯卻要聽從皇命。就像眼下,內務府簡直都成了太子一人的內務府,只要他張嘴,內務府中的銀子和物品便會源源不斷的流入太子府中,沒人敢說半個“不”字,也沒有人敢到皇上面前告上一狀,就連李公公也同流合污,極力的跟太子勾結在一起。
劉紀才見他不說話,又道:“老夫的話你聽清楚了沒有?太子已經示下了。”
莊暮寒倒吸一口涼氣,平平靜靜的道:“往常這些事情都是劉大人安排的,這次還是由劉大人安排,小侄到時侯不過是加蓋一枚公章而已。”
劉紀才這才滿意的笑了起來:“內務府中,只要你我和李公公聯起手來,可以說是足已隻手遮天……”
莊暮寒生硬的打斷了他的話:“大人,遮天之事小侄還不敢爲之,還是由大人自已完成罷。”說完便往席間走去,急得劉紀才忙跟過來道:“你就是太過年輕氣盛,等再過幾年,你便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