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對我的答案有些不解,緊緊皺着濃黑的星眉,卻也沒有開口。
其實我承受不了這樣的沉寂,就算他開口說點兒什麼都好,即使是我不知道的事情也好,也比現在這樣沉默地相對無言要好很多。
我開口想要說話,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口。
顧默他躺上了牀,蒼白的嘴脣終於有了些顏色,我懸着的心總算是安放了下來。
終究是忍不住,擡手覆上了他的額頭,幸好,燒退了。
他驀然地睜開眼,眼睛一動一動地看着我,我停在半空中的手突然有些尷尬,只能開口解釋道:“我只是想看看你還有沒有發燒而已。”
他突然伸手將我停在半空的手納入了他的掌心,寬厚的手心一點點地將他的溫度傳給我,一點點地蔓延遍我周身的血液。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他一個翻身壓在了身下。他整個人就在我上方,雙手撐在我的身側,從我這個方向看上去,只能看到他左臉剛毅的線條,那樣地清晰而明顯,就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
我始終擔心他的傷,他這樣的動作幾乎讓我心驚膽戰,“你的傷......”
他看了我一眼,微微抿了抿脣,低頭一邊輕吻着我的嘴角,一邊回到:“沒事。”
我想男人和女人不一樣的地方或許就是在情/欲這個方面,男人爲了情/欲可以不顧一切,可是女人可以爲了一切不顧情/欲。
我是女人,始終不能免俗,即使此刻已經知道自己的身體情動,我依舊還在擔心他的身體。因爲怕按到他的傷口,我不敢用力,只能稍稍按着他的手臂,“不要,你傷口會裂開的。”
這一次他明顯不回答了,直接用行動告訴了我他的答案。
他的舌尖不知道什麼時候掃到了我的脖子,有一下沒一下地劃過我的耳垂,原本握着他手臂的雙手突然之間就失去了力氣,我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軟得就好像是一灘水,,身下是柔軟的大牀,我想阻止這一切瘋狂的行爲,可是等我擡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每一下在顧默看來,不過是螞蟻撼樹的行爲,那麼地不堪一擊。落在他的身上,就好像那慵懶的貓咪在順毛一樣的力度,不但沒有阻止,反而增加了他的興致。
我沒能阻止他的行爲,反而讓他進一步進行,等我有些清醒的時候,我上身已經被他剝光。
作爲一個比較保守的女人,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矜持一下,可是這個矜持程度也僅僅限於我的臉紅了一通。
他的手帶着灼熱直接就握上了我胸前的柔軟,按灼熱的溫度,透過那中間的高挺帶着痙攣般的觸感傳遍全身,我覺得自己渾身就像是被人放在了火爐一樣,那些集聚在某一點的空虛折磨得我忍不住呻/吟出聲:“恩~!”
我一直覺得自己的聲音雖然不是粗壯的鴨子嗓音,但是也不至於嬌媚至此,可是入耳的聲音確實是很嬌嫩,一聲聲,脆嫩脆嫩得讓我的臉上燒得厲害。
他突然看着我,
懸在半空停止了一切的動作,我難受地挪動了一下身子,忍不住擡了擡腰,想要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要些什麼。
儘管我是在美國度過了我十年的青春時光,可是性/經驗我基本爲零,我第一次的親吻、第一次的性/經驗全部都是來自現在懸在我上方的男人,也只能來自他。
如果沒有看錯的話,我看到了顧默眼眸裡面綴着點點的星光,那小小的眼眸裡面映着小小的我,媚眼如絲,朱脣微啓。
這就是顧默此時眼中的我,我很慶幸,我被他放在了眼底。
在我還在恍惚間,他不知何時伸手探入了那秘密的地帶,我只覺得渾身的感官都變得敏感而顫慄,忍不住微微瑟縮了一下,突然大腿被沾溼,我羞愧無比,下一瞬,他已經挺身沒入一切。
那樣突如其來的刺激,我只能攀附着他的肩膀,承受着他每一次的衝擊。
沒有力氣的手骨,幾乎用盡了力氣才能讓自己依附在他身上。
我想我是多想了,看他的樣子一點兒都不像是有事的人,每一下都那麼地有力而準確,我只能顫抖着去承受。
他低頭看了看我,我看着他的嘴角第一次在我眼前一點點地揚起,我想我總該做些什麼,而不是讓他看着我完全的沉溺,是的,我也想看他沉溺的樣子,儘管只是一瞬間,那也是難能可貴的一瞬間。
