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雨夕說的對,他剛纔能夠抽身而出,確實想到了朱莉。她是那個兩眼平靜的女人,而兩眼冷漠的卻是死去的嚴雨初!
在藥力的作用下,嚴雨夕的身子越來越柔軟,。而莫凡的胸膛也在上下起伏着,質硬無比。窗外的風停了,夜更黑了,屋子裡燥熱騷動。
下人們,早已在嚴雨夕的吩咐下提前休息,可莫凡的保鏢還一個一個精壯地站在別墅外。大堂內發生什麼,他們並不知。西海別墅一直很安靜,而他們要維持的只是這種安靜。
別墅前有一大塊偌大的平地,上面停着幾架飛機,相當於一個小型的飛機場。再向前,就是澎湃的大海。大海那頭,是莫凡一直想去的地方,所以他買了飛機,一直習慣在海的上空盤旋,卻從來也沒有飛過去看看那頭是什麼樣子。或是沒有勇氣的,因爲那頭葬着他的親人,他的父親!父親告訴過他,男人一輩子,要學會忍,要學會衝,最後要學會靜!
現在,他在忍。可衝的那一天,將會到來。
小型飛機場上方,慢慢降下一枚精緻的小飛機,從上面走下來的藍眸女子,偏着腦袋望了望別墅裡。莫凡的私人醫師,安妮。只見她一身黑色緊身皮衣,氣派的小禮帽,帥氣的小馬靴,勾勒出她迷人傲人的美麗。她在別墅前徘徊,正想着應該進大堂跟莫先生打個招呼?還是直接回到別墅側的小型醫院等待吩咐?!
當看到大堂窗戶裡映射出來的兩個人影時,安妮提了提眉頭,笑了笑。按理說,遇到這種你情我濃的情況她是應該快速退下的,可善於觀察的她,看到了先生已經隱忍到了極限。嘴角一揚,她就那麼昂首闊步地走了進來。
安妮一身帥氣地站到大堂中間,看着餐廳裡的現場直播,笑道:“先生,安妮是不是回來得不是時候?”
莫凡一怔,狠狠地瞪了過去。這丫頭,明明知道是他經受不住,才暗自向她發去了信號。她竟然在收到信號後,發來短信以索要那精緻的小飛機爲代價才肯回來,現在又來句‘不是時候’?!
“小妮子,不想要飛機了?!”
“要!先生有什麼吩咐?”安妮一進門,第一時間接受到了嚴雨夕殺人般的視線,又聞到了一股特殊的香味。眉頭微微一糾結,抿了下嘴角,轉向大堂外,衝外面輕輕一嚷:
“來人,把少奶奶扶到浴室裡,多準備些茶水和綠豆水來!”
很快,進來兩個保鏢,將八爪魚般的嚴雨夕生生地從莫凡的身上扒了下來,往浴室扶着。安妮趕緊跟在後面一齊前往浴室,莫凡於其身後低低嚷着:“小妮子”
安妮嘴角一扯,其實很想整整這成天都暗着一張臉的上司,可想想那架可愛精緻的小飛機,便是鬆了底氣,回過身,淡笑道:
“先生,先去泡澡吧。這藥性不小,估計,沒個幾天,藥性去不掉。呃先生的自制能力,真不是一般的強大!”眨眨美麗的藍色眸子,安妮立即去安置已經癱成一灘水的少奶奶!
莫凡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從椅子上站起竟然是如此地困難。每挪一步,都是難忍的灼熱與疼
痛,十分艱難地回了自己的書房。艱難地往內處的浴室走去,頭兒一偏,竟又停下。艱難地走回書桌前,將桌上的觸屏手機拾起,拿着進了浴室。
懶得褪衣服,他合着衣坐進了浴池當中,直接往池子裡放着冷水。全身打了一個冷戰,冷水一點一滴地淹沒他,也將他的清醒找了回來。點開手機上的竊聽軟件,他不知道她有沒有睡着。希望睡了,他只想聽聽她平穩的呼吸聲。按了免提,他將手機放到身旁的平臺上,便仰臥着,閉目喘息
“你怎麼了?”她竟然未睡,竟然會拿起手機來?!他竟然沒有感覺到她的靠近,許是腦袋太迷太糊了。
“怎麼沒睡?!”莫凡問她,伸手將手機拿在撐中,關了免提,放於耳邊。
朱莉一怔,連忙以被矇住了頭。
莫凡聽不到那頭的聲音,知道她又是怕了,嘴角微揚,淡笑道:“別矇頭,別把孩子憋壞了!”
朱莉一聽,乾脆又把被子拽了下來,聽着莫凡特別彆扭的聲音,又問了一遍:“你怎麼了?”
“你是在關心我?”
“”朱莉無語,卻沒有將手機扔回牀頭櫃子裡。就這樣毫無聲息的聽着他隱忍的呼吸聲,像是遭受了什麼似的,有力又是無力!
