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封楊氏的房間,木蓮華環顧了一圈。
中規中矩的,一套上品典雅的老紅木傢俱,沉穩莊重雕工精美,其上的雕刻多是梅蘭竹菊這種君子花草,栩栩如生,邊緣圓潤。
而客廳轉向內室的兩側擺着兩個大大的同老紅木的屏風,阻隔了向內看的視線。其上嵌刻着盛開的白玉綠翡翠的蓮花,蓮花上坐着一個白胖的小男童在玩耍黃翡的蓮心。
封楊氏見木蓮華看着那對屏風,笑道:“五年前我碰到一戶搬家的,正好有一對這樣的屏風運了出來,還沒來得及遮擋,就被我給看到了。我一看,這不是我家小華跟寶兒嗎?就買了下來。”
木蓮華面上浮現羞愧的神色,“對不起,讓您擔心了。”
封楊氏拉住她的手,“回來就好。呵呵,來,跟娘進去看看。”
“嗯。”木蓮華隨着封楊氏繞過屏風,朝內室走去。
內室就是一個休息室,有軟榻和毯被,看起來很是樸素。封楊氏繼續往裡走,掀開一個繡着五彩祥雲的錦簾,就看到裡面還有一個隔間。
而這個隔間擺着一個黃金塑身的觀音佛像。
木蓮華跟着封楊氏規規矩矩的向佛像進香叩首,分毫不差。
等到木蓮華做完,封楊氏就轉到了佛像後,招呼木蓮華過去。
木蓮華好奇過去看。
“小華來看,就是這個地方。”封楊氏指着一個根本看不出異樣的佛座蓮瓣道。
木蓮華搖頭,“看不出什麼異樣啊。”
封楊氏點頭,“來,摸摸看。”然後拉過木蓮華的手,讓她摸。
這一摸就能感覺到變化了……封楊氏讓她看的那片佛座蓮瓣有些微的凸起。如果閉着眼睛更能明顯感覺出它的不同。
“比別的要更加鼓起?”木蓮華問道。
封楊氏點頭,然後輕輕敲了兩下,沒有動靜,封楊氏咳了一聲,“得多敲幾次。”又連敲了幾次,才聽到裡面‘咔嗒——’一聲,那佛像緩緩動了。
“這是?”木蓮華驚道。
一個足有一米見方的地道延伸到地底深出……
封楊氏點頭,“小華進去看看。”
“該不會是藏寶庫吧?”木蓮華提起裙角就下去了。一種尋寶的興奮油然而生。
封楊氏也跟着往下,等她下去後,叫住木蓮華,向她指了指牆上一塊凸起的石頭,道:“敲一下這個,上面的觀音菩薩就會把這個洞口擋住了。”
在封楊氏敲了一下後,木蓮華就看到那洞口被徐徐掩上。
地道的牆壁上嵌着雞蛋大的照明,雖然沒有多麼明亮,但足以讓人看清道路。
木蓮華扶着封楊氏,兩個人慢慢往前走,地道里很安靜,只有她們的呼吸聲和腳步聲。
封楊氏這時道:“這是我偶爾發現的,那時候我眼睛不好,走路都是扶着走,就摸到了那塊異樣的蓮花瓣。開始沒在意。後來覺得奇怪,就敲了敲它,誰知道就發現了這個地道。”
“娘運氣真好。”木蓮華讚歎道。
驀地一陣幽香傳來……
木蓮華嗅之只覺得神清氣爽。
封楊氏也聞到了,笑道:“就是前面了小華。”
木蓮華好奇這種香味,就快走了兩步,拐過前面一個彎路,愣住了。
她雖然帶着寶兒也沒少尋找過寶藏,甚至從地攤上買過一個藏寶圖。然後帶着寶兒真就去找了。
當然是假的,不過他們母子倆倒是玩的很開心。
封楊氏見木蓮華站住不動了,便笑了笑,“很神奇吧,這地方竟然開滿了花?”
