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路上撿了個哥哥
小娘子側身站在懷義家門口的角落裡,瞧着天美從前面過去,她有些好奇,跟着走了過去。 .
見她走到麥秸垛的背面,不知道在找什麼,手中拿着的鏟子像是在挖東西。
嘴裡嘟囔不聽:那皮子藏的地方明明說的是這裡,我怎麼找不到,莫非姑母說的不再。
原來是天美從她姑母口中套出,那批皮子被她埋在了戈壁存內,說是在麥秸垛周圍,卻沒說具體方位,她這纔剛從鎮上回來,就動了心思想去挖出看看。
只是沒想到卻被小娘子看了正着。
傍晚黃昏,天美在這裡挖東西,肯定是有什麼東西在,她心中暗自記下,轉身輕輕離開。
剛到前面懷義家門,見洛塵和劉氏花兒從裡面出來。
“娘,我在這裡。”洛塵瞧見小娘子立刻跑來。
“你倒是小心點。”子墨走上前,伸手接住他。
洛塵喜歡讓小娘子抱着,子墨也不嫌煩,伸手抱住了洛塵。
“東家夫人是來找洛塵的吧。”
“給你們添麻煩了,我先帶他回去。”子墨輕聲笑語。
劉花兒在門外站了一會兒,見他們離開便轉身回屋。
“哎,你怎麼也出來了、回去吧,洛塵被東家夫人接走了。”劉花兒瞧着懷義,自個走到屋裡。
“嗯,我瞧見了。”他眼眸低沉。
瞧着那人婀娜多姿嬌態十足,還是和他年少時一般的模樣,時間對她真是容忍至極。
到了家中荷香他們正在等她和洛塵。
“可是回來了,說是找洛塵也不需那麼長時間,下次讓我去就好,小姐就是客氣,又說了不少客套話。”荷香接過洛塵,便要幫他洗手。
小娘子輕聲笑笑,倒是沒說,她可沒和懷義家客套,直接接了洛塵就回來了。不過是意外發現了一件事,耽擱了些時間。
這事兒不確定,她現在還不能說,等確定了再對大家說吧,她也只是當了一件小事,並未放在心上。
次日清晨,安然起來洗漱,小娘子特意給她插上簪花,讓安然靠在胸前,用銅鏡照着裡面的小人兒。
“娘覺着漂亮麼?”安然歡喜,伸手時而摸着頭上的蝴蝶簪花,簪花精緻,隨着她小步伐的走動,能微微顫動,像是展翅欲飛般。
“漂亮,安然最是好看了,瞧着比我還好看上幾分,是不是?”小娘子寵溺,抱着她,這個孩子嬌態文弱,和強勢的夏天不同,但依舊讓她疼愛憐愛。
“娘長的纔是好看,這蝴蝶要是戴在孃的發上肯定比我還要漂亮,不如就先給娘戴着。”安然說着伸手去動。
小娘子拉住她的小手,“這個簪花是給安然這般大的孩子戴的,戴在我髮髻上就不符合了,一個年齡的人就適應這個年齡的東西,你可知曉?”
