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過期待卻又不敢太渴望的眼神,像是一根針,刺的她心間一疼,他再少年老成、再故作堅強,他也只是個十歲的孩子,連青春少年都算不上,卻已經在不得不承受這些壓力了。
“我有七成的把握!”
“七成?”即墨萌的眼眸亮了亮,發出琉璃般的光澤。
“嗯,七成。”某隻點點頭,語氣又堅定了幾分,這一刻,她在那雙眸子面前竟然不忍讓他失望,竟然想看到他欣慰歡喜的光彩。
“那不能確定的三成是爲何?”即墨萌的聲音也軟糯溫和了許多,聽起來更萌了。
某隻想了想,還是據實以告,“因爲漓哥哥體內的毒素。”
“毒素?”即墨萌驚異的道,“那玉焚的毒不是都已經清除了嗎?朕當時給他服下百花丹,御醫說毒都逼出來了。”
某隻搖搖頭,語氣沉了幾分,“百花丹是救命的丹藥,卻不是解毒的聖品,毒素大多都逼出去了,可還有一點積聚在了眼睛周圍,除此外,漓哥哥的頭部還受過外傷,有些淤血壓迫了那個部位,所以才導致他的眼睛失明,我可以鍼灸把淤血清除掉,可玉焚之毒……沒有辦法。”
即墨萌表情震驚,半響,低低的問了一聲,眸底閃過一抹脆弱,“所以呢?”
某隻嘆息一聲,“所以,還是要想辦法找到徹底解除玉焚之毒的藥啊。”
“若是找不到,是不是漓的眼睛就永遠沒辦法治好對不對?”一開始的光彩又轉爲黯淡,即墨萌頹然的坐在了椅子上,那張精緻的小臉讓人不忍多看。
某隻讓自己的語氣盡量輕快些,“當然不是啦,姐是誰,神醫啊,還有治不好的病?”
即墨萌倏的又看向她,眸底那黯淡的陰影跳動了一下,“什麼意思?”
“矮油,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唄,之前我不就是說了有七成的把握嘛,淤血清除後,漓哥哥的眼睛會恢復一些,只是不能到了之前明亮的地步,可視物還是沒問題的。”
即墨萌又騰的站起來,聲調微微顫抖,“也就是說,漓可以看見東西了?”
“嗯,只是遠距離的大約不會很清楚。”
“那麼……漓的眼睛不會再像以前那般沒有光澤了吧?”那黯淡無光的映像就如紮在他心口的刀子,刺的生疼。
某隻在心底又是一嘆,“當然是不會了,我都說了,可以視物啦,只是不……。”
不等她說完,即墨萌倏的走近她一步,雙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神色激動,他這般失控的模樣倒是嚇了某隻一跳。
“墨寶,若是你可以治好漓的眼睛,朕……許你一個願望!”
“什麼願望都可以?”
“是,不管你提出的是什麼,只要朕能做到,都會應你!”
他眸光堅定而灼灼,按在她肩膀上的手有力,他的語氣斬釘截鐵,某隻心底一動,被他並不高大的身軀困在椅子裡,她竟然覺得像是被什麼籠罩一般,失神片刻,她不由在心底自嘲的一笑,這是偶像劇看多了,怎麼會以爲這是傳說中的壁咚?
某隻壓下心頭詭異的凌亂,面上又換上不着調的嬉笑,“那若我想要你的那把椅子呢?你也給我?”
“墨寶!”即墨萌收回自己的手,神色有些懊惱,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你知不知道這句話形同謀反?”
某隻嗤了一聲,身子往後靠了靠,拿起點心漫不經心的吃。
即墨萌抿抿脣,負手而立,小臉繃緊,可眸底的琉璃光有點閃爍,語氣也彆扭,“除了這個,其他的位置……朕都可以許給你!不管是多麼尊貴!”
聞言,外面那幾只聽牆角的俱是一震,這話的潛臺詞可就……
其他的位置,還不管是多麼尊貴,作爲一個女子來說,自然是皇后!
墨水和玖嵐內心的波動倒是還小,他們在某隻身邊久了,好像她將來坐上什麼位子都不再驚奇了,因爲她本身就是驚奇的存在啊。
小魚兒比較絕望,皇后啊,那豈不是成了皇宮裡的主母,那將來皇宮還適合人類生存麼?