木蓮華呆呆點頭,“是啊,這花閃着淡淡的微光真漂亮。娘這是什麼花啊?”乍一看像是鳶尾花,可它通體是半晶瑩的白色,散發着微微的白光。
封楊氏回道:“娘也不知道。祁兒不時會來採這些花,說是製藥什麼的。”
木蓮華突然想起封祁那種恢復神速的靈藥,不是這種東西吧。
封楊氏領着木蓮華看完花,就朝着另一邊的石室走去。
另一個石室裡堆滿了樟木箱子,都刷着桐油。
封楊氏打開一個新箱子,赫然是一些奇珍異寶。箱蓋上嵌着兩顆夜明珠,映着箱子裡的東西。
都是一些精美的瓷器。幾百年甚至更長的古董瓷器。還有一些瓷質的長圓筒,封口密實。想來裡面應是一些字畫類的東西。
拿起兩個看了下,長筒上有標註,只見上面寫着煢茗。木蓮華嘴角抽了下,不是吧。她才得了兩幅,還給了青九玄一副。而這裡竟然躺着兩幅。
封楊氏見木蓮華好像很驚訝那兩幅畫,就笑道:“這是祁兒放在這兒的。小華看喜歡隨便拿。”
木蓮華就要點頭答應,可一聽是封祁的就有些猶豫了,問道:“寶兒他爹從哪兒淘來的?”她都很難才能找到。
“有抄一些貪官污吏的家,抄來的。還有一些是別人送的,還有是他自己買的。哦,小華不知道吧。祁兒有個錢莊,好像叫德興還是什麼的。瞧我這記性。”封楊氏擡手輕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木蓮華則驚呆了。不是吧,大晉第一錢莊是封祁的?
“來,小華幫娘看看,給虞國公送什麼禮物?年年他過壽,都發愁送禮。今年有小華了,娘就把這個任務交給你了。等再過倆月太夫人過壽,也你來折騰。呵呵~”封楊氏一口甩手掌櫃的語氣。
木蓮華回過神,“給虞國公送壽禮?送這些東西?”
“嗯。太夫人說虞國公就愛這些。”封楊氏點頭。
木蓮華額冒冷汗,這也太珍貴了,自己珍藏多好,送他們些人蔘燕窩一些補養東西不可以嗎?
“您去年送的什麼?”木蓮華問道。
封楊氏想了下,最後從一個擺着一些小箱子的架子上取下一個冊子,湊近看。
木蓮華見她看得費勁,就取了過來,隨意翻看冊子。
一看腦袋就懵了。
寶兒奶奶果然是不懂的吧!
隨手就是一套一套的往外送,這可都是有價無市的珍品古董還有字畫書籍。
翻到最後,木蓮華看到去年送給虞國公的是兩幅和煢茗同級別的大師的畫和一套保存完好的茶具,以及一個前朝皇帝玩過的鳥籠。送給太夫人的是一個前朝太皇太后枕過的一個暖玉枕,和一根有千年的人蔘。
“娘,您過壽時,他們送給您什麼?”木蓮華合上冊子,不再看了。怕再看下去,不定又怎麼心痛,那畫和暖玉枕,她都是有聽過的,看得她都想再搶回來。
跟這些一比。太夫人送給她的那套紅翡頭面算得了什麼啊,當初心裡還喜色來着,其實這絕對是虧死了。
封楊氏想了下,道:“太夫人送了幾匹宮廷的錦緞和一些靈芝燕窩。其他的妯娌小輩送的東西都是李德收的。在外面的庫房堆着。”
“就這些?”敢堆在外面的庫房定是一般貨色。
“問李德,他都有登記寫成冊子。”封楊氏見木蓮華口氣有些憤憤,就有些忐忑。不會是她送差了吧。
那些東西她瞧着都挺一般的,就是那人蔘有些可惜。
她的想法要是被木蓮華知道,怕是要把木蓮華氣到吐血,人蔘就是千年的,它也有保質期。那些字畫古董,是越久越珍貴。
木蓮華嘆口氣,送都送了,不想了。然後開始看這些箱子裡的寶貝。
東西可真是不少,難怪封楊氏隨手就拿出去了。果然是太多了吧……
木蓮華把所有的寶物都整理了一遍,最後對封楊氏道:“娘,這些以後都是寶兒的了。咱還是去外面的庫房看看吧。”
封楊氏知道木蓮華在這方面比她懂得多,聽到這些都歸寶兒了,哪有什麼意見,轉身就朝另一個石室走去。
這一個石室裡,就一張牀。一張通體雪白隱約散發着寒氣的牀。封楊氏看也不看就要走。
木蓮華則跑過去,就要碰。
封楊氏見到忙阻止,“小華,那東西很古怪,比冰都冷。小心凍着你,快過來。”
真是是寒玉髓!木蓮華心道。
她在龍脩的龍宮裡看到過一個冰玉洞。那冰玉洞就是一塊比這個還要大十數倍的萬年寒玉髓造成的。而眼前這個,雖然看着不是萬年的,可也不差什麼。瞧它的周圍都是冰玉。聽說練武之人如果能夠扛住寒冷,在這寒玉髓上練武,有洗經伐髓增進內功的功效。莫不是封祁就在這上面練功的吧,難怪他身體有時候很冷。
“娘,這個也是寶兒他爹弄來的?”木蓮華問道。
封楊氏搖頭,回道:“原本就在這裡的。”
木蓮華又看一會兒才轉身出去,叮囑封楊氏,“娘可千萬別對外人說咱有這東西。”
封楊氏好笑的看她,“娘曉得。”這東西太詭異,說出去,估計也沒人信。
之後封楊氏就帶着木蓮華繼續往前走,卻又是一段通道。不是剛纔的那段,最後封楊氏又摁了一下牆壁上一塊凹陷的石頭。就見一面牆打開了……
這裡是?
