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先生和郭太太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他們上了兒的當——兒把常家吹得天花亂墜,讓他們以爲常家有多厚的家底呢,其實不過是紙老虎!
郭先生氣呼呼地說:“阿龍和常莉這小倆口,花錢大手大腳的,可不是過日的來頭,要教育教育他們了。”
郭玉鳳要的就是父親這句話,她在旁邊附和:“對,要好好教訓他們!”
郭先生說的是“教育”,郭玉鳳故意篡改成了“教訓”。
她想,常莉不過出自一個窮酸家庭,竟敢跟她郭玉鳳叫板?那就叫常莉從今往後,在他們郭家都別想有好日過!
於是,蜜月期剛過,常莉的日一下就艱難了。沒有別的原因,她跟郭玉龍沒錢了。
郭玉龍在父親的公司裡做事,並沒有工資。每回他缺錢花了,他就去財務那裡支點兒。他知道父親小氣,也不多支,基本上夠用就行。
可是等郭玉龍結完婚再來上班,他父親就下了嚴命——不準財務再支錢給郭玉龍。
郭先生每月只給郭玉龍兩千塊錢零花錢。
郭先生有他的道理。他對兒說:“我這些產業,將來還不都是你的?我現在攢下,也是給你攢的。”
郭玉龍沒辦法,只能接着這兩千塊。
可這兩千塊錢,連他養車、打電話都不夠,更別說請朋友吃飯。
有一次,他實在沒錢了,跟常莉要錢。他說:“我有個重要的朋友要結婚了,我要送一萬塊錢禮金——你給我一萬塊錢。”
常莉不可思議地說:“你跟我要啊?”又說。“你自己沒錢嗎?”
郭玉龍說:“咱倆結婚時,是我裝修的咱們這套房,又給你買了車……你算算,我哪兒還有錢?”又說,“以後有什麼事就要花你的錢了——你不是說。你媽陪送了一百六十萬嗎?”
常莉尷尬。[ ~]她嫁過來的時候,孃家只陪送了十五萬,其中有四萬。還是常勝跟朋友借的。她實在拿不出手來。後來她一想,反正郭家也用不着她這筆錢,也沒人覈對真有多少現金。於是她順便在銀行拿了張廢棄的存單。僞造了一下。就說孃家給了她一百六十萬元現金。
這會兒,她被郭玉龍追着要錢,不由心裡發慌。
常莉急中生智,對郭玉龍說:“你一個大男人,別打我的嫁妝的主意!”又搪塞郭玉龍,“我這裡還有你媽給我的聘金,我給你拿一萬,可是以後你別總想着跟我要錢了。”
郭玉龍冷笑。說:“我爸每月就給我兩千塊錢工資。你不讓我跟你要錢,那以後的日常花銷,包括汽油費。都是你管了?”
常莉傻了,她再沒想到。郭玉龍一個月的進項,比她還少。
常莉雖在銀行上班,可目前還不是正式的員工,一個月只有三千元工資。不過,如果趕上有獎金,也能掙到四五千。
如果換作其他小夫妻,房和車都有了,一個月有這幾千塊錢,足夠花銷了。如果節儉一些,說不定還能攢下一部分。
可是這兩個人,總覺得自己“富二代”和“官二代”的架不能倒。他們吃穿講究,而且喜歡應酬。於是就覺得日緊巴巴的,簡直都沒法過了。
常莉去跟母親哭訴,說婆家多小氣,一年有上千萬的進項,卻讓他們小夫妻連飯都吃不上。
楊秋月說:“你們見天吃什麼?你倆一月有六七千塊錢的工資,還不夠吃飯的?”又說,“你嫂每月就給我一千塊錢生活費,我還能攢下幾百呢!”
常莉無語,她沒辦法跟母親這種人交流。
常莉抱怨說:“我小姑知道你沒陪送多少錢,看到我就嘲笑我是窮酸,可氣人了。”
楊秋月不屑地說:“你別理她——小姑早晚是外姓人,你跟她鬥什麼氣?”又說,“楚情和劉伶,不都沒跟你較過真?”
常莉聽這兩人的名字就生氣,尤其是楚情。[ ~]她說:“我都是讓楚情拖累了!”
她說,她跟郭玉龍結婚的時候,鍾家根本沒來人。現在親戚們都知道,郭家被鍾家冷落了。其原因,當然就是因爲她是楚情前夫的妹妹!
其實常莉知道,鍾家冷落郭家,是因爲郭玉鳳在鍾家口無遮攔,八卦鍾少奶奶|的婚史。可是,現在卻讓她成了替罪羊!
楊秋月皺眉,說:“你早就知道有這個過節。既然已經嫁了,又何必再說這些?”
楊秋月並不覺得這層關係有多麼要緊。她分析說:“算起來,你婆家跟楚情的婆家,不過是表親,楚情雖當過你嫂,其實也沒什麼大妨礙。等時間長了,過去的事就都淡忘了,更沒關係了。”
常莉一想也是。不過她仍然不悅,覺得自己在婆家很委屈。
楊秋月說:“我當初怎麼說的?做商人的,就是小氣算計。所以不管郭家多有錢,就因爲他們家是商人,所以我們不能嫁他。可是你看上郭玉龍了,我又攔不住,你讓我怎麼說?”
