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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突如其來的變故,場上的那四組冒牌貨無一例外都有些感到不妙。
但是除了那位最後到來。因爲小小的瑕疵被另外三撥人羣起而攻之,已經基本告別接下來的爭鋒的那一組假貨之外。
另外三組坐着的人馬,還想做點什麼。
畢竟他們三人背後的主人在得到伏龍寺這個地方之後,不約而同的用很短的時間就把伏龍寺的來龍去脈查了個底掉。
他們都知道伏龍山上的伏龍寺創立也才三百餘年時間。而這個行一和尚也是十年前纔到伏龍寺中修行的。
而根據寺中沙彌僧衆所說,十年來。行一和尚無一日出過寺廟。而因爲伏龍寺是禪宗寺廟,平日裡除了開放大殿給信衆進香之外。並無其他外事。
因此莫說是行一和尚,就算是伏龍寺中的普通僧人,也極少下山,而一切的吃穿用度,除了小部分靠自給自足之外,另外一部分也有信衆專門送上山來和這些僧人們交易。
故而三人推斷。什麼三陽關之戰中見過一面,只不過是行一和新來的冒牌貨聯合起來誆騙他們的。
至於真正的那位齊公子,恐怕現在還因爲什麼事情在路途中耽擱了。
因此,那三人對視一眼,瞬間就達成了同盟協定,其中一個人開口質問道:
“大師。你這是什麼意思。本公子只要稍稍調查一下。便可以知道。大師十年間並沒有一次下過伏龍山,何曾多出來一個有交情的齊公子?本公子可不記得在三陽關見過大師。”
自然,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忘記三陽關之戰,因此即使是冒牌貨。話語也不會出紕漏。
“大師您說您見過我,那證據爲何。”
而行一和尚一聽這話。臉上帶着笑意。開口道:
“去歲,齊二公子帶領燕離聯軍,兵發三陽關之時。老僧曾經領朝廷密令,前去協助守關將領牽制齊二公子,因此老僧也是有幸見過齊二公子……而齊二公子以萬川歸海與枯木訣雙法疊加,破了老僧的佛門金身,若你是真的齊公子,那你應當是見過老衲的。”
聽了行一和尚的話,第一個出聲的人頓時啞了火,而這時。坐在他對角的另一個冒牌貨開口笑道:
“當時大師以黑紗蒙面。本公子沒認出來,在情理之中嘛……倒是最後一位公子。竟然一口就道破了大師的身份,莫不是當初有透視眼不成?”
齊彬一聽這話。無奈的輕輕搖了搖頭。作爲一個正品,在高仿都不算的幾個冒牌貨面前,他只能站着。已經相當煩躁了。
而在現在搞不清楚狀況的情況下,他可沒有那麼多時間聽他們胡說八道。
“我說幾位,你們冒充我,膽子很大啊,不過呢,我沒想到你們這麼的不專業。”
說着齊彬按照順時針順序一個一個指過去:
“一,二,三,四。”
齊彬笑着環視四周,輕輕的搖了搖頭:
“四個冒牌貨,沒有一個和我長得一樣的。難不成你們弄個連弄個畫像,搞個易容術之類的,都不會?”
話音剛落,齊彬的身後突然出現一棵金色的參天大樹的虛影,一片片金色的落葉向院中衆人席捲而去。
那四人一見這樣的情景,當時就慌了,不約而同的佔據內院的四個角落,將護身罡氣放出,企圖提防落葉。
“用六轉高手來冒充我這個七轉。你們的主人。也未免太過異想天開了一點。”
齊彬很清楚。在失去了神魂咒的制約之後,他的實力已經完全恢復。如果這四個六轉配合默契並且約定一同進攻的話,在陸語顏不出手的情況之下,還能小小的給齊彬一點點影響。
但是他們卻選擇各自爲戰,佔據一個角只守不攻,那麼落敗也只是一點點時間的問題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行一和尚擡起雙腳。一步一步走到院落中央。轉過身看着齊彬。開口說道:
“齊施主能否先暫且放過這四個仿冒公子之人?”
站在原地暗暗發力的齊彬一聽這話,皺了皺眉,開口問道:
“大師傅,爲何要給這些仿冒在下的人求情?”
