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里胡塗雖然也很喜歡這個寥雄,但是無耐那“祖父”的話他們又不敢不聽,只好跟着而來。
寥雄卻嘴角微微一笑,認準了林國餘走後不久便會再回來。
果然,林國餘走出不到兩裡地,忽然感覺好像是有點不對勁,往懷裡一摸,發現“陽符經”和那塊發亮的石頭又都已經消失的沒有影子了。想起了寥雄,知道一定又是他做了手腳,偷了自己的東西,連忙轉身跑了回。此時寥雄正坐在石頭上,手裡拿了一隻樹葉,在吹歌曲。那片普通的樹葉到了他的口中,竟然宛如仙樂般,曲調宛轉,聲音輕麗,曲聲高錯揚抑,極爲動聽。
林國餘聽着這曲聲竟然忘記了自己是回來要找寥雄要回東西的,卻在心中想:假如這個衣衫襤褸的少年此時換做了一個頭戴銀飾,身着繡花圍裙,脖子處戴着銀項圈,赤足,腳踝上再戴兩個銀鈴鐺的苗族少女,那當真是一幅美麗的神仙畫了。
不久寥雄吹罷,林國餘醒悟過來,暗暗的羞愧。對着明明是一個瘦弱的男孩兒,腦子中卻想那些東西,簡直有點無地自容。
寥雄卻看着林國餘,笑道:“哎喲,祖先生,你來啦。”卻是揶揄的意思。
林國餘自然聽出了寥雄的意思,加上剛剛自己的失態感覺大沒面子,又把這些歸咎在寥雄身上,明知道他不會乖乖的把自己的東西交出來,索性先下手爲強,伸出手抓住了寥雄的手腕,另一隻手一打寥雄的肘部,寥雄沒有防備,居然被林國餘把胳膊反轉過去,林國餘說道:“你快點把我的東西給我拿出來。”
寥雄歪着身子,卻仍做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什麼東西,你的東西你不是都拿回去了麼?”
林國餘手中微微用力,寥雄卻是哎喲一聲。顯然是真的被林國餘把手臂弄疼了。
林國餘全然沒有想到自己這毫不用力的一下,居然會使寥雄受傷,連忙鬆開擒住寥雄肘部的手,說道:“寥雄,你沒事吧?”
寥雄卻從懷裡拿出來陽符經和綠石,丟到林國餘懷裡,說道:“你去吧。”徑直向前走去,不理林國餘。
林國餘知道寥雄是真的生氣了,但是十五六歲的男孩間,平常的嬉笑打罵是常有的事,誰把誰按在地上,狠擂幾拳也稀鬆平常,哪裡經過這種事?明明是他偷了自己的東西在先,只不過被自己擒住了胳膊,自己又根本沒有用力。
站起來跟了寥雄兩步,想給他道個歉,可是生平又從來沒有開過這個口。
寥雄走了幾步,突然從遠處傳來聲音:“那仨小子就在前面呢。哦,看見了,把他們給抓住。”一時人聲嘈雜,從樹林外頭闖進來一羣人,一個個手拿刀棍,還有一個胖子手裡拎着手槍在後面。正是和他們在鎮子裡打鬥的那個胖傢伙。
眼見的那些人就要衝到跟前,林國餘衝到寥雄跟前,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快點跑。”就算你功夫再高,面對幾十人,恐怕也是有心無力,更何況那胖傢伙手中拿的手槍。
兩個拼命的往回跑,路上又遇到了緩緩往回的胡里胡塗,又叫上他們,再次發瘋的逃命。胡里胡塗尚以爲這又是遊戲的一部份,比林國餘二人跑的快了很多,已經遠遠的把林寥二人甩在身後。後面的那一羣人也一直追,追出去有七八里的山路,都累的混身乏力,眼見的林國餘和寥雄鑽進了山,明白山裡有古怪,也不敢再往前追。
林國餘和寥雄也是極爲的疲勞,眼見的後面的追兵不再追過來,寥雄一甩手,甩開了林國餘拉着他的手,獨自坐在一塊石頭之側。林國餘也坐了下來。只有胡里胡塗不顯累,離着林寥二人數十米的地方撿石頭玩。
此時已近黃昏,路兩側是高達千餘尺的懸崖,在遠處近乎於透明的天空之下,顯得那懸崖搖搖欲墜,只怕是再經不起一個人、一隻鳥的份量了。在這種場景之下,更讓人感覺到神的力量。
寥雄休息了半日,卻仍不肯同林國餘講話。林國餘主動和他說話,他都愛搭不理。
無耐,林國餘隻好生平第一次賠着笑臉說道:“寥兄弟,剛纔我出手確實是太重了。這樣吧,”林國餘從懷裡把那塊綠石拿了出來:“那方帕子我是不能給你了,這塊石頭,你要是喜歡,就拿去吧。”
寥熊撇了撇嘴,沒有正眼看一眼那塊石頭。
林國餘隻好又厚着臉皮說道:“好兄弟,你說過天黑了這裡會有古怪的,可是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我們又不可能退回去,我看,我們還是快點趕路吧,以免天黑之前走不出這個谷去。”
他這樣一說,寥雄才站起身來,林國餘藉機把綠石頭放到寥雄的手裡,寥雄倒是沒有拒絕。
走不多時,天色便漸漸黑了下來。林國餘卻深知,越是靠近子時,陰氣越盛,所以還不敢停,加緊趕路。不多時,已經看到前方一條河,寥雄指着前方說道:“那裡便是懸棺之處了。”林國餘放眼望過去,但見那河南岸,削壁騰立,參天而起,在絕壁的半腰處,隱約看到好象有一些黑乎乎的方形東西,只是因爲天黑,看不太真切。
林國餘嘆道:“真是鬼斧神工啊,若以人的力量,如何可以上到這懸崖之中呢?更別說還要背了一個重達千斤的棺材。”
寥雄說道:“恐怕一會兒真的有殭屍出現的話,你就不會在這裡空發這種感慨了。”
胡里胡塗也順着林國作和寥雄的眼光,看到了那些懸棺,與林國餘不同的是,他們的目光卻敏銳的多。眼見得在那絕壁的陰景之中,屍棺累累,凌空而置,而搭着這些屍棺的,卻是一些看上去並不粗壯的木頭,胡里胡塗感覺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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