某隻只是愣了一下,怔怔的瞪着他,見他的表情越發的不自在,她忽然很想笑,又覺得有趣,這隻小包子這是在委婉變相的許她以後進宮的身份?
呵呵呵……她纔不要!
雖然他長得精緻無瑕,萌萌噠的討她的喜愛,可也只是喜愛而已,她還沒有衝昏了頭想要長大後爲了萌萌噠搭上自己的一生,她不喜歡皇宮,更不喜歡後宮那個屬於女人的墳墓,她不過是來自異世的一律幽魂,何時破散都不知,她想要灑脫自由不羈的生活,皇宮的牢籠不適合她,而且……就算將來遇到心儀的男子,除非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否則……她寧願孤獨終老。
而一生一世一雙人……眼前的他給不了!
於是,她呵呵的笑着,眨眨眸子,表情越發的不着調,“這樣啊,那姐想當皇太后行不行?”
聞言,外面的幾人皆像是被雷霹了一下,在皇上的面前,就想當人家的娘,這會不會也太彪悍了點?
果然,即墨萌羞惱成怒了,指着她低吼,“墨寶!你做夢!”
“嗤,做不到就算了,發什麼脾氣啊。”
“你……”即墨萌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會這麼生氣,就像是自己捧出了他的誠意卻被她毫不珍惜的踩踏了一樣,胸口有點悶,更有些委屈和懊悔,早知,他纔不要說!
這個笨蛋,腦子裡就是一團漿糊!
他不相信,她聽不懂她的意思,可是她插科打諢過去,那意味着什麼?
她不想要!
她竟然不想要!
她不要那個最尊貴的位子,那個名正言順可以與他將來一起並肩看天下的位子,那她想要什麼?妃子還是貴人,或者她根本就不想進宮?
這個認知,讓他瞪着她的眸光如敵人,恨恨的,好像要撲過來吃了她。
某隻瞥開臉,假裝不懂,“好啦,開玩笑的,皇上好不容易開了金口許了我願望,我怎麼捨得輕易就用了呢?等我回去好好想想,一定選一個對自己利益最大化的,狠狠敲詐你一筆!”
聞言,外面的幾人卻都一嘆,還有什麼比當皇后更對自己利益最大化的?一國之後,皇上的銀子不都是你給管着,還用得着敲詐?
小魚兒不解某隻奸詐的性子怎麼這會兒變得不開竅了,而花若風糾結,原來自家主子果然失戀了,唉,愛而不得,當初人家真是一語成戳。
玖嵐和墨水的內心也開始震動,若是小姐真的不想進宮,那怎麼辦?
裡面,即墨萌慢慢的冷靜下來,腦子裡千迴百轉,想出了各種的猜測,或許她還是太小,根本就不懂的皇后之位意味着什麼,或許……這些理由說實話,他自己都不信,可是總比那些讓人懊惱的真相要好。
他冷哼一聲,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淡定微帶不屑的端起杯子喝茶,姿態尊貴、高不可攀。
這個話題就這麼揭過去了。
接下來,即墨萌繼續擺弄着拼圖,不過顯然有些心不在焉,速度慢了下來。
最後,兩人各自離開時,一副拼圖沒有完成,讓某隻很是快意的笑了一番。
即墨萌羞惱的教訓她、警告她,“你以後在朕的面前如此張狂恣意也就罷了,朕大度不與你計較,只是切記,不許在其他男子面前也這般肆無忌憚。”
他真是越來越縱容她了!
而其他人聽着,都覺得用寵愛更美好點。
“那該如何?”
“女戒、女訓、女德,你遵守那些便好。”他最初派了即珂即冉兩人去,初衷是教授她這些,誰知根本就駕馭不了她。他纔想出這個法子,親自教授她知曉這些,然而似乎見了這幾次面,都沒有說道正經事上。
“納尼?不要!”某隻想也不想的拒絕,掉頭就走。
即墨萌氣惱的恨不得追上去,“墨寶,朕命令你,必須,這是聖旨!”
“什麼?你說什麼?”某隻腳步飛快,手裡還抱着一隻大蘿蔔。
玖嵐和墨水在後面緊隨着,一臉的黑線,假裝聽不見真的好麼?
“墨寶!”
