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小然還是不放心:“我剛纔看見他都昏迷不醒了。”
愛默森說:“可能是喝多了,一被打蒙就呼呼大睡了。你放心吧,爲了安全起見我已經讓司機訂了回北州的機票了,凌晨五點就能走,你睡一覺,睡醒了我們就在飛機上了。”
邵小然耷拉着腦袋說:“對不起啊,害你受了傷,跑了生意,還讓大家陷入危險之中。”
愛默森捏着邵小然的臉蛋說:“你這麼說就太見外了。我把你當自己人才挺身而出,再怎麼說你也是我帶過來的,我能坐視不管嗎?那龍哥也太不是東西了,仗着自己是大哥,就隨便欺負女孩子了,什麼東西!”
邵小然感嘆道:“這世道太亂了,怎麼會有這麼多人渣!”
愛默森笑着說:“這種事我在美國可見多了,你活了二十幾年才見識,算幸運了。”
半夜的時候,邵小然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了,當她睜開睡眼時看見愛默森在露臺上講電話。愛默森打完電話返回房間時,邵小然見她眉頭緊鎖,便緊張地問:“怎麼了?誰打來的電話?”
愛默森回答:“是楊老闆,他說龍哥剛做完手術,肩部骨折了,而且他的很多兄弟都受傷住院了,他的大哥也就是六合幫的頭目勃然大怒,給我們下了道江湖追殺令。”
邵小然驚恐得嘴巴都合不上了。愛默森繼續說道:“現在機場和碼頭都有他們的人蹲點了,我們要離島就等於是自投羅網。接下來他們很可能會查酒店的出入記錄,楊老闆讓我們趕緊離開酒店,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
邵小然哆嗦着問:“那我們回不去北州了?”
“是暫時回不去了。”
“那楊老闆到底是敵是友?龍哥是他的朋友,他卻給你通風報信,會不會是個圈套,想把我們引蛇出洞?”
愛默森搖頭說:“不會的,我相信他,他以後還想跟我家做生意呢。再說了,我來臺灣是我爸我引薦的,我要是出了事他跟我爸也不好交待。好了小然,先別問了,趕緊換衣服,我們要離開這兒了。”
半個小時後愛默森一行人匆匆退房離開酒店,在車上愛默森打電話給他的朋友花少。對於花少邵小然有點印象,跟愛默森差不多年紀,做起事來挺幹練的,最重要的是他跟黑道走得很近,愛默森打此番電話的目的就是想讓他幫忙。
花少說:“我人在國外呢,沒法一下子趕去臺灣。你是怎麼惹上他們的?嚴重嗎?”
愛默森回答:“挺嚴重的,聽說江湖追殺令都下來了,他們現在蹲點機場和碼頭,我們出不去怎麼辦?我看也不能躲很久,臺灣就這麼點大,他們人多勢衆,就算圍剿也能把我們揪出來啊。”
花少說:“你先別急,你就那麼幾個人不能跟他們硬拼,所以千萬別輕舉妄動。我覺得有個辦法可行,臺灣的大幫派有好幾個,都
是水火不容的,你讓你那客戶幫忙聯繫跟他們對頭的幫派,出個高價讓他們保送你們回大陸。”
愛默森心裡還是沒底,問道:“真的可行嗎?”
花少說:“你就相信我吧,黑道大哥有一大幫兄弟要養,要別人死心塌給自己賣命就得給肉吃,他們不可能拒絕送上門的買賣,你可以把價格開得高一點,爲了得到這筆橫財,他們會削尖腦袋想辦法讓你回來。”
掛了花少的電話,愛默森立馬打電話給楊老闆,跟他說了花少提供的辦法。楊老闆在臺灣做了幾十年生意了,當然什麼人都認識,才過了不到二十分鐘,他就回電說:“愛總,我已經幫你聯繫上天義幫的虎哥了,過五分鐘他會親自給你打電話,等你們談妥了價錢,他會派人來接你們。”
五分鐘後,天義幫的虎哥果然打電話來了,愛默森願意支付兩千萬臺幣,天義幫三天內要把他和邵小然他們平安送出臺灣。半個小時後,有兩輛車找到了愛默森停車的地方,一個面無表情的壯漢敲開了愛默森的車門。這兩輛車一前一後地護送愛默森的車來到了天義幫的辦公大樓,愛默森一行五人住進了大樓地下室的套房。
整整兩天,愛默森一行五人都窩在套房裡等消息。虎哥收了五百萬的訂金後始終沒有露面,不過他吩咐下去了,要好生伺候他的幾位大客戶。每到飯點都有一個小弟送來香噴噴的飯菜,他還會負責把所有人的衣服拿到乾洗店乾洗,再送回來。每次愛默森總會問那小弟:“你們老大來公司了嗎?他把我們的事情安排得怎麼樣了?”
