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娘娘啊，是劉太尉的掌上明珠。娘娘是一個特別好的人，擅長做飯，平日裡經常來御膳房給皇上做幾道下酒小菜。然後，沒有了，有關賢妃娘娘的傳聞，真的是太少了，大多數都是皇后幹出來的壞事。”馨蕊撅着小嘴，想了半天，也就憋出來這麼一句沒有用的話。
白彥白了她一眼，輕輕搖着頭嘆氣“要你何用？”
“逗你開心啊。”她偏着腦袋，倒是可愛得很。白彥只剩下愁眉不展。
賢妃娘娘爲人大氣，這個把柄可卻是不好找啊。
想找到把柄的人不止是白彥一個，賢妃娘娘自從回到宮中就乾脆閉門不出，一直都在寫信。
她再給皇宮外面的人寫信，她早就派身邊的親信去查白彥的背景了。
但是說實話，這些東西，看不看都無所謂。
白彥和向陽公主走得那麼近，就算是曾經有過什麼不一樣的經歷，現在也一定被抹乾淨了。有關她的資料上無非就是那些事情。今年年歲剛剛十八，父母都是小家小戶，基本沒有背景，上下各有一個兄弟，關係不和諧，還未成婚。
如此的事情，就是不說都知道，唯一讓賢妃注意的事情，也是現在她最想了解的事情，就是這個白彥到底是不是白家的親生閨女。要是不是，她原來的父母是誰，和陳家有沒有關係。爲什麼會有一樣的病症，還是家族遺傳的病症？
“白大人，剛剛一個人送過來的東西。”
小武深夜突然敲門，嚇得白彥一個哆嗦，顫抖着起來開門。用清嗓子這樣老套的辦法，掩飾自己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緊張“什麼，這麼晚了。”
她伸手接過東西，這分明是信鴿腳上才綁的竹筒。
“不知道，反正就是一個人送來說，只能白大人親自打開的東西。”
閃過一絲興奮，嘴角擋不住的笑意。打發小武離開，獨自點燈坐在桌前打開竹筒。
伸手從中取出信件，那一絲小小的期盼被無限制的放大。
希望能夠看到乾淨整潔的字體，帶着一點點連筆，雖然稚嫩，但是看着就讓人心裡舒服的漢字。
薄薄的宣紙在手中竟然有了千斤重量，深呼吸兩次，才攤開。
只是看了一眼，就想要把手中紙條扔出去。
猜錯了，這封信不過是一張例行公事的信封，根本不是那個小子送來的。
信件中的內容很簡單，是元將軍起草的，有關那件案子的進展，詢問接下來的辦法。
本來應該出謀劃策，儘快把回信給人家送到家裡，但是被一個巨大的落差，攪得一點心情都沒有。隨手把紙條用鎮紙壓住，繼續自己和周公的談話。
“不知道白大人有沒有思考，昨天元謀送過去的問題？”第二天剛剛見到元將軍，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白彥愣了一下，昨晚睡得迷迷糊糊，今天早上一醒來，哪還記得這回事。
只好嘴上重複一遍元將軍的問題“將軍說得可是——已經差不多繪製好了，整個燕都的地下暗道圖，希望我做一個判定，看看再那裡下套收網比較好？”
“勞煩白大人半夜上心看了書信，昨日也是着急，沒有考慮到時間，白大人要不要去我府上小坐片刻，討論一下這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好。”白彥爽快答應下來。
元家勢力確實不小，從前唐山起家，搬到寸土寸金的燕都，卻還是有一個大宅院。
院落大門看上去都是氣派十足，純黃金手工鍛造，獅子眼神莊嚴，目不轉睛盯着來人。紅漆不見一點掉落與斑駁，隔得老遠，宛若赤火燃燒，讓人敬而遠之。
“白大人，這邊請。”元將軍走在前面，慢慢走路。
走進院落，雖然談不上極度奢華，金碧輝煌，但所有的裝橫都帶着一種難以消磨的貴族氣質。
白彥是看不懂其中的名堂，但是若真的有懂行的人來看看，就一定會賴在這裡不想走了。
正中央放着的石頭，是產自前唐山的著名唐石。以天然造型奇特而聞名，這個石頭應了那句詩詞“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
由上方俯視，它是巍峨山巒，傲慢毅力，未曾鬆懈。從下方仰視，它是百獸山林，頂端，似一隻猛虎嘶吼，尖利獠牙似能撕破皮肉。下面一層一層，有山候，蒼鷹，各種各樣抽象卻不失基礎輪廓的動物。
而繞到石頭後方，它上面生長的苔蘚，居然又能成元寶狀，象徵着財富。
如此大的石頭，運費和它本身的價值一樣昂貴，當然最貴的是底下支撐它的巨大底座。
由金絲楠木雕刻而成，承受這麼大的壓力，可想而知，要多大一塊名貴木材。而這顆世人渴望不可及的樹木，卻不是用來觀賞，而是當做一塊石頭的底座。
“白大人，喜歡什麼茶葉，我這裡可是有不少好茶，都是從各地帶過來的。”
白彥淺淺一笑，幾分尷尬，說起這些，她這個土包子，還真的不懂。在她看來，茶葉是新採的，還是隔月的，沒有區別。更不要說產自什麼地區，她更分別不出來。
“都不錯。”
“那，白大人嚐嚐這杯御茶園龍井合不合口味。”命人拿出家中最好的茶葉招待，元將軍今天請白彥過來，不止是爲了公事，還有私事相求。
找人半夜送信，就是爲了不給人思考的時間，從而找一個好藉口，在家中約見白彥。
白彥品茶的小空檔，元將軍終於找到機會，開口提了一嘴“大人知道我的女兒懷孕了嗎？”
嘴脣貼着微燙的茶水，元將軍這麼問自己，莫非是想讓她想想辦法，把母子二人都保全下來。
放下茶杯，一手放在扶手上，側轉過身“自然是聽說了，現在算來，德妃娘娘懷孕，應該已經過了三個月，不危險了吧。”
“元家三代之前起家，到了他們這一代，大概是把老祖先給的福分全部用完了，沒有一個有出息的子女。我們元家現在已經是大勢已去，只求孩子們能安安穩穩度過這一生啊。”
大勢已去？瘦死的駱駝還比馬大，元家就算是大勢已去，這些家底都夠下三代人好好生活了。
“我懂元將軍的意思了。”
“白大人果真是個聰明人。”
“自古離帝王最近的人，其實都很難有好的結果，但是也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