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小然反駁道:“小媽,你根本不瞭解狀況能不瞎出主意嗎?不是我惹她而是她先惹上我的,再說了這事也不是我低頭認個錯就能解決的。反正她是打算沒完沒了地吃上我了,我越是忍讓,她越是變本加厲。”
鄭佳說:“我不管,這事是你惹出來的,如果你搞不定的話,別怪我和你爸不認你。”
邵明輝說:“鄭佳,你就別怪小然了,也不全是她的錯,咱倆也有錯的。當初就想着能偷工減料多賺點,卻沒意識到這裡頭藏着的風險,這種話他們肯定不會讓我們寫進合同裡,他們要是反悔我們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
鄭佳哭着說:“我知道你疼女兒,可疼也該有個限度啊?我可以不怪她,只要你能拿出解決的辦法來,可你沒有啊!難道我們非得把房子賣了,把車子賣了,再讓公司倒閉了才能補這個大窟窿嗎?我跟了你十年,連個孩子都沒有,剛開始我心裡很難受,好不容易想開了,覺得沒有就沒有吧,能跟你過着舒服的日子就行,可當這些都沒有的時候我還有什麼盼頭啊?”
邵明輝跟着哭了:“佳佳,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你得相信我的能力,哪怕我們賠得一無所有了,我肯定還能東山再起的,我以後讓你過上更好的生活。”
鄭佳罵道:“邵明輝,傻子才相信你的鬼話呢。你以爲你還年輕嗎?你已經是個小老頭了,就算有心也沒力氣去拼搏了,且不說你不能把公司重新開起來,把房子重新買回來,就算能,我還得再等幾年?我不想再把青春浪費在你身上了!”
邵明輝說:“佳佳,你這麼說就太令我心寒了,你以爲就你犧牲了我就沒犧牲嗎?當年我爲了娶你,可是把我老婆女兒都拋棄了,而且這些年爲了順着你這大醋缸,我都沒怎麼跟我女兒和幾個外孫見面,我心裡的苦你能理解嗎?”
鄭佳說:“我不想聽這些,如果你不讓你女兒去解決這事,咱倆就離婚,公司歸你房子歸我,我說到做到。”
邵明輝氣急敗壞地說:“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添亂啊?總把離婚掛在嘴邊有意思嗎?”
鄭佳說:“沒意思也得離,我自私自利,我不想再跟着你受苦了,這總可以了吧?不管咱倆再怎麼努力,不管咱倆掙多少錢,都不夠給你女兒敗的呢。”
和上次的情況一下,鄭佳一生氣就離家出走了。她一走邵明輝就老淚縱橫地說:“小然,你別恨你小媽,這只是她的氣話,她上次也是吵完後就解氣了,然後想着辦法跟我一起度過難關。她雖然有點嘴上不饒人,但心眼不壞。要恨就恨我吧,我沒有本事,這麼多年都沒能把公司做大做強,一個勁地看大老闆的臉色,讓我身邊的女人都跟着受苦。”
邵小然哽咽着說:“爸,你別再這麼說了,我心裡已經夠難受了。錢的事你就交給我吧,哪怕我把自己的公司給賣了
,也不會讓人你公司破產的。”
邵明輝說:“那不行,你那公司也是你的心血,而且它還處於成長期,可爸的公司不一樣,掙扎了這麼多年也沒力氣往上爬了,只能靠耍手段苟活了。但我想知道,你這次又是怎麼惹着潘菲菲了?我知道你不會無緣無故冒犯人家的,肯定是先在她那兒受了委屈。”
被拐賣到山區裡給人當半個月老婆的事,邵小然本不想讓父親和奶奶知道的,一來怕他們難受,二來這事確實難於啓齒,所以她連文靜嫺都瞞着。可事情到了這份上,她不得不說了。
邵明輝聽完後,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憤怒地罵道:“這潘菲菲也太惡毒了,怎麼能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來呢?我這父親當得也太不稱職了,你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我竟然一無所知,你在受苦的時候我竟然不聞不問。”
邵小然安慰邵明輝道:“爸,別自責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平時也怪我,要是沒什麼事是絕不會主動給你打電話的,再怎麼說你都是我的長輩,我這麼無視你實在太不孝了。”
