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副官答道:“司令病的很蹊蹺,而且找了許多的丈夫都術手無策,都說一切正常,只是象是中了邪。後來聽說在滇北曾經有人用黑狗治好了一場瘟疫,便有人出主意說黑狗血最能驅邪,所以現在我們每天都捉幾隻黑狗給司令洗澡,可是效果也不甚明顯。苗人中的乍得老司聽說白巫醫術精奇,我便親自去請,可是到今天也沒有見他來。倒是這幾日縣城內來的苗子不少,聽說是那老司失蹤了。也不知是真失蹤了,還是不肯給司令看病!”
郭媛道:“我這兩位朋友也說老司失蹤了,他們不會說假話的。”
崔副官說道:“兩位的確是和老司交情不淺,他們既然這樣說的話,可能是真的失蹤了吧?我再派些人手去查,希望可以找到乍得。”
衆人從大門而入,一直穿到後院。院子裡的幾具狗屍尚在,崔副官連忙命人打掃乾淨。郭司令住在後院的正房中,郭媛幾步走進了屋內。此時牀上躲着一箇中年男子,面色憔悴中隱約透出一股黑氣,昏迷不醒。
郭媛眼見只有半年不見父親,他竟然變成了這幅模樣,忍不住撲到郭司令胸前,哭了起來。崔副官小聲的囑咐道:“小姐,司令現在正在昏睡,你千萬不要驚擾了他。”
郭媛微微點了點頭:“崔叔叔,我父親倒底怎麼得的病,你能告訴我嗎?”
崔副官說道:“這話說來也就十幾天前,郭司令晚上做夢,說夢到你祖父來找他,說是他睡覺總不安穩,總有人吵他,讓郭司令給他換個地方住。郭司令是個孝子啊,第二天便找了一位風水術士去看墳地。那術士看過之後說是前幾年修公路破了墳地的風水,所以使老先生九泉之下也不得安生。司令連忙問怎麼解決,那道士說道:‘唯今之際只有遷墳了。’司令想着老先生也正是這個意思,連忙請那術士在附近找了一塊風水好的墳地,當天夜裡親手扶棺,把老先生安葬。可是不成想,當天回來司令就突然發起高燒來,口中喃喃自語,可是卻任誰都聽不清楚他說的什麼意思。找來丈夫,號過脈後也都說不清楚司令得的什麼病。這些天司令的病並不見輕,每次醒來都是緊盯着房樑喃喃自語,然後便又睡過去。每次只能喂些流食。因爲現在雲南各地也漸漸的變的不太平,所以現在也還沒有上面說司令的病情。”
林國餘接口道:“那個術士呢?司令病重之後,難道你們沒有找過他?”
崔副官冷笑道:“這些個江湖騙子,鄰了司令的賞錢之後早就逃之夭夭了,怎麼還能找的到他?”
郭媛問道:“那西醫呢?你們有沒有找過西醫?”
崔副官嘆口氣道:“是想請西醫的,可是盧平終是個小地方,沒有西醫。就算是找西醫,也只能到昆明卻找,可是這一來一回,恐怕時間上有些問題。”
林國餘搖了搖頭:“這種事情,請西醫來是沒用的。”
郭媛驚訝道:“這怎麼會呢?西醫一向是立竿見影的,比如傷寒發燒,一針就好的。”
林國餘說道:“無論中醫、西醫,都得有病才能治。可郭司令的樣子,的確崔副官猜測的差不多,並不是病,而是中邪了。”
崔副官有些懷疑的看着林國餘:“你懂法術?那你能不能治好司令?”
紫菀一直側着頭,不看衆人。林國餘道:“我父親是湘西林易仁,我自幼倒是學了一些法術。不過我也不敢肯定能不能治好司令的病。只不過倒可以試一試。至少我剛纔看到司令的樣子,已經發現他是被老先生的一魄入體,與自身的魂魄發生了衝撞,所以才昏迷不醒的。而他醒時所說的胡言亂語,倒有一半可能並不是司令所講的話,而是老先生從中作祟。”
崔副官早在苗寨就已經聽到過林國餘對老司自報家門,此時一聽林國餘說起他的父親,突然想起了這幾日才聽人談到的以黑狗治瘟疫的奇人,正是那個湘西林易仁。原來他竟然是法術世家,自己倒是小瞧了他。崔副官道:“既然已經知道了司令的病因,那便好了。不知道你要解司令的病需要什麼東西?桃木劍就在司令的枕頭下,還有香案道袍什麼的,也都有準備,就連黑狗也都有……”
崔副官忽然想起自己領人抓“黑狗”的時候,這林國餘也在場,對這“黑狗”的來厲他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發現自己失言,連忙住口。
林國餘聽到他話裡的問題,只是微微一笑,也沒有揭穿他。只說道:“桃木劍我一向不大用。至於黑狗血嘛,對於司令的病來說,作用倒也不大。我只要在明天天黑之前,準備好五盞油燈,再將這屋子正中立一根柱子,柱子不要太高,到司令的脖子處就行了。再將這屋裡的窗戶門都給釘死。倒時候我試一試,或能把老先生的魂從司令的體內弄出來。”
郭媛問道:“這些東西倒是都不難準備,可是你要這些東西做什麼?爲什麼非得等到明天?今天要準備也來的及。”
林國餘搖了搖頭道:“這些都是用來驅老先生魂魄用的。現在子時已經過了,正是人氣最弱,鬼氣最重的時候,此時若是冒然把老先生請出來,怕是對司令的身體有害無益。”
郭媛說道:“那好吧。就等明天了。崔叔叔,那就麻煩你了,按他的話做吧。”
崔副官仍是對林國餘有些懷疑,可是郭媛說了話,也點了點頭:“沒問題。這些就都包在我身上了。”
林國餘又道:“崔長官,還得麻煩你一件事情,剛纔那兩位長官從我這裡拿了些東西去,還要麻煩您幫忙給我要回來。”其實林國餘來給郭司令看病的目的也正如此,對於這個司令的死活,他並不擔心,但是自己若能救司令一命,那麼丟失的陽符經就容易找回來了。現在他們有求於自己,當然不會駁了自己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