說着,齊彬輕蔑的看了那幾人一眼,見那四人都咬牙切齒的抵禦着自己的法相壓制,連說話的餘力都沒有。冷聲道:
“如果行一大師要我放過他們的話,還請給我一個理由。”
行一和尚一聽這話,點了點頭,開口道:
“老衲雖說現如今是方外之人。但是卻明白,現如今齊施主是代表他國於中州出使,而這假冒使臣,在列國俗世之中,不管是哪一國都是重罪,而且極有可能引起邦交問題,還請齊施主給老衲我一個面子。將這幫人交由尊主親自處置。”
齊彬一聽這話。頓時想到了之前自己的推測。心中即刻便了然了。
尊主果然是在釣魚……
說話間,一個僧人出現站在了內院的門邊,毫不在意裡邊已然開打的情景,開口說道:
“方丈大師。二公子帶着許多兵丁在寺外停留。不知意欲何爲。敢問方丈該如何處置。”
行一和尚一聽這話,一臉淡然的道:
“二公子,想來是前來抓人的,放他們進來吧……”
……
不多時,一身戎裝的陳璟,帶着一隊兵丁來到了院落。
而那四個冒牌貨,早已經被齊彬和行一和尚治住,無法調用內力。自然很輕易的就被陳璟帶來的普通兵丁給帶走了。
而陳璟和齊彬之間,全程沒有任何交流。
匆匆而來的陳璟最後只是複雜的看了齊彬一眼,又匆匆離去了。
而就是這一眼。讓齊彬想到了什麼。
“不會吧……”
……
伏龍寺中的事情,以一個非常快的速度流傳開來。
不到半個時辰。就有很多人收到了消息。
而伴隨着時間的推移,除了中天城中的十幾位主事者之外。許多中高層的官員商賈也已經知道有四波人在伏龍寺冒充東離特使齊二公子而後被齊二公子當場擒獲。
“果然這是有意爲之的捕魚行動……”
俞慎是最早收穫伏龍寺之內的情況的一批人。
而他在收穫意料之中的情報之後,無比慶幸自己並沒有讓陳六陳七貿然派人前去。
不然派多少人去都是一個有去無回的下場。
不過在慶幸的同時。俞慎呢不得不感嘆一下那被抓的四波人身後的主人的愚蠢。
從共同僱傭天鼠門這個行爲來看。那四個幕後之人,明明相互之間應該存在若有若無的聯繫。只要利用的好。可以避免失誤的發生。
但是失了智的他們竟然選擇了各自爲戰,結果整出四個冒牌貨來。簡直貽笑大方。愚不可及。
原本俞慎還擔心。自己手裡的兩人聯盟,面對未知的四人聯盟會有很多壓力。
現在看來,聯盟尚未組成就被他們自己的相互拆臺給毀了。
那俞慎這邊的壓力就又小了一大半。
“所以。老二真的知道這個秘密?”
陳寶在得知那四位假冒的全部都被他的二哥抓走之後,頓時開始心神不寧起來。
雖然之前有推測,但是一旦這個推測被證實之後,他依舊沒辦法接受這個現實。
因爲俞慎說過,這對金瓶的秘密事關重大。
而陳璟先知道了這個秘密,很大程度上就代表他們父尊的一個傾向了。
陳環和陳寶都知道,自從十年前那件秘事發生之後。他們父尊的狀態就一直有問題。
很有可能說不好哪天就突然駕鶴西去了。
原本在這個時候發生金瓶事件就已經很耐人尋味了。
而這個時候,陳璟卻有可能是唯一一個陳家繼承人中的知情者。
如果陳璟抓捕那四人的行動,是收到了尊主的指示的話。那就代表陳璟很可能已經鎖定了繼承人之位了。
因爲,在中州國軍中有一件s人盡皆知的規矩。
中天城,與周圍七城的範圍內。非尊主不可調兵。
“七弟。現在下結論,還太早了。”
一副餓鬼像的陳環開口道:
“即使是二哥受到了父尊的授意,去做這件事,那也未必就可以肯定。尊主之位絕對是他的……”
陳環深陷的眼窩中,滿滿的陰沉之色,開口道:
“父尊的身體自從十年前那件事之後。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發生了點問題,這一點很多人心知肚明……而父尊恰好是那種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即使是認定二哥有傳位的潛質,在他身體有問題的前提之下,必然會找人掣肘二哥,以保證二哥不會大權獨攬威脅他的安全。”
說着,陳環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陰惻惻的笑容,開口道:
“更何況,二哥手上很有可能,並沒有父尊的明確旨意。只是口傳調兵……”
陳寶一聽這話,一個激靈,想到了多年前的一樁案子:
“你是說。很有可能像當初一般,先口頭讓二哥調兵抓人,二哥抓了人並且把人處理掉之後,父尊再以沒有明旨爲由。找個人狀告二哥,然後藉此機會,將二哥也拿掉?”
陳環點了點頭,一副意味深長的樣子道:
“當初,先尊不就是這麼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