在楊秋月傳統的觀念裡,從商永遠不如從政體面。她始終覺得,常莉嫁給錢副市長的公纔好呢。可是常莉不聽她的,她又有什麼辦法?
楊秋月又對常莉說:“你就熬着吧——多年的媳婦熬成婆,哪個女人不是這麼過來的?”
“那要熬到什麼時候?”常莉嘟囔。
“最起碼,要熬到你生孩吧?你公婆再小氣,也捨不得虧待了孫——只要你給他們家生出孩來,你的地位就穩定了。”
常莉聽了,不由長嘆一聲。誰說現在是新社會了?照母親這說法,女人還是母以貴啊!
……
楚情現在就是母以貴。
第一次B超檢查,查出來她懷的是雙胞胎。
這個消息。讓大家再次驚喜,讓鍾斐更加得意——他一鏢雙打,一箭雙鵰啊。
不過與此同時,也讓大家對楚情保護得更加嚴密。
楚情的貼身女傭孫英,也搬來了清水寓。每天楚情出去散步。都有孫英在旁邊小心陪伴,而且不許楚情出小區的大門。
沈管家每三天過來看望楚情一次,把楚情飲食、體檢等各項情況彙報給遠在歐洲的鐘愷雄夫婦。
而楚漢楓夫婦。則更不必說了。老倆口平日也沒什麼娛樂,最大的樂趣,就是每天清晨沿着河邊溜個彎。跑到女兒家裡來看看女兒。
楚情這樣被大家關注。覺得很幸福。不過幸福的同時,她又有一些煩惱——大家是不是緊張過度了?
想想別的孕婦,四五個月的時候,正是不礙事的時候,可以做各種工作,去田裡種地都沒問題。
可是她,散個步都不許出小區的大門。
這天晚上,楚情跟鍾斐抱怨。
鍾斐笑道:“我有什麼辦法?我們倆都是獨生女。兩邊家庭都指望我們傳宗接代呢。我爸我媽,和你爸你媽,對於他們的第三代。關注過度了。”又說,“你看着吧。等孩生出來之後,還不知道會被他們寵成什麼樣呢!”
楚情下定決心,說:“我的孩將來我自己帶,絕對不能讓他們寵壞了!”
“你說了算嗎?”鍾斐取笑楚情,“你現在連自己的自由都爭取不到,別說將來管孩了!”
楚情咬着牙,揮舞着小拳頭,說:“教育孩的方面,一定不能讓步!”
鍾斐大笑。想不到楚情還真把自己的話當真了,她這會兒就開始考慮孩的教育問題了。
鍾斐笑罷,忽然又對楚情說:“情情,你猜你媽今天跟我說啥了?”
“說什麼了?”
“她說,你的肚越來越大,怕我跟你睡在一張牀上,無意中碰到你……她建議我們分房睡,其實,是想禁止我跟你同房。”
“我媽真是這麼說的?!”楚情不可思議地叫道。
鍾斐煞有介事地點頭。他嘆了口氣,用手輕輕撫摸楚情的面龐,說:“我怎麼捨得?如果晚上不跟睡一個房間,我會睡不着的。”
楚情也捨不得鍾斐。她緊緊摟住他的胳膊,說:“我自從跟你一起睡,才治好了失眠的毛病……”
自從那晚,鍾斐來送零食,反被楚情當零食吃掉,倆人幾乎每天都是睡在一起的。
偶爾鍾斐不得已,出差外地,兩人晚上要打上一會兒“言情電話”,隨後才能各自入睡。
楚情把整個身窩在鍾斐的懷裡,她這一世,再不要跟鍾斐分開。
鍾斐把楚情攬在懷裡,貼着她溫熱的身體,鼻息間是她熟悉的體香。他這樣抱着她,就是抱着自己全部的世界和全部的幸福。
忽然,鍾斐的手感覺到楚情肚裡有一點小小顫動。鍾斐驚喜地低聲叫道:“胎動,我摸到胎動了——這肯定是咱兒在跟我打招呼!”
楚情也覺得新奇,她跟鍾斐手挨着手,一齊貼到她的肚皮上,感受着奇妙的胎動。
“阿斐,這感覺真奇妙……”楚情心中生起一種對生命的敬畏,她說,“這一刻,我覺得好幸福。”
鍾斐跟楚情有同感,他低頭輕吻楚情的頸窩,低聲說:“情情,我不會跟你分房睡——因爲我要陪着你一起渡過懷孕、生產的全過程,不錯過孩成長的每一個階段。”
“嗯。”楚情使勁點了點頭。
過了會兒,鍾斐又笑道:“反正你說了,咱們有各種方式,可以得到生理上的滿足……”他說,“我喜歡你在我身上做的那些事,我愛死那些小手段了!”
楚情聽這話,忍俊不禁。(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