木蓮華有些驚訝的看着通道外。
“呵呵,你的房間,祁兒早就給你準備好的。”封楊氏對木蓮華道。
木蓮華看看房間,再看看這牆,“從這裡也能進去嗎?”
封楊氏點頭,“只是這個房間的開門處,我給忘了在哪兒了。回頭你問一下祁兒吧。”
木蓮華無語了,這傢伙真是沒少弄東西啊!他是真的富可敵國……
從一個窮書生,到富甲天下的皇朝太師,夠厲害的。就是不知是封祁本人,還是那奪了他身體活了三年的崆兢了。不過不管是誰,都很不簡單哪。
之後二人又去了一趟庫房。
那裡的東西就不能和密室裡的相提並論了。全是一些只是價錢不低,卻不會稀缺的東西。
李德見木蓮華和封楊氏對庫房的禮物挑挑撿撿的,想着兩天後虞國公老太爺要過壽了,心裡明瞭。
便道:“老夫人,夫人,昨晚老奴遇到了虞國公的管家張築。”
封楊氏看過來,蹙了眉,“什麼事?難道又點了要什麼禮物嗎?”
李德回道,“是。”
木蓮華聞言一怔,難道不是封楊氏瞎送的,而是對方點明瞭要什麼禮物?呵呵,這可是頭一次聽說。
封楊氏有些不耐,“這次又點了什麼?”等問完,突然又笑了。
“啊,阿德這次不用給我彙報了。說給小華聽吧,以後這事小華管。”
木蓮華這才徹底醒了過來。原來寶兒奶奶纔不是給她看寶貝的,而是打着交接財物的目的,讓她慢慢接手少師府。
“娘,這可使不得。”木蓮華就要拒絕。
李德一張老臉笑開了花,“恭喜老夫人了,以後可要享清福了。”然後看着木蓮華道:“夫人,這次那邊知道老爺得了煢茗的畫,就點了兩幅畫,還有夫人的蓮記開業時那一棵翡翠樹,如果翡翠樹夫人捨不得,蓮瓶也可以。那邊說,到時候要擺在宴會上。”
“嗯?”木蓮華顧不得再計較封楊氏算計她的事,看向李德,“他們要什麼?”
李德把話重複了一遍。
木蓮華和封楊氏對視一眼。封楊氏眼中的是失望,是濃濃的無可救藥……跟少師府開口也就算了,還要跟蓮宅曾孫媳婦家的要東西,這是什麼事兒。
木蓮華則是憤怒,也太猖狂了吧。真是給三分顏色就想開染坊。
平了心裡的怒氣,才道:“他們應該知道蓮記開業當天就失竊,還有那些珍貴的禮物在當晚轉移時就被賊人盯上搶走了。”
李德回道:“老奴也說了。結果那張築說那是夫人的障眼法,還是在夫人手裡的。”
驀地,木蓮華想起了董碩曾經在蓮記說的話……‘哼,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爺。那東西必然是你們自己演的雙簧戲,掩人耳目的。不想爺給你們捅出去,就識相把蓮瓶拿出來。’看來這個董碩還真是不怕事兒大。本不想計較了,還偏要往槍口上撞。
木蓮華暫時按捺下心思,轉而道:“他們怎麼知道少師府裡有煢茗的畫?”
