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百詳和黃晶前腳一走,江智強後腳直接走進來。葉景誠示意對方坐下,然後問道:“怎樣?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這次是過來和你談合作的事情。”江智強沒有往日的囂張,態度十分客氣的說道。
“合作?哪一方面?”聽到這裡葉景誠就有疑問,先不說兩個人本來就不熟。以江智強的人脈和關係,如果真的需要找人合作,似乎沒什麼必要來找他吧?
“這一份就是我的計劃書,你不妨先看過再說。”江智強拿出早已準備的計劃書,在葉景誠接過之後,他的眼神流露出幾分貪婪,就像賭徒面臨賭局的揭曉一樣。
“哦!”葉景誠的眼光停留在對方身上,一邊將裝起來的計劃書拿出來。
待到他隨意翻了幾頁之後,眉頭不由得緊皺了起來,確認道:“這些是影院的資料?”
“沒錯。再有一點,這些影院不屬於任何院線,每一家都是獨立經營的。”江智強底氣十足說道。
“我很好奇,你收集這些資料有什麼目的?”葉景誠將這份文件放回桌面,即使他不去看接下來的計劃,已經可以猜測到江智強的來意。
“我現在的情況你應該知道,我相信你同樣不甘心寄人籬下。我的計劃是開設一條臨時院線,你出錢我出力雙win。”江智強所指的情況,無非是自家院線的問題。以前他再揮霍,還有老豆替他擦屎(pi)忽(gu)。
但是現在的百老匯院線,已經被他的大哥執掌。別說是揮霍,就是支一份工資都難。而且有關院線的事情,他甚至連知情權都沒有。
而從葉景誠的理解,這個敗家仔是準備發糞塗牆,正正經經做一番事業出來。除了可以擺脫自己敗家仔的名聲,還可以讓家人爲他的成就而感到後悔。
“對不住,你的合作計劃不錯,但是合作的對象不會是我。”葉景誠仰了仰身子,別有深意看着對方。
“爲什麼!這麼好的機會你就白白放過?”江智強的語氣不再平和,激動的說道:“我瞭解你的爲人,只要對自己有幫助的事情,你絕不會輕易放過。”
“你覺得我是這種人?”葉景誠哼笑了一聲,說道:“那我老實和你說吧,因爲我沒這筆錢。”
“你瞞不過我的,錢你肯定是有。”江智強僵硬的搖了搖頭,說道:“你的貪念比我還要大,而越是貪心的人,他做每一件事越會小心,你不可能出現報紙上面寫的紕漏。”
兩人進行了一番對視,彼此琢磨對方的心理。江智強想知道的是,對方爲什麼要拒絕這個提議。而葉景誠想知道的是,對方這番話真是他所想,還是別人讓他來試探的。
良久,葉景誠主動出聲,問道:“說吧,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些什麼?”
江智強伸出兩根手指,開出自己的條件道:“院線兩成的收益。”
“單憑你這份簡陋的計劃書?”葉景誠把話攤開來說,道:“錢我有。但是你,我不一定需要。懂得管理院線的人,多你一個不算多,少你一個也不會少。”
“管理一條院線是不難,但是院線難的不是管理,而是如何將影片發行。在這一點上,我比其他人更加了解海外的市場。”江智強自信的說道。
這一點無需去質疑,主要是因爲他生長的環境,使得他自然而然的融入圈子。
就拿他老爸的百老匯院線來說,它的性質和另外四條院線不同,其他院線的片源主要靠自產自銷。而百老匯院線甚少有自產的影片,主要的收入來源就是代爲發行影片。
這種做法有兩個好處,首先對院線的負荷。就以邵氏來做例子,一年拍攝幾十部影片。不是邵一夫想拍這麼多,而是不這樣的話,院線的資金就週轉不起來。
第二個好處就是影片本身的風險也低,他們發行的影片,成績已經擺在那裡。再拿回來播映,根本不需要擔心觀衆口味的問題。
江智強13歲就跟着父親到處跑,今天飛歐洲明天飛南美,這種情況再正常不過。不管他這個少爺仔辦事能力如何,最起碼這些人際關係都有過接觸。
特別是歐美那邊的市場,這方面是另外四條院線的軟肋,唯獨專門播放西片的安樂影業。所以江智強真辦起事來,絕對比其他人容易上手得多。
“我還是強調剛纔的問題,單憑你這份簡陋的計劃書?”葉景誠不屑的笑了笑。而後他從文案拿出一沓資料,丟了過去並示意對方查看。
葉景誠拿出來的同樣是一份院線的計劃,有關院線的開拓、海外的發行、內部的經營,甚至是到手的影院資料,都要比江智強那份周全細密。
江智強越看下去就越覺得自己可笑,他沒想到葉景誠已經有所行動,虧他剛纔還說得這麼有底氣,原來在對方眼裡不過一場笑話。
同時,他不得不重新審視對方。一個爬山偷渡過來的大陸燦,爲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能耐,難道他的能力都是與生俱來的?
“既然你已經有了全盤計劃,爲什麼還要讓我說下去,存心想看我笑話是不是?”自信心瞬間被摧毀,江智強難免有些惱羞成怒。自己辛苦大半個月的總結,還比不上對方十多頁紙的任意一頁。
“要我如此大費周章,你還沒有這個資格。”葉景誠直言道,臉上還帶有幾分嘲諷。眼前這個人值得去收攏,但是一定不能讓他傲起來。
“那你想怎麼樣?難道是要我給你打工?”江智強本身並不蠢,只是平時驕橫慣了,才導致看問題比較片面。
“你要一個發展平臺,我可以給你。”葉景誠搖了搖食指,奉勸道:“但是別把這一切想得太理想當然,有能力的人不止你一個,就算沒有我也可以培養一個出來。而可以給到你這個機會的,除了我你根本找不到第二個?”
這一刻,江智強陷入沉默。這番話聽起來不順耳是肯定的,但是其中並不是沒有道理。他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他引以爲傲的優勢在對方眼中,根本就沒有這一回事。
“一條上不到檯面的臨時院線股東,和一條正規院線的負責人,我相信你可以分出個好壞,現在的問題是你怎麼去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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