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做了錯事與你有什麼關係,你又何必代他受罰?”一些與陸霖杉交好的宗門弟子也紛紛開口勸道。
“長老大人,我知道你們說的沒錯,可是,可是他終究是我父親啊……”陸霖杉長跪在地悲呼一聲,眼中再次留下血淚。
他知道,父親犯下這等大錯,就算被人碎屍萬斷恐怕都難消衆人心頭之恨,可是那終究是他的父親,他怎麼能看着父親死後還受盡侮辱。
太上長老沉默了,那些原本還要開口相勸的宗門弟子也沉默了,所有人都沉默了。
腦海之中,再次浮現出陸寒鬆一掌拍向自己胸口的情景。無論他多麼的狠毒無情,可是最終,他還是沒捨得對自己唯一的骨肉出手。若是將陸寒杉換作自己,此時此刻,又該如何自處。
“罷了,你帶他走吧,永遠不要回來。從此以後,我雲川宗與你也再無瓜葛。”陸正亭久久的凝視着陸寒杉,最終還是擺擺手說道。
“宗主大人,陸寒鬆多行不義,落到如此地步都是他咎由自取,可寒杉也是受他矇蔽,不曾犯下任何過錯,如此責罰未免對他不公!”衆人都是大吃一驚,連忙替陸寒杉求情道。
聽陸正亭話中之意,顯然是要將陸寒杉逐出宗門。可是陸寒杉又未犯錯,細說起來,他自己其實也是爲人所害,只不過害他的人是他父親而已,如此懲罰,實在是太重了一點。
更重要的是,他一身修爲廢去大半,便與常人無異,若是生在其他兩大極域,或許還有些生路,在靈極域,這點修爲怎麼活得下去?
“走吧。”陸正亭卻似沒有聽到衆人的勸說,面無表情的對陸寒杉說道。
“多謝宗主大人成全!”陸霖杉卻沒有一點猶豫,對着陸正亭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抱起父親早已冰冷的屍體,踉踉蹌蹌的朝着山下走去。
看着陸霖杉那漸行漸遠的蕭瑟身影,雲川宗衆人都是心頭不忍。想要再勸勸宗主大人,可是看到他那面無表情的蒼老面容,卻是怎麼都無法開口。
陸正亭威信極高,向來一言九鼎,一旦他決定的事,就連太上長老都不敢輕易反駁。遲疑了一下,衆人又朝着顧風華望去。
如今,也只有她才能勸說宗主大人收回成命,留下陸霖杉了。
顧風華看到衆人眼中的請求之色,卻是一言不發。
陸寒鬆大逆不道欺師滅祖,甚至還與戰心宗勾結成奸,置宗門安危於不顧,即便陸霖杉毫不知情,而且本身也是深受其害,依舊不可能在雲川宗還有立足之地。畢竟,他是陸寒鬆唯一的後人。
就算衆人同情他的遭遇,對他網開一面,可是他自己又該如何面對旁人?
而且同情他遭遇的也只是在場的這些人,以後入門的弟子會如何看他?他們與陸霖楓可沒什麼交情,只知道他是陸寒鬆這逆賊之子,又哪會有什麼同情可言。
與其將他留在雲川宗受盡鄙夷,受盡白眼,甚至受盡猜忌,還不如讓讓早早離去算了。
而且時日一長,誰又敢保證不會記起今日的殺父之仇,不會成爲第二個陸寒鬆。陸正亭這麼做,也是爲雲川宗的長治久安着想。
顧風華一個外人,又怎麼可能替陸霖杉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