李德回道,“那是國舅府的東西。抄家時,老爺過去了一趟,就帶了那兩幅畫回來。”
木蓮華:……
“哦,還有,那玄龍酒,說一罈不夠,要兩壇。”李德補充道。
木蓮華這次相當乾脆,“沒有,一滴也沒了。”
封楊氏瞭解的點點頭,她可是聽寶兒說了,木蓮華是個好酒的。從好酒的人手裡要珍酒吃,那絕對是癡心妄想。
李德看木蓮華的模樣,心中甚是大快,想着:那邊今年怕是什麼也撈不着了。
回蓮宅的路上,木蓮華先是嗔怪的對封楊氏道:“娘,您和德叔合起來算計人。我可不管少師府的財物。”
封楊氏瞥她,心裡喟嘆,面上則是笑瞪她,“你啊。就是讓你給娘參謀個禮物,瞧你小氣包的樣子。”
木蓮華點頭,“嗯嗯,這個事我管了。那些寶貝我做主了,以後都是寶兒娶媳婦的聘禮。往後只進不出。”
“好,聽小華的。呵呵,也不知道是誰家閨女啊。”封楊氏腦海裡開始一遍遍的過着她認識的各家小姑娘。
木蓮華也想着,“這小子會看上什麼樣的女孩子呢?”
在雲府玩的封瑾諾,突然打了兩個噴嚏。
讓在一旁看着他們倆的雲夫人,倏地的就變了臉色,招呼小丫頭,把屋裡的地暖再燒熱乎些。
等回到蓮宅,木蓮華還未來及歇口茶,就看到玉茹敲門,道:“雷都督來了。”
玉茹玉珠兩姐妹自打被封祁賜給劉德順後,就徹底收了心在蓮宅當丫鬟。一開始雖然有些不甘願,可見劉德順對她們姐妹倆呵護有加,也慢慢就接受了。雖說劉德順只是封祁的貼身侍從,可出去也是有很多人巴結的。連帶着她們姐妹倆也被人高看了很多。倒也還是不錯的。
木蓮華梳理了一番,就去了前廳。
雷蒙正站在客廳看她掛在牆上的一幅明月照歸人的畫。
畫此畫的人,也是一代大師。已經作古。而這幅畫是他的最後絕筆。
一輪圓月,月下是茫茫的青山綠樹,青山間有一條小路,路上正有一名披蓑戴笠的旅者,手裡拄着一根彎曲的藤棍,朝着山的另一頭走去。那一頭有一戶人家,煙囪里正冒着裊裊炊煙。
“雷都督喜歡?”木蓮華笑道。
雷蒙轉身,向木蓮華握拳行禮,“封夫人。”
木蓮華回禮,“雷都督客氣了,快請坐。”然後扭頭朝玉茹道:“找麻姐,讓她上青茶。”
“雷都督可是稀客啊。”木蓮華坐到雷蒙的對面,落落大方,一點兒也不拘束。
雷蒙看着木蓮華,想到她是晉國海商的頂尖人物之一,就覺得不可思議。
“封夫人,真是好膽色。”是對她敢下海,還成功行走在奸詐的海商、海盜間的評價。
木蓮華忙擺手,道:“不不,多虧了朋友們的幫助才能走到今天。”說到這,木蓮華頓了下,認真道:“而且,這些朋友裡,雷都督絕對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一位。”
雷蒙不解了,想了一會兒,終是搖頭,“在下除在明城外可是見過封夫人?”
