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一連串密集的槍聲後,隨着劇烈的爆炸聲響起,一陣煙霧混雜着腐臭味味道蔓延開來。走廊交叉的十字口位置被大量屍體的碎塊堵塞,將後面還在源源不斷涌過來的行屍擋住了,發出一陣摩擦撓牆的聲音。
吳七歪倒在地上,他剛纔在引着一羣行屍衝過去後就拉開了一枚手榴彈,但沒想到從對面跑過來的一羣人都端着槍似乎早有準備,吳七驚慌中前衝臥倒在地上,隨着雨點般的子彈從他身上越過,打的那些原本就脆弱的行屍肢體破碎,將走廊中都染成了黑色,而那枚手榴彈也被吳七給甩到了身後在那些行屍當中爆炸了,頓時漫天屍塊猶如下雨一般打在吳七的身上。
等到吳七吃力的伸出手打算再摸出一枚手榴彈的時候,擡眼發現自己面前有好幾雙黑色的大軍靴,剛把頭擡起來從防毒面具的玻璃後面看到一雙雙眼睛,就突然被一個槍托狠狠搗中了面門,臉上發麻眼前一黑就暈過去了。
恍惚間吳七感覺自己被兩個人架住腳還拖在地上不停的走着,迷迷糊糊的只感覺全身都疼,他睜開眼睛後因爲脖子無力的下垂擡不起來,看到的只是架着自己移動的兩人黑色軍靴,牆燈光線照射的人影在腳下不停流轉,空氣中的溫度越來越低,當被架着轉彎下了臺階之後直接被人給仍在了地上,摔的吳七差點沒噴出一口血來。
“你們怎麼把人給帶到這來了?玩意傳染了怎麼辦?”
“沒事。這溫度低那些蟲子動不了。”
“去找隊長,你們把他給拖那小屋裡等着,記住別把面罩給摘下來也碰他的血。”
幾個人在吳七的頭頂說話。吳七蜷縮在地上喘着粗氣,睜開眼睛發現那些人居然是背對着他的,忍着疼他就爬起來打算溜掉,但剛起來就被人給發現了,吳七已經快起來了聽到身後有腳步聲一回頭,又是一槍托搗過來,砸的他仰面摔倒在地上。有幾個人頭探過來瞧着他,被身後牆燈照射着看不清細節。就是幾個黑影,眼睛開始模糊所有的東西都變得重影。
“起來!”就在吳七腦袋裡渾渾噩噩的時候,突然腹部被重擊,把吳七給疼的驚醒過來。
眼前非常明亮。晃的他都睜不開眼睛,擡手遮擋住光亮,可身子卻無力的癱倒在地上起不了身,咬牙忍住全身的疼痛大口喘息着空氣。周圍溫度下降了很多,比之前從排氣室出來之後那種悶熱的感覺形成鮮明對比,地面溼冷異常,還能聽見附近有滴水聲,當讓眼睛慢慢能適應此時光線後,吳七這纔看到他倒在一個小房間中的地上。周圍都是用洋灰抹的牆面,粗糙但是潮溼,屋裡頭還有好幾個人。
“讓你起來聽不見嗎?別裝死!”
又是一腳重重的踢在吳七的腹部。結果拉扯到他的傷口,一種撕裂的疼痛感從腹部蔓延至全身,疼的都不能大口喘息了,痛苦之中忽然發現身邊那人又要擡腳踹過來,那黑色的大軍靴踢中一次可不是鬧着玩的。吳七讓自己先冷靜下來,當見到那人向他邁出一步打算擡腳踹過來的時候。吳七突然就用肩膀頂住了地,直接將下半身給擡起來。一個兇猛的彈腿就踢中了那人的下巴,直接被吳七給踢翻摔倒在地上,腦袋撞在地上發出一種悶響,頓時就暈了過去。
一陣熟悉的聲音響起,有人拉動槍栓上膛了,而且此時槍口應該已經對準了吳七。
吳七當知道可能有人要對他開槍的時候,居然沒有害怕,反而鎮定的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下意識的就朝身後摸過去,一共帶了兩把槍,始終後腰上都彆着一把,此時反手摸過去,想掏出來把屋裡的人都打死不太可能,但能弄死幾個也行,也不算是白來一趟,不是逃跑的時候被打死,起碼沒讓李煥丟臉。
可當吳七摸到身後的時候,原本別槍的地方竟是空的,有可能是他在被打昏的時候身上的武器已經讓人給下了,心裡頭一驚想着這次完了,捂住腦袋呲牙咧嘴等着挨槍子。
但就在這時候,鐵門被人給推開了,進來了好幾個人,把原本就狹小擁擠的房間佔的挺滿,將吳七擠的是一動都不敢動。
進來的人之中似乎有個頭,吳七感覺到原本指着他腦袋的槍口慢慢的放下了,他懸着的心也落下去不少,可就當心將落地的時候,聽到了那個熟悉卻讓他想殺人的聲音。
“怎麼回事?”悶瓜冰冷的聲音讓屋裡溫度又下降了不少。
剛纔被吳七一腳沖天踢踹到的人捂着下巴從地上爬起來,但對悶瓜特別的敬重,站直之後微低着頭說:“他、他從培育場那邊跑過來的,還把很多被感染的屍體帶過來了,但已經被我們給解決了。”
悶瓜擡腳走到吳七的身邊,但吳七擡手抱住頭看不清模樣,只是下意識的看了幾眼之後就扭過頭問其他人說:“我問你這人是從哪來的?”