“安然不知,但安然記住了。娘說的話像是有很深的道理,我現在不懂,長大就懂了。”
“真是乖巧,趕緊換了外衣,我們要去鎮上學堂了。”小娘子起身正欲出去。
外面傳來似是劉老大的聲音。
荷香和顧南城都在外面,不知是何事,她走到門口,顧南城轉頭便看見了小娘子。
“瓜田那邊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小娘子問他們。
“是瓜田被野豬毀的厲害,大家再想該如何去做。”顧南城低聲對她解釋。
“是啊,昨兒白天我也去了瓜田,瞧見好多西瓜被毀掉了。真是可惡,不知從哪裡來那麼多的野豬,偏生又找不到是。白白等了一天也沒瞧見野豬的影子。”荷香嘴上不忿。
南鑫便是那捉野豬的人之首,等了一天,什麼都沒找到,也是耗費了一天的時間,賣力沒捉到野豬。
“那今日我們也過去看看,仔細瞧好了,是否是野豬還是有人蓄意毀壞?”小娘子皺眉,倒也不是她心底灰暗,時刻想着被人害。而是,這事情瞧着奇怪,若真是野豬所爲,應該有痕跡怎麼也能找到野豬的痕跡,偏生等了許久沒有。
這野豬的事情,已經兩天了,再得不到解決那西瓜怕是根本留不住了。打瓜子重要的不是吃瓜而是留種子用來炒瓜子,絕對不能在這個未成熟的時候被毀掉。
顧南城點頭同意了小娘子的說辭,看來他們今兒只能在瓜田超市那邊是去了不了。
“別擔心,你先和劉叔他們去瓜田,我安排好家裡的事,馬上過去。”小娘子安撫顧南城而說。
他點頭,沒回家便從跟着劉老大一起離開。
安然站在門旁瞧着他們,家中怕又是生事了,她心中微微一緊,她最怕的就是家裡有事。
“娘,你和爹爹在家裡忙,我自個去學堂吧,我都知曉如何去了。”安然貼心的拉住小娘子的手說。
“安然抱歉啊,這次你自己一人去,明兒我送你過去可好?”小娘子心中心疼安然這般聽話體貼。
“好,我又不是自己一人,我身邊有很多小夥伴啊。”她臉上帶起不讓人擔心的笑。
其實,今日安然想讓小娘子跟着一起去學堂。因爲,她想挑選一個爹孃或許能喜歡的樂器。昨天挑選的時候她一直推拒沒選,便是想着,若是能選了一件爹孃喜歡的樂器,她肯定能好好學,將來彈奏給爹孃聽。
趙強一直是負責送安然的馬車,他也有足夠的時間。不過今日他送了安然之後得趕緊回來,說是老家那邊出了點事,要早先些回去看看。
安然坐在馬車之中,馬車的簾子並未放下,她看着外面小臉俏生生的甚是可愛,圓嘟嘟的小臉,眼睛一笑微微下彎呈月牙兒。
小嘴巴緊抿着,似是在擔心什麼事。
安然有些出神兒了。
趙強駕車正欲走,眼看快要到了鎮上街道卻見旁側一匹馬站在遠處嘶鳴亂踢。
“瞧着是有人在地上,是受傷了麼?”安然也看見了那馬,不過她眼睛注意的是躺在地上的人。
躺在草地中,瞧的不真切,她擡腿要下去。
趙強立刻伸手橫在她胸前,“安然在馬車上呆着,我先去看看是好人還是壞人,你這般下去萬一是壞人呢。”
常年在這條道兒上路,倒是遇到了兩次這樣的事情,上次是個少年被少東家救了,這次瞧着又是個少年。
趙強尋思,因爲是從沙漠那邊走來的,到了戈壁灘容易迷路這才導致昏迷的吧!