見玉茹把茶端來了,木蓮華起身,親手給雷蒙奉茶。
雷蒙忙要起身謙讓,木蓮華道:“雷都督應該的,而且這跟雷都督的大恩相比,卻是什麼都不算的。”
“願聞其詳。”雷蒙又把自己的記憶搜刮了一遍,卻還是沒有她的影子。
“雷都督可還記得海盜王?”木蓮華緩緩道。
雷蒙當然記得,臉上這道疤可是在時刻提醒着,苦笑道:“在下即便忘了姓甚名誰,怕也難忘此人。”
“我和我兒還有百數的海商海客被此人抓住。我捂着我兒的眼睛,親眼目睹了此人奸虐幼童,對女人更是殘暴,對男人但有不服就一刀砍頭,丟進海里,餵了他養的惡鯊。
很快前一艘海船上的人就被殺害了。接下來就輪到我們這一船。
我和我兒躲在角落裡,看着外面的人越來越少……最後我們被從角落裡拖拽出來。
而在被拖拽出來前,我跟我兒商量好準備上了甲板就不顧一切的跳海,寧肯被惡鯊吃了也不想被其屠虐殺玩。
就在我們要掙脫海盜時,雷都督帶着海軍來了。
當即那些人就丟下我們提着刀和你們拼殺去了。我帶着我兒再次躲了起來。久久不敢出來。直到聽不到動靜,才爬了出來。
那時就看到雷都督一臉是血,那早就該死的海盜王倒在了你的腳下……
只是當時我們不知道你是好是壞,所以就繼續躲起來了。
後來,才知道,你是大晉皇朝的雷都督。也是因此,我才把蓮商會建在了大晉。覺得有這樣的英雄在,必然是安全的。”
到此,木蓮華停了下來,堅定的看着雷蒙。
雷蒙因木蓮華的話,憶起了當時的事。
驀地驚詫道:“難道那對父女……”
木蓮華點頭,忽而笑道:“爲了行走方便,我時而會做男裝打扮,而我兒因爲長得太好,所以就扮成了醜小妞。”
“原來如此。”雷蒙良久才感嘆了一句。
木蓮華慢慢放輕鬆,至今回憶起當時的事,她都心有餘悸。
“所以,你是我和我兒的救命恩人。當時若再晚來一分半刻,怕這世上都沒有我們娘倆了。”
雷蒙卻想起,他因爲這場仗,耽誤了七個月的時間,而傾慕的女人在此期間嫁與別人,所以他一直耿耿於懷着。
如今,卻是釋懷了。
臉上的笑容也融軟許多,“勿要說什麼救命恩人,身爲大晉將領自然要保衛大晉子民。且,在下還要多謝封夫人才是。幫在下解開了一個心結。”
木蓮華有些疑惑,“心結?”
雷蒙慚愧的笑了下,“沒什麼,執念罷了。如今倒是放下了。”那場仗打完後,那些商人就紛紛回家了,雖說後來收到了不少謝禮和信函。卻是沒有人在他面前親自道謝的。而木蓮華是第一個,意外的竟然是封祁之妻之長子。
木蓮華隱隱想起了一個傳聞,說是雷都督的表妹在他出戰期間嫁與他人。雷都督因此痛失心愛之人,加上破了相,至今未娶。
“我有個朋友很是傾慕雷將軍,不知可否介紹一二?”木蓮華說着,眨了下眼,帶着深意。
雷蒙自然知道木蓮華是何意,想起家中老母一直記掛他的心事,蹙眉良久嘆氣,“在下這容貌……”
木蓮華一聽有戲,心中一喜,道:“這完全不是問題。她正是喜歡雷都督的英雄氣概。而且,如果她在意,完全能給你治好了。”
雷蒙有些驚詫,“治好?”
“嗯,她很會治病。我這就給這位朋友傳信,讓她過來。對了,她是一名外族女子,雷都督不會介意吧?”木蓮華把最重要的放到了最後說。
雷蒙張口結舌。
“好!就那就這麼說定了。”木蓮華當即就往外跑去。
雷蒙看她跑沒影了,突然一個恍然,道:“正事忘了談!”
木蓮華跑到廚房找麻婆子,叫道:“麻姐麻姐,我剛到蓮宅時給你的那隻青鳥還在吧。沒給燉湯喝了吧?”
麻婆子正在殺雞,一聽木蓮華的話,楞了半天才想起來。
“夫人是說那隻鳥啊。它飛走了。”
木蓮華變了臉,“什麼?”
