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紫鳶妹妹,早就聽小白說過你,這回居然捨得帶你出來,難得難得。”秦凜夙輕笑道。
這一聲“小白”從他嘴裡念出來平白有一股銷魂的味道,惹得白紫鳶忍不住顫了兩顫,白天寧的眉頭也是皺的更緊,顯然很不喜歡這個稱呼。
上官墨玉開口道:“紫鳶妹妹非但貌美如仙,而且詩文也做的極妙,也難怪白大哥這麼藏着,這回要不是我硬拉着他,他還捨不得帶紫鳶妹妹出來玩呢!”
“哦?”秦凜夙的目光再次看向白紫鳶,眼神卻多了幾分探究。
白紫鳶這會已經開始後悔剽竊了人家古人的傑作,只能無奈道:“紫鳶才疏學淺,四公子太誇大其詞了些。”
“是不是誇大其詞,待會便見分曉!”上官墨玉眨眨眼,朝着她笑眯眯道。
“難得咱們幾人這次都來了,酒會應該馬上就開始了,一起上樓吧。”秦凜夙說道。
一行人便跟着秦凜夙緩緩上了樓。
樓上的人似乎更多一些,偌大的廳堂裡擺着幾十張木桌,桌上均擺着筆墨紙硯,在廳堂最上方的牆壁上掛着一幅字,那字竟如騰飛的巨龍,幾欲奪紙而出。
白紫鳶凝目看去,只見其上寫的是“鯤鵬展翅,扶搖直上”,落款竟是上官墨玉,頓時一臉驚奇的看向他,很難相信這麼氣勢磅礴的字是出自他這正太之手。
上官墨玉看白紫鳶看他,一臉得意道:“怎麼樣,哥哥我的字如何?”
白紫鳶抿脣笑道:“氣勢雄渾,確實不錯。看來上次酒會是四公子奪了頭籌。”
上官墨玉眨眨眼道:“只要三哥,白大哥,三殿下不同我搶,這頭籌就一定會落在本公子手裡。”
白紫鳶詫異道:“難道哥哥他們不參加嗎?”
白天寧笑了笑道:“這種出風頭的事情還是交給墨玉來,我們三個沒什麼興趣。”
上官墨玉哼道:“我就是見不得某些人太囂張,你以爲我稀罕這什麼頭籌啊!”
秦凜夙和上官墨容相視一眼,搖頭輕笑,白紫鳶也覺得上官墨玉小孩心性,很是好玩。
秦凜夙身份尊貴,所以坐的位置也比較顯眼,白紫鳶跟着幾人剛落座,便覺周圍許多束目光齊齊盯在她身上,而且那目光半點也不友善。
四下看了一眼便發現,目光不善看着她的大多都是女子,這些小姐們雖戴了面紗,但一個個打扮的也都不含糊,露在面紗外的那雙眼睛一個個靈動明亮,比起不戴面紗倒都增了幾分神秘的誘惑感,讓人忍不住想掀開面紗看看其下的容顏。
此時這些靈動漂亮的眼睛大都死死的盯着她,好像她是什麼十惡不赦的罪人。白紫鳶略一思索便明白自己爲何犯了衆怒,她坐的這一桌,白天寧他們四人都是要容貌有容貌,要身份有身份,要氣度有氣度,難怪那些小姐們個個要吃了她一樣,感情都是滿滿的羨慕嫉妒恨啊!
白紫鳶暗笑,倒半點也不覺得自己犯了衆怒有什麼不妥,倒是很享受這種被人羨慕又嫉妒又無可奈何的感覺。
白天寧和秦凜夙在說着什麼,上官墨玉轉着眼珠子四下瞅着,也不知在謀劃什麼,上官墨容的輪椅停在她旁邊,他時而掩脣輕咳幾聲,沉默而安靜。
白紫鳶忍不住瞧瞧打量他,離近了才發現,他的皮膚白皙的幾乎透明,隱約可以看見皮膚下淡青色的血管,細細的,似乎如他的人一樣脆弱。
他的頭髮很黑,服帖的披散在肩頭,直垂腰際,似乎很柔軟,讓人忍不住想伸手摸摸。一隻手攥着一方絲帕,一隻手搭在輪椅臂上,手型很好,細長白皙,指甲泛着淡淡的光澤,只是略嫌太瘦了些。
這人似乎從內到外都散發着一股病弱之態,比起她也有過之而無不及,讓人覺得如他這般羸弱的人似乎連活着都很艱難,可他偏偏神色淡然,周身氣質不俗,那雙眼睛淡漠中透着冰涼,又深沉的讓人一不留神就陷了進去,很想看看那雙眼的眼底到底藏着什麼東西,可這麼一瞧,又無端的生出些警覺來,似乎再看下去會發生什麼危險似得。
白紫鳶魔怔了一般的盯着他狠命的瞧,猛地發現,他不知何時轉過了眼,目光帶着幾分玩味看着她。
白紫鳶一愣,想收回目光,又覺得這麼做做賊心虛的有點太明顯,便佯裝淡定的笑了笑道:“三公子渴了吧,紫鳶幫你倒杯水。”
上官墨容挑挑眉,轉眸掃了一眼自己面前的桌子。
白紫鳶一看,頓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桌上的每個人面前不知什麼時候都添好了茶水,她方纔那句欲蓋彌彰的話,瞬間變成了赤裸裸的做賊心虛。
“多謝紫鳶小姐照顧,暫時應該不需要麻煩紫鳶小姐。”上官墨容的聲音依舊清清淡淡,可白紫鳶卻覺得其中明顯夾雜着笑意。
嗚嗚,花癡果然要不得啊,瞧瞧,被嘲笑了吧!白紫鳶心裡欲哭無淚,面上還只能做出一副淡定的樣子,輕咳一聲道:“沒關係,三公子喝兩口紫鳶再幫您添點熱的。”
上官墨容揚眉,眼眸中迅速的閃過一抹笑意,繼而又恢復平靜。
白紫鳶只當自己眼花了,扯了個笑,趕緊轉過頭拉着白天寧的袖子隨便問了個關於酒會的問題岔開話題。
時值正午,鬧鬧哄哄的西樓酒會終於正式開始。
白天寧告訴她,西樓酒會的規矩其實很簡單,就是鬥詩鬥文鬥畫鬥筆墨,鬥詩顧名思義就是比作詩,鬥文便是比做文章,鬥畫便是比作畫,鬥筆墨便是比書法,也不用什麼分組比試,更沒有先比哪個後比哪個的限定,無論是誰都可以開頭,無論是作詩作畫做文章或者拿墨寶出來都可以,不服者只管接招比試便好,也用不着評委,在場的人都是天臨書院的佼佼者,即便是自己做不出來,分個高下的眼光和判斷力還是有的。
爲了添幾分風雅,無論是誰要邀戰或者是迎戰,都要先飲一杯酒,然後再作詩作畫作文或者其他,這樣一來酒量不好的也沒幾次機會參與,酒會便顯得更緊張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