他剛走近,瞧見那一身是血,立刻折身走了過來。
“如何?是好人還是壞人?”安然本就單純,張口便問趙強。
“興許是壞人,瞧着一身是血,不像是好人。”趙強單憑那一身血跡便斷定是壞人。
“興許是好人呢,我下去瞧瞧。”
她從馬車上滑下去,腰間掛着三五個荷包,比平日裡小姑娘家的要大許多,走起路來一晃一晃,她也不嫌墜的晃。
趙強跟在安然伸手,一起瞧着。
安然蹲下小身子,伸手抓了男人的手臂,“這個哥哥像是胳膊受傷了才流好多血的。”
“安然咱們不管他了,這一身是血肯定不是個好人,咱們走吧。”他真是怕惹事上身,萬一是被人追殺的人,他們可不想也被追殺。
這戈壁灘殺人放火的事兒多了,可不像眼皮子瞧着的那麼安全。
“見人豈能不救,沒事,我這裡有種止血的藥,我幫他敷了藥包扎一下就好了,不會耽擱多長時間。”
“那這去學堂的時間也過了許久,一會兒老師該說你了,咱們還是別管了。”
安然不理會趙強,自個小心的把男子胳膊的衣服往上擼幾下,拿了個秀氣的小帕子,輕輕擦拭上面的血跡,幫他撒上藥粉。
這藥粉兒是從止血球裡面挖出來的,效果非常好撒上便能止血。
瞧着那人胸口還有血跡,她伸手觸碰一下,發現還有傷口,奈何她力氣小根本搬不動這人。
“你幫我一下吧,我擡不起來,他胸口也有傷呢。”安然回頭,滿臉擔憂,瞧着趙強甚是可憐兮兮的問。
“安然,咱們不能幫了,這個小子瞧這都不是好的,胳膊上的傷已經處理好,咱們就不管他了。再說胸膛位置豈能是讓你去看,他是男子你是姑娘,這樣不好。”
趙強也算是安然的長輩,對這個孩子,真心的照顧。
“沒事的,他昏迷不醒也不知道我是姑娘。”
“我說的是,你是姑娘不能看男子的身體。”
“好吧,你若不幫忙我就自己動手來了。”她傾身向前,伸手去懂男子的胸口衣衫。
小閨女身上的味道有些奇怪,似是香味卻帶着奶香,淡淡的若有似無,男子皺眉,感覺正是被人扒了衣服,他努力睜眼卻睜不開。
嘴脣發白發乾,瞧着有氣無力。
睜眼,瞧着一個小豆丁正在他身上,不知忙什麼。
“你是誰、住手。”
他以爲她在做什麼?
“哥哥別動,我在幫你看傷口,你受傷了。”這個哥哥眼神好凶,不知是壞人還是好人?
安然抓着他衣服的手頓了一下,趙強瞧見那人醒來,立刻抱住安然閃到一邊。
出聲警告般說,“你別不識好歹,是我們家小姐見你身受重傷躺在這裡,心生可憐便想幫你,不管是你好人還是壞人,都要感恩戴謝。”
“我、我不是壞人,我的傷是救被搶匪搶劫的商隊而傷的。”少年面色粗獷,明明纔不過十三歲的年紀,瞧着卻是二十幾的面容。
而且長得有事體格高大魁梧,趙強心中懼怕。
倒是安然輕微笑笑,“看吧,我都說了,這個哥哥是好人,他是爲了幫助別人才受傷的。那我們就載他一程去鎮上瞧了大夫。”
趙強這才點頭,幫忙扶着少年上了馬車,又找了那匹馬隨手牽在一側。
馬車之內,安然坐在外面,少年靠着馬車而依。
“你叫什麼名字?”少年低聲問她,這姑娘他認識,就是他要找的那姑娘,沒想到幾年過去,她長得越發好看了,但他還是一眼認了出來。
尤其是那雙漆黑靈動的眼睛、高挺的鼻尖,小小的嘴巴,圓圓的臉蛋,他瞧着就覺着心中歡喜。
“我叫安然,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啊?”安然嬌嬌氣氣的笑着問他。
“我叫韓瀧。”
“那我可不認識你,我之前也沒見過你。”安然聽到他的話,想了一會兒,確實沒見過。
“那現在我們算是認識了。”韓瀧起身想靠近那小丫頭,她卻往後撤了些。
“哥哥是嫌馬車裡面擠麼,那我再往外走走。”她說着,輕挪了下小屁股。
趙強正和那匹死倔的馬較勁,使勁拉着還走那麼慢,真是讓人着急。
韓瀧伸手拉過安然的胳膊,“你靠近一些。”
安然聽話微微上前過去,“哥哥你是有話想對我說麼?”
