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繼續吹颳着,可三人卻遲遲沒有動手。
一切似乎都很平靜,他們在等什麼?
“他們爲什麼還不動手?”白巾好奇的問道。
“不,他們已經過了上百招。”花中淚冷冷的說道。
“看來這人的武功也不過如此,那婆婆和殘心前輩還是有勝算的”白巾說道。
“不然,以意運劍只是招式上的比拼,他們三人都習得天狼劍法,所以不分高下很正常。”花中淚娓娓道來。
正在二人說話之際,百悅老人和殘心老人突然臉色煞白,兩人嘴角溢出絲絲鮮血,並同時後退幾步方纔站穩。
這時,百聞老人也睜開了眼睛,相比百悅和殘心兩位老人的表情他似乎淡然的多,看來劍招上的比拼已經有了高下。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們的劍招已經不再是當初那般無懈可擊。”百聞老人得意的笑道。
“不好。”花中淚突然說道。
“怎麼了?”白巾問道。
“在劍招上兩位前輩未能給對方重創,那麼接下來劍氣的比拼他們只有死路一條。”花中淚焦慮的說道。
“那怎麼辦?”白巾也着急的說道。
花中淚冥思苦想,可面對強敵他又能想出什麼好辦法?
突然,他靈光一現,趁着追影無風不注意躲回了天狼劍,又迅速衝到三人之間。
“百聞前輩,我承蒙殘心和百悅兩位前輩指點過劍法,如今神劍在手是否可以與你一戰?”花中淚問道。
“小友,你且退下,就算你拿着天狼劍也不是他的對手,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殘心老人勸說道。
“你的內功在江湖青年才俊之中也算得上登峰造極,如今又有神劍在手,我似乎沒有理由拒絕你的要求。”百聞老人望着花中淚說道。
“多謝成全。”花中淚冷冷的說道。
說罷,花中淚運足內息揮舞着天狼劍,他沒有再給任何人勸說的機會。
話音剛落,幾道劍花已經直逼百聞老人胸膛。
百聞老人不慌不忙的一拂袖,劍氣瞬間化爲烏有。當然花中淚絕沒有想過能夠一擊致勝,百聞老人剛緩過神來,又是幾道劍花迎面襲來,慌忙之中百聞老人竟然後退了幾步方纔避開這幾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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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能讓我退避的人還真不多,你也算其中一個。”百聞老人笑了笑說道。
枯榮的臉龐,詭異的笑容,待到那張老臉冷如冰霜的時候,他手中的劍氣已經向花中淚這邊咄咄逼來,百聞老人手中並沒有劍但劍氣卻是真的。
花中淚連退數步之後,慌亂之中擡頭有一道劍光剛好從耳際劃過,耳際的頭髮被削落在地。
“年輕人,看好你手中的劍,若是沒有了它,你連一成的把握都沒有。”百聞老人狂妄的說道。
百聞老人雖然狂妄,但他的話也並不算狂言,他在暗示花中淚他要空手奪劍,這無疑是對劍客最過致命的打擊,這比讓對方死還要狠。
說罷,百聞老人身形幻化人影不見,就連花中淚也不知道對方在何處?
待到所有人看清楚百聞老人身影時,他已然出現在了花中淚跟前一步之遙,他的右手搭在花中淚的左手上,他們同時握着天狼劍柄。
“沒想到他的武功已入化境。”殘心老人無奈的說道。
“今日,就算死,我們也得和他同歸於盡。”百悅老人咬牙切齒道。
“花大哥,小心。”白巾望着這邊喊道。
百聞老人發出了詭異的笑容,而花中淚的眼眉卻越皺越緊,他們互相注視着對方,很顯然百聞老人是喜悅的而花中淚卻是異常痛苦。
“這世上早已沒有了我的對手,年輕人你還差很遠。”百聞老人說道。
說罷,百聞老人鎖住花中淚的手腕輕輕一擰,“哐啷”一聲天狼從花中淚左手掌中脫落,百聞老人順勢一掌祭出正中花中淚前胸。
花中淚忍住劇痛沒有叫出聲,然而卻抵不過對方強勁的內息,被震飛數步開外倒在白巾跟前。
“花大哥,你沒事吧?”白巾蹲下身子望着花中淚哭問道。
“傻丫頭,皮外傷不算什麼?”花中淚笑了笑說道。
花中淚試圖從地上站起來,可身形一動便引發全身劇痛,無奈只好原地調息。
“白巾,你好好照顧花少俠,這裡的事情你們不用管。”百悅老人說道。
哈、哈、哈......