邵明輝說:“在潘菲菲的事情上你沒有錯,她做出了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就應該受到法律的懲罰。小然,案子好不容易纔有了新進展,咱們不能輕易放棄,爸一定咬緊牙關跟你度過去。”
邵小然離開父親別墅的時候,鄭佳還沒回來。時間已經很晚了,邵小然打車直接回了家。在小區門口電話又響了,拿起來一看,是遠在南州的奶奶打來的。奶奶很少主動聯繫邵小然,更別說在這麼晚的時間打電話來了,肯定是邵明輝打電話給她,告訴她今天發生的事情。
邵小然稍微整理了情緒才接電話,不過一聽見奶奶哽咽的聲音她就扛不住了,眼淚簌簌往下掉。奶奶說:“小然啊,奶奶的寶貝孫女,你之前發生的事情你爸已經全告訴我了,你放心好了,我們不讓你去跟那女人低頭,鄭佳跟你爸也離不了婚的,奶奶決定把南州這小院給賣了,幫他們還債去。”
掛完電話,邵小然情緒失控了好一陣。除了爲奶奶和父親的寬容感動,也爲他們的遭遇唏噓,想不到都到賣房這一步了。那個小院對奶奶來說意義非凡,不光是祖宅,也是她頤養天年的寶地,她已經在裡頭生活了大半輩子,賣掉肯定捨不得,說沒有感情那更是扯蛋。可就這麼斷送在了邵小然的手上,她心裡自然痛苦不堪。
邵小然也想過跟愛默森借錢,可當初愛默森建議拿錢解決的時候她死活不答應,到頭來事情發生在自己家人身上她就主動讓他掏錢了,他會怎麼想她?而且她鐵定要跟愛默森結婚了,不是衝他的萬貫家財,而是衝他這個人,可如果結婚前就跟他拿這麼一大筆錢,他父母知道了,絕不會再對她有一個好印象了。雖說是要瞞着所有人偷偷結婚,可她也希望登記後能通過自己的努力讓愛默森的父母接受她
,這樣愛默森纔不會夾在中間左右爲難。
第二天上午,因爲心神不寧,邵小然剛開始工作不久就煩躁不安了,她撇下工作到門口喘口氣。沒多久小娜端着杯茶水走出來了,她把茶杯放到邵小然跟前說:“小然姐,這是上好的茉莉花茶,你嚐嚐。”
邵小然納悶地問:“你上哪兒整的茶葉呢?我記得我沒有買茶葉啊。”
小娜回答:“這是我和蔣鵬來北州前從他家裡拿的,他那地方盛產茶葉,他爸又愛喝茶所以收集了很多,都是新茶,味道很不錯的。本來我都快把這事給忘了,昨天整理東西的時候才翻出來的。”
邵小然嚐了一口,然後嘖嘖讚歎:“不錯,味道很正宗呢,你怎麼不給自己泡一杯呢?”
小娜笑着解釋:“我一向不怎麼喝茶的,再說了我還在餵奶,不太適合喝這玩意。”
邵小然說:“對,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呢?真是氣糊塗了。”
小娜突然嚴肅地問:“小然姐,我看你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是不是有心事啊?”
邵小然嘆氣道:“是啊,我正苦惱呢,不知道這事該怎麼解決。”
小娜說:“小然姐,你不想說我就不細問了,但我想告訴你的是,既然困難已經來了我們就要直面它,這也是你教給我道理。就像蔣鵬離開我一樣,剛開始我也覺得沒他我會活不了,可挺過去了才發現,沒了他我一樣能活得很好,這個世界上,沒有誰離不開誰。”
邵小然一口氣把那杯茶給喝光了,然後笑着對小娜說:“謝謝你小娜,聽完你這番話我現在心裡輕鬆多了,茶杯給你,公司你幫我看着,我現在要出去解決問題了。”
邵小然剛要走,小娜阻止她道:“小然姐,我有件事還沒跟你說呢。”
邵小然問:“什麼事啊?”
小娜回答:“前兩天房東找到我,叫我今晚之前一定得從出租屋搬出去,因爲他的一位親戚在附近辦廠,想拿我現在住的房子當宿舍。”
邵小然激動地說:“有這樣的事?你不能搬出來,咱們簽了租賃合同的,而且交了三個月押金了,他有什麼理由把你趕出來啊?”
小娜說:“房東說錢會一分不少地退還給我,不會讓我吃虧。”
邵小然說:“那也不行啊,這事你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呢?就算出不了頭,我也能給你找房子去啊。”
小娜說:“這兩天我見你心情不太好就沒打算說。再說了房東是本地人,這一片全是他的人,就算鬧起來也是咱們吃虧。之前我在出租屋燒水的時候,不小心把水灑到牆面上,弄了一團黑,房東就拿這說事,說我弄壞了他的房子,沒有按合同上辦事。”
邵小然說:“咱們不怕他,他人多勢衆得頂個屁用啊?咱倆通過法律途徑來解決,吃不了虧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