那小弟總是搖頭回答:“沒見老大過來,我只是負責送飯洗衣服的,什麼都不知道。”
到了第三天,邵小然有點扛不住,對愛默森說:“我們是不是被訛了?訂金已經給他們了,可那虎哥連面都不露,又不派人跟我們報告事情的進展,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啊?”
愛默森回答:“黑社會老大本來就神秘,你看本拉登,美國人翻了多少年才把他翻出來啊?別說我們了,他們幫會很多小弟都沒見過呢。”
邵小然說:“我不放心,心跳得好快,再這麼下去會得心臟病的,要不我們上樓探探情況吧?”
愛默森捨不得讓邵小然冒這個險,便叫司機到樓上轉悠,看看有什麼情況。半個小時後司機回來了,跟大夥報告:“我剛上樓的時候一切正常,大家都在井然有序地辦公。我正要回來,看見六合幫的人闖進來了,果然是找我們來了,他們說幾乎把整個臺灣都翻遍了也沒找到我們,就只有這棟樓沒搜過,所以人肯定在這裡。他們開始是對峙,後來天義幫的人越聚越多,六合幫的人才跑掉了。”
邵小然一臉憂慮地說:“這事要鬧到什麼時候啊?別說回北州了,就連這棟樓的大門都出不去了。”
愛默森安慰邵小然道:“你別沮喪,現在是緊
張時期,如果暫時回不去至少呆在這裡是安全的。”
當天夜裡愛默森一行人被叫醒了,邵小然醒來看見天義幫的幾個兄弟闖入了他們的房間。不過他們彬彬有禮地說:“愛總,我們老大已經安排好船了,讓我們接你們動身去碼頭,就是現在。”
愛默森不放心地問:“你們能保證我們的安全嗎?這幾天六合幫的人不是找我們找得挺兇的嗎?沒準你們公司門口還有他們的人盯着呢。”
那小弟說:“愛總您不知道,兩個幫派正在火拼呢,就在城南,所以現在是送您走的最佳時機。”
愛默森驚訝地問:“爲什麼火拼?是因爲我的事嗎?”
小弟回答:“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這次鬧得挺大的,幾位老大都親自動手了。您就別問了,還是快跟我走吧,逃命要緊。”
跟被接來時一樣,還是兩輛車一前一後護送愛默森一行人。愛默森猜得沒錯,他們的車剛離開辦公大樓就有一輛車緊隨其後,六合幫果然派人來蹲點了。不過就一輛車,愛默森他們人數佔優勢,所以他並沒有很擔心。
可六合幫那輛車就像只打不死的蒼蠅一樣甩都甩不掉,愛默森正納悶呢,天義幫的人怎麼還不採取行動?總不能讓他們跟到碼頭吧?到時候六合幫的人一個電話就把一大批兄弟叫來,那他們可就成爲甕中之鱉了。
突然一輛大卡車從一個路口衝了出來,橫在了六合幫那輛車的前面,兩輛車差點撞在一起。愛默森在心裡感嘆:他們不愧是吃這碗飯的,膽子也太大了,爲了掙錢連命都可以不要了。
三輛車很快行駛至碼頭,那裡有一艘貨船等着他們。一直到上了船,而且船開出海岸一段距離後,邵小然那顆懸着的心才放下來了。這幾天漫長得像過了幾年,太折磨人了。
一行五人終於在船上睡了個好覺。第二天晚上,愛默森和邵小然在船上吹風的時候,愛默森對邵小然說:“這幾天讓你受驚了,是我不好,沒能保護好你。”
邵小然說:“別這麼說,你要是沒保護好我,我怎麼能毫髮無損地站在這裡?要道歉也是我道歉,我就是個大麻煩,到哪兒都能惹禍,你不但爲我受了傷,還花了那麼大一筆錢,雖然不是我的錢,可我想起來就肉痛。”
愛默森笑着說:“這錢花得值,換我們好幾條命呢。如果你偏要說自己是個大麻煩,那我也願意一輩子把你拴在身邊。其實我還因禍得福了,經歷了這些後,我不但是你的救命恩人,還跟你經歷了生死,以後不管怎麼樣你都不可能把我忘記的,對吧?”
那一刻邵小然心裡暖烘烘的,她認同葉芳的話,經過這次出差她和愛默森的感情真的有了質的飛躍,看來她得要做好再次墜入愛河甚至再婚的準備了。雖然邵小然被愛情傷過,可當愛情真的來的時候,她還是像只飛蛾一樣奮不顧身地撲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