又是一陣狂妄的笑聲,勝利對於野心勃勃的人來說永遠是種誘惑,即便他也需要愛情和溫暖,但他更需要勝利來填充自己的野心和慾望。
“當初,無意北山破廟我藉着天狼之利贏得你二人,今日我們都不用這天狼劍,我倒要看看你們二人到底能不能被分開?”百聞老人惡狠狠的說道。
這次,百聞老人已經下定決心,他應該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說罷,百聞老人身形一晃,已然從梨花叢中取來三根樹枝,他自己握着一根,將另外兩根扔給了殘心和百悅。
“以枯枝代劍,這才比試纔算公平的。”百聞老人說道。
“來吧,何必廢話?”百悅老人說道。
百悅老人早已經壓抑不住心中的憤怒了,她顧不得與殘心老人雙劍合璧,隻身一人握着枯枝衝向了百聞老人。
沒有金戈作響之聲,卻見劍花繚亂、劍氣此起彼伏。
百聞老人和百悅老人使用的都是天狼劍法,他們的劍法在對方身上根本找不到弱點,但明眼人一看都知道若不是百聞老人故意相讓,百悅老人又怎可能在他手中逃過十招?
“百悅,我來助你。”殘心老人大喊道。
說罷,殘心老人凌空躍起然後又俯身衝下,以殘心老人的劍法和內息俯身一擊必是殺招,然而卻被百聞老人輕鬆躲過。
殘心老人和百悅老人一前一後以不重複的劍招攻擊着百聞老人的要害,眨眼之間三人至少已經刺出上百劍,然而百聞老人仍然遊刃有餘,儘管有時劍招格擋沒有跟上,他有強大內息護身,令人依然無法傷他分毫。
三人就這般纏鬥着,殘心老人和百悅老人皆使出平生所學,他們應該深知一成把握都沒有,卻又爲何苦苦糾纏?
三位前輩高人的劍法自然是讓這裡的衆人大飽眼福,就連一向目中無人的追影無風也連連叫絕。然而這畢竟是一場生死決戰,花中淚和白巾在一旁提心吊膽的觀察着纏鬥中的一舉一動。
突然,花中淚大叫一聲不好。
只見百聞老人手中的枯枝如同一隻毒龍刺向百悅老人咽喉,百悅老人已經應接不暇這一劍實難躲避。殘心老人見狀立刻撤回正準備刺出的劍招,想要從百聞老人身旁繞過,雖然相救已經顯晚但殘心老人還是不得不一試。
突然,花中淚眼眶收攏大喊着:“前輩,小心哪。”
話音剛落,只聞“嗖”的一聲,枯枝已經插入身體,這種聲音絕不可能被模仿。
原來百聞老人這一劍並不準備真要百悅老人的命,他使出這一劍只不過逼殘心老人奮力相救,然後劍鋒一轉,這一劍最終插進了殘心老人的胸膛。
空氣似乎靜止了,空氣裡瀰漫着血腥味,一點點變濃然後發散開來。
花中淚咬緊牙關,左手撕扯着衣襟,無奈一切都已經發生了且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
“啊!”百悅老人哭叫着。
她揮舞着手中枯枝,再一次衝向了百聞老人,此時殘心老人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百悅老人手中的劍雖然舞的極快,但因爲憤怒她的劍招早已經亂了。
突然,又聞見“嗖”的一聲,這一劍又插入了誰的身體?
令人驚訝的是這一劍又插在了殘心老人身體上,他又爲百悅老人擋下了一劍,他隔在百聞老人和百悅老人之間面朝着百悅老人,雖然痛苦難忍但他依舊自然的微笑着。
“百悅,我總是話很少,我總是很冷漠,但請你相信我是愛你。”殘心老人喃喃低語道。
這幾乎是殘心老人最後一口氣,他用最後一口氣向他最愛的人肯定的說出了愛,那麼這些年的等待也應該值得了。
“殘心,這世間沒有什麼能夠分開我們,就算不舞劍也無法分開。”百悅老人微笑着說道。
“嗖”的一聲再次響起,這應該是今晚這裡最後一聲死亡的響動。
百悅老人緊緊的擁抱着殘心老人,洞穿殘心老人的枯枝也洞穿了百悅老人的身體。
百聞老人握着枯枝的手開始顫抖,他的身體也跟着顫抖,他全身上下幾乎都在顫抖,他嘴角抽動着呢喃着什麼。
這個角度足以讓百聞老人很清楚的看見百悅老人的臉,百悅老人的臉上掛滿了微笑,然而這絲微笑卻不是留給他的。
“終於結束了。”花中淚無奈的說道。
這一刻,這裡所有的人都已經解脫了,無論他們各自想要看到什麼結果,如今已經有一個結果擺在了眼前。
百聞老人緩緩拔出枯枝,他似乎很不情願,因爲他知道這枯枝從身體拔出那兩人便會同時死去,那麼他再也沒有可能分開二人。
“情之所極,愛之所極,我也有卻未能遇到對的人。”百聞老人無奈的說道。
枯枝已經拔出,殘心老人和百悅老人緩緩朝地上倒去,令人沒有想到的是直到生命一點點消失他們的心才一點點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