衆人都聽到磨牙的聲音了,齊齊爲某隻摸汗,這樣敢涮主子的也就她一個人了。
而某隻已經開始搖頭晃腦的唱,“看着我的臉你怎麼會突然害羞,是不是被我的美貌衝昏了頭,我知道我完美的讓你無路可走,其實我只是有一點可愛過頭……感覺自己萌萌噠……”
又聽到魔音襲來,密道里誰也說不出話來了,一個個顫抖着,腦子裡只有感覺自己萌萌噠!
而即墨萌……耳後居然可疑的紅了。
某隻出了密道,才停住歡快的歌聲,得意的笑了笑,顫抖吧,古人們!
回到花樓時,早已夜深人靜,都休息了,墨水告退前,忍了又忍,還是問了一句,“小姐,您真的不想進宮嗎?”
某隻斜睨了他一眼,“你覺得我適合進宮嗎?”
墨水下意識的搖搖頭,“可是……”
某隻不待他說完,又反問,“你覺得皇宮那個地方能容的下我嗎?”
墨水下意識的又搖搖頭,豈止是容不下,簡直就是除之而後快,“可是……”
某隻又截斷他的話,嘆息一聲,“既然我不適合,又容不下我,那我若是勉強進去了,爲了生存不得不斬斷翅膀,磨平棱角,你覺得那還是我嗎?”
一連三問,墨水懂了,心底也震撼了,可對她的敬佩之情更爲激盪,能活的如此通透理智,可謂是大智慧!
墨水告退時,神情更加的恭敬,不過背影依舊堅定。
有些緣分早已是命中註定,不會輕易改變的。
玖嵐在墨水離開後,面色擔憂,欲言又止。
某隻躺在牀上,懶洋洋的問,“小玖也支持我將來進宮去爭一個男人?”
玖嵐搖搖頭,“屬下其實也覺得小姐不適合皇宮那個地方,可是身爲女子,嫁人都是最後的歸宿啊。”
“那也不用跳到皇宮那個大牢籠裡去啊!”
“可是小姐,依着咱們將軍府的門第,您將來嫁的人必然也是高門大戶,規矩約束也一樣不會少了,雖然不至於後宮三千,可小妾通房之類的也免不了,這世道便是這樣,您還是……多收斂些自己的性子吧。”
規矩改不了的,能改的便只有自己的態度。
某隻搖搖頭,抱着懷裡的胡巴翻了個身,咕噥了一聲,“寧爲玉碎不爲瓦全。”
玖嵐沉默不語了,其實換成是她,若是褪去自己的真實性子,捆住腳步,只束縛在一間房裡,還是和其他的女子共同擁有一個男人,她也是不願的吧。
一夜無話。
第二天,某隻用過早膳後,本想易容了去醫館,誰知,秦豔茹急匆匆的來通報,有貴客上門了,點名要見她。
某隻懶懶的問,“預約了麼?”
秦豔茹搖搖頭,“這個倒是沒有。”
“嗤,沒有預約就想見姐?”某隻嗤笑,“姐可是很高冷矜貴的好不?”
“可是他說……”秦豔茹的神色很無語而糾結。
“他說什麼?”某隻漫不經心的,根本不當回事。
“他說只要奴家報出他的名字,您就一定願意見的。”
“誰活的比姐還狂妄自戀?”
“……”秦豔茹噎了一下,才宣佈,“是敬平侯府的蘭世子。”
“納尼?”某隻原本懶洋洋的躺在軟榻上,聞言,噌的就坐起來。“漓哥哥?”
秦豔茹點點頭,看人家的神情,蘭世子含笑說出那番話絕不是信口開河了。
“漓哥哥什麼時候來的?”某隻站起來,在原地轉圈圈。
“剛剛到了沒一會兒,奴家得了消息便來稟報了。”
“那漓哥哥現在在哪裡?”
“就在咱們花樓的大門外。”
“那還不趕緊迎進來?”某隻催促,自己先沉不住氣的想奔出去,被玖嵐無語的攔下,“小姐,屬下給您先收拾一下頭髮吧。”
就這麼亂蓬蓬的去相見合適麼?
“對,對,把姐打扮的國色天香點。”某隻坐在梳妝檯前,鏡子裡的人髮鬢蓬鬆,可眸底晶亮。
玖嵐站在身後開始忙活,秦豔茹眸光閃了閃,離開的時候,某隻又特意交代了一聲,“放下門口的擋板,讓漓哥哥的車直接開到姐的雅間這邊來。”
秦豔茹心底再次一震,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玖嵐手裡不停的幫某隻收拾着頭髮,望着鏡子裡的人,欲言又止。
某隻就見不得她這般模樣,“小玖啊,你有什麼話直說便是,能不活的這麼糾結嗎?”