“老夫人有一次要拿它給少爺練箭來着,結果剛抓出來,它就啄了老夫人的手一口,老夫人一驚就鬆了手,它就飛走了。得有快一個月了。”麻婆子算了下時間。
木蓮華則徹底變了臉色,忐忑道:“空着腿兒回,就是代表發生了事關生命危急的大事。”
“什麼?”麻婆子迷糊了。
“事關婚姻的大事,也算生命危急的大事吧?”木蓮華驀地拉住麻婆子問。
麻婆子想了下道:“是!絕對是。都說嫁漢是第二回投胎,可不就是大事。”
木蓮華仍有些悽悽然,希望能忽悠過去吧。
這時玉茹來了,道:“雷都督說,有要事相商。”
木蓮華一聽,心裡嘀咕開了,不是要悔婚吧!就有些不想過去了。
“夫人?”玉茹看自家夫人有些出神,就提醒道。
“嗯,我這就過去。”木蓮華點了下頭,朝着前廳而去,只是這步子明顯不如去廚房時的急驚風。
雷蒙看到木蓮華來了,忙起身握拳:“封夫人,在下剛纔着實”
“雷都督,我已經傳信出去了,很快就到。呵呵,我也當回新鮮媒人。”木蓮華訕笑,應該很快就會來了吧。那青鳥可是一日萬里的。
雷蒙臉上有些微紅,自己也是糊塗,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自己就……
只是他要說的不是此事,忙道:“封夫人,在下”
“雷都督莫害羞,男未婚女未嫁,有我這個大媒保着,定沒問題。”木蓮華一再確認此事。
雷蒙見木蓮華誤會了,站起來急道:“封夫人,今日來此實是爲了封夫人被綁架之事。”終於說完了。
“嗯?”木蓮華愣了下,原來不是要悔婚啊,這就好。
可憐的雷蒙,不過是來問個案子,誰知道竟然把自己的終身大事給定了。等以後知道對方是個什麼女子時,真是又是悔恨今日的魯莽,又慶幸……
“不知雷都督要問什麼?”木蓮華一副非常配合的神態。
雷蒙咳了一聲,道:“封夫人在地牢見過皇貴妃和一個男子在一起?”
木蓮華點頭,“是的。我看她竟然敢給陛下戴綠帽子,就朝着她臉上狠狠的打了一耳光。都督可以問一下宮女,那天皇貴妃的臉上可有紅印兒?”
雷蒙有些不自在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繼續問道:“那男子的特徵可否請封夫人再說一遍。”
“我記得都告訴外子了,難道他沒有記錄嗎?”木蓮華道。
“有記錄,只是確認一遍。可改變模樣和藍紫色的眼睛可真?”雷蒙肅正一張臉,因着那長長的疤,一時甚是凶煞懾人。
木蓮華卻不怎麼在意,點頭,“是。一開始他是椒瀾宮宮女香兒的模樣,後來身體骨骼一陣變動,變成了一名男子。長得不錯,眼睛是藍紫色的。”
雷蒙點頭,問道:“封夫人,可善畫?”
木蓮華想了下,“不算善畫。如果是畫他,倒是能畫出幾分。”模樣好看的人,畫起來不難。反而是長得難看的,會難以下筆。
雷蒙道:“那可否請封夫人畫出來?”
木蓮華點頭,“雷都督稍等一會兒。”
雷蒙握拳,“有勞封夫人。”
木蓮華回到帳房,發現沒有畫畫的筆。想起寶兒的書桌上倒是各種畫筆齊全,就去了對面的書房。
推開門,卻是一驚。
封祁直直的看着她,“若是母親知道你和寶兒曾經那樣兇險,你是再也走不出這蓮宅。”
木蓮華蹙眉,“你聽到了?”
封祁沉默。其實他早就知道,只是親耳聽她說,心裡竟難以承受,本來要進去跟雷蒙打招呼的,竟不知怎地到了書房。海盜王真該慶幸他死的太輕鬆沒落在他手裡……
木蓮華沒再說什麼,那次着實是和死神擦肩而過。
走到寶兒的書桌後,見硯臺是乾的,還要現研磨墨就轉身朝封祁的書桌走去,端起他研好墨汁的墨硯,“借一下。”
揮筆點墨,很快一張和雲曦有六成相似的肖像畫畫了出來。
封祁在一旁看着,“倒是第一次看到這種畫風。”
“我自創的。”木蓮華笑道,一臉自得。其實就是西洋畫法。她有教給寶兒,只是寶兒更喜歡本土畫法。
“幾分像?”封祁看着那雲曦皺了眉。
“如果能點上藍紫色的眼睛,應該就是八成像了。”木蓮華把腦海裡的雲曦和她畫出來的對比了一下。
“那顏色很難調。”木蓮華有些爲難道。
“那你畫一個爲夫看看。”封祁道。
純粹是看到木蓮華畫別人不爽。
木蓮華不理她,“我去給雷都督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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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他介紹女人?”封祁想起他剛纔聽到的,問道。
木蓮華白他一眼,“都知道還問什麼。”
封祁冷眸微彎,“沒什麼,驚訝他竟然同意了。”
木蓮華驀地駐足,“你知道他喜歡的那女人是誰嗎?”
封祁點頭,道:“楊奎的夫人。”
“誰?”木蓮華驚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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