我突然想起了第一次看到他側臉的那一道傷疤,不禁擡着右手用拇指的指腹一下一下地摩挲着,我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動作微微一滯,隨後越來越快,快得我幾乎承受不住那一波一波的快感。我感覺到自己的腳趾在痙攣着,小腹那兒忽然一抽一抽,我想壓抑那樣的感覺,最後發現徒勞無功。
可是我想和顧默分享那樣炫燦的一刻,幾乎是同時,我擡頭,伸出舌尖,輕輕地舔着那道淺淺的傷口,沿着他的脖子,一直到他的耳後。
我感覺到他的衝擊越來越猛烈,就在我幾乎承受不住的時候,他突然用力一擊,隨後緊緊地抱着我。
大腦突然一片空白,沉沉浮浮間,我只能感覺到顧默的頭埋在我胸前,他握着我腰身的手漸漸收緊,再漸漸放鬆。
情潮高端結束的時候,他安撫般地一點點地親吻着她的腰側,一直一直向上,知道嘴脣。
我覺得我應該慶幸,不管他愛不愛我,但他是一個好男人,起碼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記得安撫她,而不是不管不顧地躺在一邊。
曾經有調查指出,一場淋漓盡致的性/事,開始和結束都是很重要,我既有一個美麗的開始,也有一場完美的落幕。
心滿意足。
他擡手將那被子一掀,蓋住了我們的身體,在我身側躺了下來,也鬆開了抱住我的手。其實,我更寧願他一直抱着我,即使是以那樣羞愧的姿勢,但是起碼,還能表明我在他懷裡。
我縮了縮身子,往他那邊靠了靠,看他沒有什麼抗拒的反應,纔敢一點點地縮進他的懷裡。
他的下巴抵在我的頭
頂,我能隔着頭皮感覺到那一分一毫的溫度,儘管只是我一個人營造出來的親密,但是起碼也是顧默默認的,我不求太多了。
不得不說,自從遇到顧默,我自尋安慰的能力越來越強大了。
經歷了那樣一場體力的抗戰,我覺得自己渾身都是軟軟綿綿的,頭一沾枕頭就只想睡。
可是我還是想好好地看一看他,好好地感受他的溫度,還有他每一下深深淺淺的呼吸。
這就是我愛的男人,此刻我就在他的懷裡,靜靜地等待着入眠,再也沒有什麼,比起這個更讓我快樂了。
窗外的夜景明媚,我一擡眼就能看到那高大的建築物上的燈光閃爍,顧默的呼吸漸漸平穩,擡頭才發現,他已經睡着了。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挺痛苦的,愛上了這樣的一個人。不是因爲他的身份,是因爲他這樣一個沉默的人,似乎永遠都是我一個人在自導自演。
只是,我知道,即使是這樣,我還是甘之如飴,不爲什麼,只是因爲這是我愛的男人。
我伸手,忍不住沿着他臉上的線條,一圈一圈,即使閉着眼睛,我依舊能夠將他皮膚每一處的疤痕或者凸起記起。
可是,我終究敵不過強大的睏意來襲,手搭在他的臉上,就這樣陷入了一場睡眠,安靜而美好。
陽光照進來的時候我剛剛睡醒,暖暖洋洋的溫度,落在我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臂,左手一伸,才發現身側已經空了。我只覺得心中一驚,隨意將衣服套在身上,赤着腳就跑下了牀。
四月多的天氣,還是陰冷的很,腳底接觸地面的時候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可是這些溫度,都比不上我心底裡面的寒冷。
我愣在了那兒,突然就沒有了方向,怎麼會,突然就不見了人呢。
直到前方響起那低沉的嗓音,“你幹嘛?”
我不知道該怎麼樣去形容我此時此刻的心情,開心?激動?感激?不知道,都有吧,更多的卻是後怕,我不知道,如果我擔心的事情成爲了事實,我該怎麼去承受。
就好像,一場鏡花水月的美夢,夢醒了,該怎麼去面對殘酷的現實。
我抿着脣,生怕自己一開口就控制不住那些隱忍在眼眶的眼淚。
他偏了偏視線,落到我赤着腳板上,皺了皺眉:“怎麼不穿鞋子?”
我笑了笑,扯了個謊:“想上廁所,太急了,忘記穿了。”
我想他應該知道了我的謊言,只是沒有拆穿,看着我赤着腳走進衛生間。可我始終記得他聽到我話後,微微起波的眼眸。
原諒我這麼拙劣的撒謊,可是有些事情,我只能用撒謊去填補。
是的,我害怕了,害怕我那樣的感情嚇到顧默,因爲我自己都被自己的瘋狂嚇到了,患得患失得就像是個隨時都有可能被拋棄的怨婦一樣。
其實,怎麼不是呢?我已經經歷了太多次他忽然的轉身,面對每一次醒來後的畫面,我都只能那樣戰戰兢兢地像是個驚弓之鳥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