他瞧着那張張張合合的小嘴,心中喜悅,猛地往前輕輕親了下,“記住了,我親了你,你今後便是我的人了。”
趁着安然不防備,他伸手又奪了那蝴蝶簪子抓在手中。
小姑娘真是毫無防備之心,被他親了也沒發覺,“你怎麼還和弟弟一樣,他也總是親我,弄的都是口水。”
甚是嫌棄的眼光,擦掉嘴巴上的口水。
這個哥哥瞧着很大,卻和洛塵一樣幼稚,總是抱着她胡亂親,還有家裡的旺旺每次抱着它的時候,總是舔她的手掌。
“丫頭、”韓瀧低聲,想要解釋,看着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全是單純和無辜,他竟然爲剛纔的孟浪而生了自責,他剛纔真是不該衝動。
即使找到這丫頭他心中喜悅,也不能這樣做。
把韓瀧送到鎮上醫館,安然便和趙強裡面。
韓瀧身受重傷,根本不能行動,瞧見安然要走伸手想拉住。
卻被許良按住手,“都受傷了還亂動,躺好了我幫你處理傷口。”
“大夫,剛纔那姑娘家住何處你可知道,我如何才能找到她?”韓瀧着急,他沒來得及問那姑娘家庭住址,她若離開,那他該去哪裡找。
許良眼眸暗轉,帶了笑意,“不知。不是很熟悉。”
這、許良的話讓那主要的小童子皺眉不解,師父和安然小姐關係可深了,他怎麼說不知?
韓瀧的傷口太嚴重,有些肉爛了得挖掉,許良便給他喂麻沸散。
這一覺醒來,似是做了場夢。
只有手中緊攥着的蝴蝶簪花,是個真實的!
顧家瓜田,現在正值夏季最繁忙季節,葡萄長勢好的,成串順勢而張,紫色的、紅色、青色,彷彿空氣中都是甜膩的味道。
南瓜秧子拖的老長,開的花兒是金燦燦的,南瓜田裡多蟈蟈,白日裡也是有些響聲,再往前便是長着的茄子、番茄,雖是外來品種,長得也是極好。
前面一婦人正在切着茄子幹,說是曬了冬天吃。
子墨和顧南城沿着瓜田往前走,越是往西走,這瓜田越是被糟踐的厲害。
“東家你往前看,那邊大片的西瓜都被毀了,只找到了野豬蹄子印並未發現有野豬。”
被毀的地方正巧是沒有裝上柵欄的地方,瞧着確實嚴重。
“子墨,你就別過去了,那處太陽大曬的厲害。”他不許小娘子再跟着,尤其是太陽暴曬還要經過瓜田中央。
“沒事,其實我有個方法不知道是否可行?”小娘子心生一計。
“只管說。”他也想到已發方法,但既然小媳婦說了,就讓她先說。
“在那處挖幾個大坑,最好能裝下兩三人的那種,不管是野豬還是有人蓄意過來,他們若是想到瓜田肯定從那沒有柵欄的豁口位置進來,直接挖了大坑,布上陷阱。”
“甕中捉鱉。”顧南城面色帶笑,瞧着她給以補充。
“可以這樣說吧。不過有些耗費功夫。”挖出大坑肯定需要人力來做。
“這個不費事,我們聽東家夫人安排,您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劉老大趕緊去說。
他們正是愁着現在沒有法子,正巧東家夫人說了好辦法他們自然樂意去做。
“那就先挖坑不知,在坑的前面佈下一層網,一旦有動靜立刻拉網,不管是野豬還是人,直接捉住。”
顧南城說的,他也是想到用了這個方法,不過比小娘子多了一層顧慮,怕落入陷阱中的是人可能會逃走,便在外面再布上一層網。
瓜田之中的人大都去忙碌,小娘子和顧南城尋着瓜田四周查看,找找可是有漏洞。
這些瓜果蔬菜可都是他們的心血,多年以來的成果,豈能被別人給糟踐了。……
已經過了三日,還不見牀上少年醒來,除了夏天之外,其他之人頓時慌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