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國餘站在一旁直直的盯着那名醫生,雖然內心明白一名鄉野村醫能夠破解寥雄身上的這種奇毒的可能性並不是很大,但是還是抱着一點點的希望。
那醫生毫不爲意,手指搭住了寥雄的手腕,另一隻手捋着下額上稀疏的幾根鬍鬚。眯着眼睛並不看寥雄,掃着一旁邊的林國餘和趙族長一干人等。可是他手指按在了寥雄的手上,卻“噫”了一聲。雙眼登是睜開,盯住了寥雄的臉。
林國餘看到醫生的臉色,本來心中尚存的一點點希望也漸漸的退去,心知這醫生也是沒有辦法救治寥雄了。
醫生板過了寥雄蒼白的臉,又去查看她的瞳孔。寥雄被醫生的動作似乎驚醒了,眼睫毛動了一動,眼睛卻沒有睜開,似乎又昏了過去。林國餘也連忙坐在了她的身邊,拉住了她的手。
正在這時,屋外卻是一片嘈雜,就聽到胡里胡塗在外面高喊:“祖父,祖父,是你回來了嗎?”
話音未落,胡里胡塗已經衝到了門口。有十幾名青壯村民圍着他們,卻是不敢走到近前。林國餘皺了皺眉。
趙族長在林國餘走後就派出了許多的村民,讓他們去方園百里內遍找名醫,又怕這瘋瘋癲癲的胡里胡塗會影響到寥雄的病情,因此這才叫了十幾個村民帶了胡里胡塗下去吃果子,唬住他們。可是誰知這十幾個村民卻是見到胡里胡塗便害怕,哪裡敢過份的親近他們?只把他們關在了一間屋子裡,讓他們吃果子,那胡里胡塗哪裡吃過這許多的果子?初時自然非常的安定,也沒有出來做亂,可是吃到後來,二人吃水果吃的幾乎都反胃,沒有了吃了興趣,又聽到林國餘的聲音,自然迫不及待的衝出屋子,那十幾個村民也不敢阻攔,只是圍着他們。所以胡里胡塗馬上就又衝回到了寥雄的屋子。
十幾個村民低着頭,很是愧疚沒有完成族長交待的事情。趙族長擺了擺手,讓這些村民退下。林國餘低聲喝道:“你們安靜一些,別打擾了先生給寥……兄弟看病。”他本意想說寥姑娘,可是卻感覺有些說不出口,與寥雄時日雖短,卻對她天生有種親近的感覺,所以還稱爲寥兄弟。
胡里胡塗聽到林國餘的申斥,也不敢再吵鬧,乖乖的躲到林國餘的一旁邊,四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醫生給寥雄看病。
醫生掃了一眼林國餘身後的胡里胡塗二人,對這對怪人倒沒有露出常人的那種驚訝的感覺。看過了寥雄的瞳孔,又翻開寥雄的嘴巴,看她的舌苔。此時林國餘也才發現,寥雄口內的舌苔,居然也變成了黑色。
老醫生看罷,站起身來。林國餘也連忙站了起來。趙族長和趙正紹也湊到面前,趙族長問道:“先生,不知道這姑娘的傷勢還能否治俞?”
老醫生輕輕的搖了搖頭,對趙族長拱了拱手:“這位姑娘身上中的毒極爲稀罕,在下生平竟然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怪異之事。老朽實在是無能爲力。”
林國餘本來就已經知道了會是這種結果,但是親自聽到醫生說出這樣的話來,還是感覺極爲的失落。
趙族長也是一臉的遺憾,對他來說,寥雄倒沒有什麼,主要是林易仁是趙家村的大恩人,而且現在又是下落不明,他的兒子現在看起來和這個女孩子關係極好,如果能救活這個女孩子也算是報答了一份林易仁的恩情了,可是沒想到一連五個醫生都是束手無策,這實在是讓趙族長有些感覺對不起林易仁父子。
老醫生接着說道:“這姑娘身上中的毒好象不太是中原之毒,不知道她是因何而中的毒?”
老醫生是問的趙族長,可是趙族長卻對於寥雄中毒的事情知之甚少,他看向林國餘。林國餘彎身從牀下取出了昨天那幾名黑衣人丟下的幾枚暗器,小心的遞給了老醫生。
老醫生把暗器拿來手中,小心的放在鼻子上聞了一聞,盯着林國餘:“就單單是這一種毒麼?”
林國餘不知道老醫生是什麼意思,點了點頭,說道:“昨天有幾個奇怪的黑衣人襲擊我們,在打鬥中,寥兄弟纔會被這種暗器所傷,除此之外,再沒有中別的什麼毒。”
老醫生搖了搖頭:“這位姑娘似乎不單單是中了這一種毒,若只憑這一種毒,單憑昨日你出手封住了她的壁上幾穴之後,又放了毒血,雖然棘手,但是不至於無藥可救。可是事實上這姑娘身上中的分明是兩種毒,一種由外而攻內,或者便是這種毒,另一種毒卻由內而攻,兩種毒素相互作用,內外交攻,纔會產生巨大的作用。”
林國餘看了看寥雄清瘦的臉龐,低聲說道:“先生的意思倒是寥……兄弟的內毒更爲厲害了?”
老醫生嘆道:“除非是能查到這位姑娘內毒的成因,對症下藥,纔有可能救這姑娘一命。不過,恕我直言,你們還是在七日之內準備好這位姑娘的後事。”
趙族長急道:“先生,難道這姑娘真的無藥可救了?”
醫生點了點頭:“若是不能想到這姑娘內毒的成因,怕就怕是華拓在世,扁鵲重生,也無力迴天了。”
林國餘聽罷,又垂頭坐在牀邊,一言不發。趙族長見醫生如此說,也知道寥雄是無藥可救了,嘆了口氣,從懷裡拿出了幾塊銀元,遞給醫生:“打擾先生了。既然先生也無計可施,就請先回舍下休息用飯,一會我再派人把你送回去吧。”
老先生推開趙族長的手,說道:“無功不敢受祿,在下繼然對這位姑娘的毒無能爲力,自然不敢受診費了。”說罷向外走去。趙族長見先生不收,也就把錢收了回去。示意讓趙正紹送送先生。趙正紹跟着先生,一直送到大門之外。拱手作別,自嘆一聲:“林先生先是救我趙家全村,又解了七裡集的瘟疫,如此大恩,居然半點沒法回報。”說罷,連連搖頭不止。
先生此時走出去不過十餘步,把趙正紹的話全都聽到了耳朵裡,登時又轉身回來,驚訝的問道:“你說屋子裡中毒的女孩,便是前日解了七裡集瘟疫的高人的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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