“朱莉”莫凡叫她,眼睛有些睜不開,下處在冷水裡泡着,仍是灼熱難耐。
“嗯”朱莉輕輕地應着他,聲音輕輕低低,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剛剛十點,他應該沒那麼早休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朱莉試着攀談:
“莫先生,我拿起手機,只是想看看你有沒有在監聽,我有點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你說!”莫凡挪動了一下身體,一邊褪着粘在身上的衣服,一邊淡道。
朱莉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思索了一會兒,說:“莫凡先生,我知道你有一些本事。我是這樣想的,你可能是知道我外婆和舅舅一家的下落。既然你知道我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
首先,我要跟你聲明,我雖然承認孩子是你的,可我不想讓他跟你有什麼瓜葛。我知道我有點自私,剝奪孩子與父親的血緣。可我綜合考慮了,依你現在的情況,又是新婚,而且妻子也要生寶寶了,所以你什麼也不缺。你不缺孩子,當然也更不需要我!
可是,可是我想,我想你應該知道外婆的下落我想你能不能看在孩子的份上,幫幫我”
“朱莉!”莫凡有些難受地喚了一聲,臉上淌着隱忍的汗珠。她說了些什麼,他聽得並不是十分清晰。可他喜歡聽她的聲音,清清涼涼的,十分好聽!“朱莉,你唱首歌給我聽,我會好好考慮你的想法!”
“什麼?!”朱莉一怔,聽出他語氣裡的難受,可他剛纔讓她幹什麼?唱歌?!臉頓時憋得有些紅,他可能是聽過她給寶寶唱歌了,所以才提這種要求。
小臉通紅,朱莉有些支吾起來,聲音又壓得低了:“唱歌我唱歌不好聽,跑調的!”
“那我關了!”莫凡支起一條腿,調整了一個稍微舒適的躺姿,全身赤裸而泛紅。
“別別,別關
!”朱莉不自覺地提了聲音,連忙捂住嘴,唔道:“我唱就是了,你要聽什麼?!”
“寶貝!”莫凡說,聲音沙沙啞啞,無意間透出一絲曖昧來。朱莉的臉更紅了,咬了咬下脣,低低地唱了一遍。
莫凡靜靜地聽着,嘴角微微揚起。不自覺地微微一笑,他提了更過分的要求:
“朱莉,每天這個時候,我都要聽你唱‘寶貝’。哪天聽高興了,說不定會答應你的要求”
安妮敲開莫凡的書房門時,莫凡已經換了一身衣服,狀態還算不錯。安妮遞給他一杯濃茶,兩人隔着書桌而坐。安妮忍着笑,打量着莫先生的臉色,見其還真隱忍得住,便漸漸收了笑意。
“先生,讓我回來不是光爲了給你跟少奶奶解催情藥吧?!”安妮問,起身幫莫凡又續了一杯茶,想來這茶要大喝上幾天才行。
莫凡一連喝了三杯,而安妮依然重複着續茶的動作。莫凡擡眼看了一下安妮,問:“你知道這藥?!”
安妮一怔,當然不用隱瞞先生,面對先生,她必須做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點了點頭,回答:“嗯,這是M國的禁用藥品,特種部隊裡有少量,我有見過。曾用過武器,現在也已經被禁用了。”
“哦!”莫凡淡淡頜首,有了點眉目,卻又不是十分確定。看了看安妮一身瀟灑的裝扮,想來還是沒有玩夠。可時間不多了,必須抓緊。“安妮,機場的飛機你可以隨便挑一架,不過”
莫凡頓了一下,安妮的嘴角猛得一跳,知道先生可能又要讓她去完成稍有難度的任務。說實話,救人殺人,都不在話下,可千萬不要讓她拋頭露面。然而,現下,看先生的眼神,估計是最後一種。
嘴角也跟着跳動了一下,安妮聳了聳圓潤的肩頭,問:“先生那架老式的作戰直升機也行?”
“除了那個!”莫凡的眼底一冷,不用瞪,安妮已經縮了脖子。好吧,她不應該冒險觸及先生的底限。她知道,那架飛機,是莫老先生送給先生的。
“知道了,先生請吩咐!”
“明天,立即去T市人民醫院,婦產科有一個護士空缺,你去頂上去。我想你知道如此喬裝,別讓你的藍眼睛壞了我的事!”莫凡冷道,可安妮並不知道莫凡怕她壞的‘事’到底是什麼事。
安妮短暫地思索了兩秒,應了下來,轉身向外走去。
安妮剛退出來,莫凡看了看牆上的白色石英鐘,時針與分針同時指向了十二零點那處。滑動着手機屏幕,他其實並不想打擾陳年的休假時光,可他忍受不了這種隱瞞。
“陳叔叔,雨夕是怎麼跟肖元信聯繫上的?!”
陳年在看到莫凡的來電時,心中便是咯噔了一下。莫凡很少主動給他打電話,一般有什麼事都是他報告,每每都是全盤托出。莫凡的單刀直入,使陳年不自覺地沉了沉心臟。
其實,他隱瞞莫凡的事很多。並不是他刻意去隱瞞,有些事是他不確定,有些事他是不想造成這孩子太多的負擔。就如嚴雨夕與肖元信的聯繫對莫凡來說,他知道會是莫大的恥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