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西風悲畫扇”
曉珠慢慢的添置一些玩具,飾物,再加一些新鮮的菜,慢慢的人氣也是好轉了些,有回頭客開始出現,可以賺到多一點的錢了。而紅林時不時的來坐坐,聊聊,讓曉珠的心情好了許多,曉珠有點撥開雲霧的感覺,雖然還沒有見太陽。
一天,紅林和另外一位男士來店裡,紅林一進店就介紹:“這是老李,和我們差不多大,提前病退了,現在有時間就找找零工另外掙點。”曉珠點頭問好,老李笑眯眯的很是溫和。曉珠看懂了紅林的意思,只是之前海濤的行爲讓曉珠對婚姻再也提不起一點興趣,等老李走後,曉珠纔將此段經歷告知了紅林,說不想再找人了,還是自己過,窮點也沒啥。沒想不說還好,一說,紅林的眼淚啪啦啪啦的掉個不停。曉珠看着一向麻利乾脆的紅林如此,趕緊坐到紅林身邊,問怎麼回事,紅林說:“一直沒告訴你,我們家那個也是這樣啊,沒事就打我,我是爲了孩子忍,後來又想到底是爲了孩子還是自己的臉面?現在也就是這麼過着,想着他再老點就打不動了,也就過了。”曉珠給紅林遞杯水,幽幽的說:“這個社會終究是男權社會,更多時候,我們還是感覺孤立無援啊。”“是啊,能怎麼辦,我也想打他啊,可惜打不過。”說完,自己都覺得可笑,“噗嗤”一聲又笑了起來,曉珠也忍不住笑起來,說:“是莫泊桑說的吧,窮人的笑中都是帶着淚的,是他說的嗎?還是誰?我突然想起這麼一句。”紅林聽着,笑得更歡了,說:“你是高材生,我又不是,我只知道我現在又笑又哭的,苦中尋樂唄。”“快別說我是什麼高材生,”曉珠急忙制止,“這太丟人了,你看我現在什麼樣啊。”紅林正色道:“靠自己賺錢養家,不丟臉。只不過你本可以生活的更舒服的。”說到後面,紅林卻又開始嘆氣。曉珠不再說話,一根一根的將菜理整齊••••••
在曉波快要上六年級的時候,曉珠終於存到了5萬,曉珠萬分的感嘆,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存款,這用來給曉波上重點中學的錢,其中一部分拿來上輔導班,曉珠盤算着,心裡難得的順暢。於是,晚上曉珠打算帶着曉波去吃了一頓披薩,是曉波唸叨很久的,一直沒捨得,現在,曉珠想,去吃一頓吧。
剛要出門,碰上了匆匆趕來的媽媽,媽媽急着對曉珠說:“把你存的錢先借來用用吧,你弟媳婦生孩子大出血,要用錢,他們的錢用來買房了,現在沒錢了。”曉珠有點猶豫,存得太不容易了。而且自己自從搬來獸藥店後,弟弟弟媳婦從來沒有來看過自己,自己也是極少回家,實在是回去每次也看不到好臉色,所以,曉珠有些猶豫,但媽媽說:“他到時還不上我來還,他那重要,曉波的學習也重要。”曉珠拿出存摺給了媽媽,想說這錢的重要性,但媽媽拿上就轉身匆匆回醫院了,曉珠看了媽媽的背影一會,嘆一口氣,帶着曉波出門了。
轉眼到了曉波上中學的日子,曉珠掂着水果回家,打算要回弟弟借的錢,回到家,媽媽爸爸帶着孩子出去散步了,家裡只有弟弟和弟媳婦,曉珠猶豫一會,還是開口問弟弟:“曉波上學要用錢了,你們可以還錢了嗎?”弟弟不敢說話,回頭望他妻子,他妻子“啪”的一下甩了手中的衣服,冷冷的說:“誰借的問誰要吧,我們現在也沒錢。”曉珠心裡想的最怕的一幕出現了,但曉珠知道自己說不過弟媳婦,也不敢去惹她,就想等爸媽回來吧,曉珠默默的坐在沙發上,等到天黑,爸媽還是沒回,曉珠只好匆匆的趕回家,怕曉波自己在家害怕。
曉珠第二天一早早早就來找媽媽,曉珠想,至少先要回一點付曉波的學費住宿費吧,於是大清早就來,媽媽倒是沒驚奇,說:“我這先存好了2萬,你拿去用,只有這麼多了,前些年給你治病花了很多錢,你的錢都拿來彌補虧空了。”媽媽說完就開始忙着做早餐,似乎就沒有聽曉珠要說什麼的意思,曉珠的心裡很不是滋味,想問不是說好還的嗎?但又說不出,沒話講,誰讓自己前些年生病亂來呢?誰讓自己亂丟工作的?誰讓自己落魄至此的?想到這,曉珠說:“好吧,那三萬我不要了,這2萬我就拿走了,曉波上學要用。”曉珠拿着錢,一出門,淚水便奪眶而出,委屈嗎?淒涼嗎?悲慘嗎?曉珠這麼想着,又想着不是,說到底,是自己該走的路沒走好,麻煩拖累了他們,如今只是還這些人情,好嗎?曉珠這麼想着,開始想通了,開始接受了,有2萬也好,至少曉波上學的事不用愁了。
秋風吹在臉上,好涼,曉珠抱住雙臂,壓住胸前的錢,生怕再掉了,那會再次絕望的,曉珠一邊走,一邊這麼想着,孤單再次壓來,曉珠想,自己怎麼就要如此孤單的或者,有個人可以靠着,至少溫暖點啊,於是,少波再次浮現,好遙遠啊,太遠了,太久了,少波在曉珠的眼裡都開始模糊了,而因爲留下的是年輕時的音容,曉珠似乎覺得,那也不是少波了。曉珠有些混亂起來,有些忘了自己爲什麼在大街上走着,忘了自己該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