“咳咳,小姐,屬下只是不知道這話該不該問?”
某隻白了她一眼,“想問就問,還有該不該?”
“好吧,就是屬下覺得小姐好像對蘭世子……”
“如何?”
“咳咳,就是,您是不是對蘭世子有喜歡的心思?”
某隻聞言,心底一動,她自己也問自己,她喜歡那個如玉的少年麼?溫暖輕柔,如沐春風,是她最心儀的類型,也是她認爲的最適合當老公的那種屬性,可是……她皺皺眉,她很清楚自己對他的那種感情不是心動,更多的是憐惜吧,也或許還有一份親情在裡面,腦子裡多出來的那些回憶不是屬於她的,而是前身。
見她不語,玖嵐又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您難道沒有那個喜歡的心思?”
某隻回神,搖搖頭,“對漓哥哥,我肯定是喜歡的,只是那種喜歡……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可懂?”
玖嵐有點茫然,“那是哪一種喜歡?”
“應該是……像自己哥哥一樣的吧。”
“兄妹之情?”
“嗯,差不多吧。”某隻也理的不是很清,而且她覺得自己目前的身子才八歲,考慮這個是不是也太早了,所以顯得不是很上心。
“其實,屬下覺得,若是您將來不願進宮,能嫁到敬平侯府該是最好的,蘭世子溫和,對您也好,您該是不會受委屈才是。”玖嵐說的很誠摯,是真心爲她着想。
某隻心下感動,不過嘴上仍是打趣道,“小玖,姐才八歲啊,你就等不及爲姐考慮了,你是不是在暗示姐對你的婚事不夠上心啊,也對,你今年都十五歲了,早到了婚配的年齡了,姐閒下來時一定爲你選一門好親事。”
“小姐!”玖嵐見她的頭髮也收拾好了,不由羞惱的轉了身。
某隻滿意的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呵呵一笑,“有什麼好害羞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姐的婚事還早,倒是你的得抓緊了。”
玖嵐臉色漲紅,就要開門出去,門一打開,便看到一輛馬車停在不遠處,隔着七八米的距離。
那車伕恭敬的站在一邊,看那凌厲的眼神,該是武功高絕的侍衛吧,秦豔茹在另一邊,看到玖嵐,笑着道,“小姐可準備妥當了,蘭世子來了呢。”
聞言,玖嵐回頭看了一眼,某隻早已起身走過來,腳步略快,眉眼含笑,八歲的年紀還沒有張開,可是那清麗脫俗的模樣早已初見端倪,更因爲那發自心底的笑意,而明媚耀眼。
玖嵐晃了一下神,心底有些怪怪的不安,忽然冒出紅顏禍水的字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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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繼續二更喔,麼麼麼,國慶開放羣,要正版訂閱的妹子喔。
二更送到 漓哥哥來了
某隻走過來,玖嵐壓下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閃到一邊,小姐這才八歲呢,離着嫁人至少還有五年,也許是她杞人憂天了,就小姐這奇特的性子,能夠欣賞的男子想來不會很多了,咳咳,所以應該不會引起腥風血雨的爭奪吧。
但望如此!
某隻含笑踏出房門,聲音明快的喊了一聲,“漓哥哥!”
馬車的門被緩緩打開,蘭漓優雅自如的走下來,卻沒有動,站在原地,長身玉立,一身墨色的錦袍隨風輕擺,少年美顏如玉,脣角的弧度溫柔,蕩一抹最動人的暖意。
只有那一雙本該醉人的眸子黯淡着,刺的所有人都覺得心底一嘆。
他身邊的侍衛眼底疼痛,卻始終站在一米多的地方,剋制着不上前扶着。
主子的驕傲不允許!
“寶寶!漓哥哥不請自來,可是打擾到你了?”
聲音輕柔,似春風輕拂,周圍的空氣都是暖暖的。
某隻笑着走近,很自然的挽住他的胳膊,輕輕的晃了晃,像是撒嬌,“求之不得啦!”
蘭漓脣角的笑意更深了幾許,“真的?”