屋裡的人他們哪知道吳七是怎麼冒出來的,但被悶瓜問道都不敢含糊,略微有些緊張的解釋說:“我們也是剛發現他的,不知道是從哪進來的,但這人身上帶着小口徑手槍,還有十幾枚手榴彈,而且還殺了咱們一個人。”
“哦?看來李煥還留了一手啊?把風扇打開降溫,你們去培育場看看還有沒有活口,如果發現了一個不留全部殺掉,然後知道該怎麼辦吧?”悶瓜冷臉的開口說着,眼睛中透出一股兇狠,被掃過之後無不戰戰兢兢。
說完話悶瓜就擡腿要離開,就在他即將出門的時候,有個人就沒忍住問他說:“隊長,這個人怎麼辦?他從培育場出來,但這麼長時間還沒發生變化,是不是有點不對啊?”
悶瓜站在門口眼神懶散但透着兇光,側頭對身後屋裡的人隨口說了一句:“扔到培育場了。”說完話後悶瓜剛要擡腿走出去,突然整個人就僵住了,他這奇怪的反應把周圍的人都弄懵了,但悶瓜脾氣很怪周圍的人都知道也自然不敢多問什麼。
悶瓜看着屋裡靠近門口的地上有一堆東西,最多的就是那被布條纏住的手榴彈,還有一把美式手槍,這些都沒有什麼奇怪的,但在那手榴彈中間露出了一樣銀色的東西吸引了悶瓜的目光。
“把那個拿給我。”悶瓜擡手指着手榴彈中間隱藏的那銀色反光東西,離他最近的人趕緊就彎腰順着悶瓜手指的地方將那把槍給撿起來,雙手拿着遞給悶瓜。但悶瓜卻反手打開他,還是指着那位置。
他們都帶着那以前舊式的防毒面具,軍綠色的嘴上是一個呼吸過濾器,整個臉都被矇住了,只在眼睛的位置弄了兩個玻璃片,視線非常受影響,但有眼尖的就看到悶瓜指的是什麼東西,趕緊伸手進去在裡面亂摸,突然那人發出“啊”的一聲,似乎手被什麼東西給割傷了,但卻順勢把割傷他的東西拽了出來,是一把銀色刀柄鋒利的匕首。
悶瓜在看到匕首的一瞬間身子居然顫了一下,但眯了眼睛想到什麼之後,就伸手把匕首給接過來,但剛握上匕首就突然問道:“你受傷了?”那人剛把匕首遞到悶瓜受傷,一聽這話忽然也想起來了什麼事,趕緊就將手被割傷的地方捂住了,防毒面具中都能聽見他緊張的喘息聲。
“隊長,我就是割了一個小口,沒事的不會感染的!真的!”
悶瓜笑了幾聲說:“沒事別害怕,把手伸出來我看看傷口。”
那個人緊張的朝周圍看了看,戰戰兢兢的就把手給伸出來,被割傷的地方肉都翻開了,鮮血順着手掌滴落到了地上,那人還緊張的解釋說:“隊、隊長,你看就是被割傷了,沒感染。”
悶瓜衝他點了點頭,轉身感覺像是要走了,但就在轉身的一瞬間,突然握着匕首的那隻手橫着甩過去了,蹭的一聲之後,防毒面具下巴的那一塊和整體分離開了,露出了脖頸,但隨後勃頸處裂開一道口子,鮮血猛的就噴濺出來,這時候想捂住都來不及了,周圍的人則都沒有動作,就那麼看着被割開喉嚨的人痛苦的掙扎,沒一會就安靜下來了,鮮血卻還如涌泉一般,屋裡頓時充滿了一股新鮮的血腥氣。
“他們回來了是吧?”轉動手腕甩了一下匕首,上面沾染的血跡瞬間就乾淨了,悶瓜將匕首拿在手中端詳着,隨口就問身邊的人。但幾個人還都沉浸在一種恐懼當中,對於悶瓜說的話他們都沒懂,互相看了看後就搖頭。
悶瓜腦袋顫了一下把看匕首的目光轉向他們,然後將匕首豎起來問他們說:“這在哪找到的?”幾個人先是一愣,隨後不約而同的就轉頭看向了倒在牆角邊的吳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