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唐靳遠搖頭,又動了動嘴脣,一字一句,很是費力的告訴她,“雖然我很喜歡你主動握我的手,但是現在能不能不要,因爲我感覺它都快廢了。”
“啊?”謝容容驚呼一聲,下意識的看向兩人交握的手,只見一綹鮮血從雪白的紗布間溢了出來。
頓時,她就囧了。
值班護士聽到聲音,幫忙喊了醫生進來。
醫生天天跟謝容容一起吃飯,已經混的挺熟,幫唐靳遠消毒、包紮完後,還特意多看了她一眼,促狹道,“雖說心動不如行動,但謝小姐你這麼激動,是想鬧哪樣?”
“這……這……”謝容容一時語塞,索性一跺腳,將罪過全推在唐靳遠的身上,一臉羞澀的告訴醫生,“這關我什麼事,還不是唐靳遠他太急了,半夜醒來,看見旁邊坐着個人,伸手就抓。”
“哦,原來是這樣。”醫生給了謝容容一個瞭然的笑,然後打着哈欠離開了。
謝容容再回到病牀前,唐靳遠笑的也是一臉促狹。
“笑什麼笑!”
她瞪他,沒好氣的罵道,“再笑我就讓你一個人在醫院裡自生自滅。”
“別!”唐靳遠一聽她要丟下他一下人,立馬收了笑,嚴肅的看着她,問,“我睡了幾天了?”
“算今天的話,九天。”謝容容眨巴了下眼睛,低下頭,扳着手指頭計算起來,“你是三號被擡進來的,現在是十一號凌晨。”
“那這麼多天,都是誰照顧我?”
問這個問題時,唐靳遠特意別過頭去。
他希望那個人是謝容容。
但同時又明白,自己的這個希望有多異想天開。
“鍾伯。”
謝容容動了動嘴脣,眼睛眨也不眨,就將自己宿昔不梳,幸苦九天的功勞苦勞全送給了鍾伯。
唐靳遠到底是剛醒來,腦子還有點兒昏。
聽謝容容說是鍾伯,便理所當然的信了。
說到鍾伯,他又覺得,以鍾伯緊張他的
性子,肯定將裝癱瘓的事情給忘了。
換而言之,謝容容此時此刻對他的冷淡,絕對是因爲她知道了他和鍾伯合夥騙她的事。
這麼想着,唐靳遠看向謝容容的表情更加糾結。
“你怎麼了?想上廁所?”
看唐靳遠露出一副便秘的表情,謝容容有點兒尷尬的問。
“是,是啊!”
唐靳遠羞澀的點點頭,聽謝容容這麼一問,他確實有了一點兒想“放水”的感覺。
“哦,那我出去幫你叫醫生。”謝容容說着,轉身就要往外走。
“不用了吧!”唐靳遠忙阻止她,又在她轉身後補了句,“你陪我去就好。”
“我陪你?”謝容容翻了翻眼皮,賞他一枚白眼,“那你還是憋着吧。”
“不然呢?”唐靳遠也翻了翻眼皮,憂傷的感慨,“想我唐靳遠潔身自好這麼多年,自六歲起,就沒給老婆之外的人看過我的身體,現在卻要因爲一時落魄,被老婆拱手讓給別的男人……唉,做人真沒意思,還不如憋死算了……”
謝容容:“……”
她以前怎麼沒發現,唐靳遠這麼會撒嬌的。
算了算了,既然害他到這個地步的是她,那她就再不要臉一次吧。
十分鐘後,洗手間裡。
唐靳遠趾高氣昂的指揮謝容容,“往左點……往右點”
“對了,鍾伯裝癱瘓的事,你已經知道了吧?”
放完水後,唐靳遠神清氣爽的跟謝容容攤起牌來,
“你說什麼……鍾伯的癱瘓是裝的?”謝容容表示很震驚。
震驚後,又很憤怒。
“不,我什麼都沒說!”唐靳遠搖頭,認認真真的閉上嘴,已經打定主意死不認賬。
“不,你說了!”謝容容惡狠狠的看着他,“理由呢!”
“……”唐靳遠看天看地看左看右,就是不看她。
“唐靳遠!”謝容容這次是真的怒了,“不說清楚,你就給我一直給
我呆在這裡面壁思過!”說完,一把甩開他的胳膊就走了。
於是,唐靳遠真的在衛生間,對着便桶站了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後,到底還是謝容容心軟,忍不住喊了醫生去解救他。
至於她,則是留了句話就溜了。
唐靳遠看到醫生的那一瞬間,也是驚呆了,沒有任何鋪墊,張口就問,“我老婆呢!”
“謝小姐說了,唐先生一日不交代自己做過的事,她就一日不見你。”
醫生一邊扶唐靳遠往回走,一邊當謝容容的傳聲筒,語氣再官方不過。
可偏偏,唐靳遠這鳥人,就是從他波瀾不驚的話裡聽出一抹幸災樂禍的意味。
……
“唉!”重新靠回到病牀上的他,最後還是沒忍住,對着醫生背影,狀似不經意的嘆了口氣,甜蜜道,“被寵壞的老婆,就是這麼任性。”
與此同時,已經走到門邊的醫生也忍不住頓住身子,回頭對唐靳遠笑了笑,十分客氣道,“如果我沒記錯,謝小姐應該是您的前妻。”
說完,便瀟瀟灑灑的離開了,將房門摔得震天響。
病房裡的唐靳遠臉一黑,十分想追着醫生出去,找個空曠地兒跟他單挑。
但是身體的侷限性讓一切只能成爲幻想。
他悶頭蛋疼了一會兒,無聊的困了,剛準備換個姿勢再補一覺,結果卻在翻身之際,不小心瞄到沙發上謝容容忘記帶走的包包。
十分鐘後。
他破解了謝容容手機的密碼鎖。
然後理所當然的查看起謝容容的隱私來。
從信息到通話記錄,從相冊到圖庫,他認認真真的翻了不下十遍。
翻完後,又伸手把牀頭燈按的亮點兒,調整好角度,準備來張自拍,給謝容容當桌面。
結果pose都擺好了,卻悲傷的發現,他僅能活動的三根手指,根本玩不了自拍。
沒辦法,只能厚着臉皮按響急救鈴,請小護士幫他拍幾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