“當然!”某隻擡眸看着他,幻想着有一天他的眸子治癒後,會發出怎樣的光彩。
“可是剛剛我想見寶寶一面可是被拒絕了喔。”
“嘻嘻,那是我爲了昭示自己的高冷矜貴而拔高了門檻啦,豈能誰想見都見不是?可是漓哥哥絕對是不一樣的,我這裡隨時都歡迎您的大駕光臨。”
“寶寶的意思可是說……對我是特別的。”
“是啦!漓哥哥是不同的。”
“呵呵……”
笑聲裡多了幾分明朗的輕快,讓人心頭一酸又一嘆。
“走啦,我們去屋裡坐。”某隻很自在的挽着他,隨意的往裡走,沒有刻意的去攙扶照顧,一切自然的就像是兄妹兩人親密的挽着走。
蘭漓一開始身子微僵,慢慢的走了幾步,放鬆下來,把自己交給她,腦子裡浮上她唱的那首歌,你是我的眼……
門外的三人看着兩人進了門,都心頭動容,蘭漓的侍衛佇立在門口沒有進去,玖嵐也留在了外面,覺得裡面的人也許不會喜歡有人進去打擾,秦豔茹神色複雜的離開。
進了雅間,某隻一直挽着他坐在了窗戶邊的椅子上,親手泡好了茶水遞到他手上,纔在他的對面坐下。“漓哥哥,今日爲何突然來?可是有事?”
聞言,蘭漓淺淺的一笑,“無事便不能來看寶寶麼?”
“能啊,不過……嘿嘿,堂堂敬平侯府的世子爺青天白日的逛花樓,傳出去不好吧?”某隻打趣道。
蘭漓無奈的一嘆,“你啊,男子逛花樓是一件風流雅事,傳出去也不會有人說什麼,可是你……怎麼能拿着自己的名節開玩笑?”
“嘻嘻,我哪有,你知道的,我不在乎那些虛頭八腦的東西,人最重要的是自己活的開心就好。”
“那寶寶活的開心嗎?”
“當然,哪怕自己低落塵埃,我也要從塵埃裡開出愉悅的花來。”某隻說的很有禪意,也很有氣勢。
蘭漓心尖一顫,喃喃的重複了一邊,“哪怕低落塵埃,也要從塵埃裡開出花來……”
某隻不說話,等着他自己想明白,有些話點到爲止就好,他是那般的聰慧,若是有心,總能通透的。
片刻,蘭漓笑着感慨道,“兩年不見,寶寶真是長大了呢。”
某隻暗暗舒出一口氣,也嘻嘻笑着道,“漓哥哥也是啊,翩翩少年郎,正是意氣風發時。”
“你啊,嘴巴越來越會說了。”
“嘻嘻,那也要看在誰的面前,不喜的人呢,人家還是要維持高冷矜貴的形象的。”
“呵呵……”蘭漓被她逗笑,片刻止了笑,隨意的問道,“寶寶平時在花樓都做什麼?”
“嗯,畫畫啊,練字啊,唱歌啊……”
“還有麼?”這一聲有些意味深長了。
某隻定定的看着他,“漓哥哥,你想問什麼儘管開口問便是,我這裡很安全,不會傳了消息出去。”
蘭漓放下手裡的杯子,手指放在了腿上,微微的縮了縮,“寶寶,昨夜,我收到了皇上的一封信。”
某隻心底一動,看來自己跟小包子說了後,他就迫不及待了,“然後呢?”
蘭漓抿了一下脣,纔再次開口,聲音帶了一點的澀意,“信上的內容讓我很驚異,皇上居然提起了我的眼睛……”語氣一頓,他又道,“寶寶,你知道麼,自從兩年前出了那件事後,我再也沒有進過宮,而皇上也沒有來過敬平侯府一步,甚至他連書信也不再給我,我知道他是因爲愧疚,對我的愧疚,我也曾讓傾城和皓然楚玉他們規勸過,我一點都不埋怨他,可是都沒有用處,我的失明成了橫亙在我和皇上兩人之間永遠跨不過的天塹。”
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重壓抑,某隻見他呼吸都開始急促,不由的起身上前一步,蹲在了他的面前,握住了他放在腿上的手,他手指輕顫着,她微微用力握住,“漓哥哥,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蘭漓身子又是一僵,被她握住的手有些痙攣般的硬,好半響,才慢慢的放鬆下來,漸漸的心底有暖流流過,“嗯,我以前不相信,可是現在相信了。”
某隻就那麼定定的看着他,眸底憐惜。
蘭漓忽然笑了笑,“寶寶,你就是一個奇蹟呢,改變這一切的奇蹟。”語氣一頓,又道,“我之前從不出府,哪怕是聽到將軍府出了變故也沒有,傾城離開時,是去跟我告別過的,我也知道你最後選擇來了這裡,可是我……心底再不忍,也沒有踏出來,直到皓然那日急匆匆的去見我,跟我彈了一首曲子,歌他並沒有唱,可是卻一字一句的念給我聽,你不知道當時我有多麼悸動震撼……所以後來我掙扎了幾天,讓楚玉約了你去桃花潭見面,那是我第一次出府,我父親母親激動的……呵呵,你不能想象。”
“呵呵,那漓哥哥今日來花樓,你的父母想來不會激動了吧?”某隻爲了緩解氣氛,輕快的打趣了一下。
“你啊,又拿我開玩笑,他們知道我是來這裡看你的。”
“喔……”某隻似遺憾了一下,“還以爲他們會在家裡緊張你會不會被花樓裡的姑娘迷住從此沉浸其中、不能自拔了呢。”
“你又調皮!” ωωω .тт kǎn .co
“嘻嘻……”
氣氛輕鬆了些,籠罩在頭上的壓抑散了去。
“皇上的信裡,除了提起我的眼睛,還說了一些關於你的事。”
“喔?說我什麼壞話了?”
“呵呵,不是壞話,皇上是……託付我多照顧你一些。”
“什麼意思?”某隻皺皺眉,怎麼覺得這話怪怪的?
蘭漓的神色也有幾分異樣,“你知道的,你父親和傾城去沙城時,把你託付給了皇上,可是皇上在宮裡,很多時候身不由己,而我在宮外,做什麼事情就方便多了。”
這解釋顯得很牽強,要照顧她,用楚玉和秦皓然不是很合適?可是楚玉被警告過要避嫌,那爲何蘭漓就不用避嫌了?
不對,這樣一託付,感覺有點昭告主權的含義,是在變相的表明什麼嗎?
那隻腹黑的小包子,一肚子的心眼!
某隻好氣又好笑,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漓哥哥,你不用理會他啦。”
“不用理會麼?”蘭漓的聲音有點輕。
“嗯,不過你若是能天天來,我還是很歡喜的。”最重要的是,可以給他每天鍼灸清除淤血,那隻小包子不會也有這個意思吧?還真是個腹黑的主!
“天天來?”
“嘻嘻,對啊,漓哥哥不願?”
“不是,寶寶,我……”蘭漓縱容的一笑,“我天天逛花樓合適麼?”
“嘻嘻,有什麼不合適的,你之前不是也說男子逛花樓是個風流雅事麼,再說,我不收你的銀子,你不用擔心破產啦。”
“呵呵呵,你啊……”
一來一往的調侃打趣,彼此之間那些尷尬的事倒是更放開了,不管是他的眼睛,還是她如今的身份。
兩個人又坐着聊了一會兒,某隻很正經的問了一句,“漓哥哥,你可信我?”
蘭漓一怔,片刻毫不猶豫的點頭,“自然是信的。”
某隻牽脣一笑,“不管我對你做什麼,你都相信?”
“呵呵,寶寶要做什麼呢?”
“我想……對你施一下針,嗯,最好再輔助幾幅化淤的中藥。”
“爲什麼?”蘭漓的聲音輕顫了一下。
“爲了你的眼睛。”某隻一字一句,“我想治癒你的眼睛,漓哥哥,你可願意讓我試試。”
蘭漓神色震驚,抿脣不語,半響,輕輕的吐出一個字,“好。”
這下子輪到某隻震驚了,“漓哥哥都不問一下我有幾成的把握麼?”
蘭漓輕笑,“都說相信寶寶了,那便放心的交給你,再說幾成的把握重要麼,最差不過是現在這樣子。”
“漓哥哥……”
“寶寶,我無事,這兩年經歷了無數次的希望,也承受了無數次的失望,早已磨鍊的堅硬如鐵。”
某隻心底一震,握住他的手更緊了緊,“漓哥哥,我答應你,我一定會治好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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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三千黨了,捂臉,最近有點卡文,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