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太子的侍妾,現在又與寧王爺和簡寒之不清不楚,哀家還真是小看你了。”太后上下打量着拾歡,長得確實不錯,可是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讓這麼多人爲了她攪和進來。
太后的語氣分明充滿了不屑,而拾歡也清楚恐怕此刻在太后的心中,她應該與狐狸精畫上等號了襤。
禍國殃民,朝中大忌。
可是這個黑鍋她卻不能背。
她從來沒有做過這些事,根本不可能任由旁人說自己的不是。
想了想拾歡開口,“太后說的話,臣女不敢苟同。”
“怎麼,你有意見?”
“臣女從未入過太子府,又怎麼能成爲太子的侍妾呢?太后若是不信,可以找太子前來對峙。至於簡大人,臣女與他只是好朋友。我們之間從未有過超過友情之外的東西。”
拾歡說得清楚,可是太后卻不相信。
今日朝堂的事情她也聽說了,這姑娘早先她也見過。那個時候她還覺得這個姑娘十分的膽大心細,採花賊一事上她臨危不亂,有勇有謀鱟。
可是誰知道居然暗地裡與這麼多的男人糾纏不清。
“你倒是伶牙俐齒。今日哀家找你來,就是要問問你,你暗中與這麼多的男人糾纏在一起,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目的?
拾歡有些疑惑地望着太后。
她從未與太子有過交集,自己當初是在送到太子府的中途逃走的,她根本不可能與他牽扯在一起。
至於簡寒之,那只是一般的朋友。她的心中有些懊惱,看來怪就怪她自己沒有早些跟簡寒之把話說清楚。
至於秦未澤,拾歡承認自己對他的感覺是特別的。她享受他的呵護,可是卻也懊惱他的霸道。
有的時候他霸道起來真的讓人吃不消。
見她不語,太后接着說道:“而且哀家還聽說,你私下翻看寧王爺的公文,你可知道這是什麼罪過?”
連她看公文的事情都知道?
拾歡的第一反應就是,王府中定然有眼線,不然爲何知道的如此清楚?
“太后,那些公文並非我有意翻看,是幫王爺的忙而已。”
“胡說!未澤會讓你一個女流之輩去幫忙?你是不是想要刺探我秦月王朝的秘密?”
拾歡的心頓時沉到了谷底,太后這無中生有的手段還真是高明。這麼一會兒便要給她扣上奸細的帽子。
這個罪名一旦坐實,那麼肯定是滿門抄斬。
拾歡冷靜下來,看着太后說道:“那麼請問太后,我爲何要刺探秘密呢?我若是想要知道更多的秘密,爲何不直接進宮來,去皇上身邊刺探。大費周折去寧王爺身邊不就顯得多此一舉了嗎?”
見這丫頭居然不慌亂,太后的心中倒是有些欣賞的。
可是欣賞歸欣賞,她說出來的話卻十分不討喜。
“休得花言巧語。”太后厲聲說道。
拾歡心裡明白,在這個年代,皇權是至高無上的,在這個地方跟他們根本說不通。
她已經明白太后此次找她來這裡的目的了。根本就是興師問罪的。
“這絕不是臣女的花言巧語,臣女從未想要刺探過秘密。”
“可是哀家收到一封信,這裡面可不是這麼說的。”說罷太后從軟榻一旁的茶几上拿起那封信對着拾歡晃了晃。
看着那上面的筆跡,拾歡皺眉,這筆跡她根本不認得,是誰在背後陷害她?
“光憑一封信就定罪恐怕難以讓臣女信服,太后可找寧王爺前來對峙,便知道臣女說的話句句屬實。”
“哀家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跟你耗着。你若是老老實實地招了,那麼哀家說不定還能饒你一命。你若是不招,那麼就難說了。”
“我沒做過的事情,絕不會認!”拾歡說得十分肯定。
在面對誣陷的這件事情上,她決不妥協。
太后的臉色十分難看,想不到今日她居然遇到了一個硬骨頭。安插這個莫須有的罪名給她,就是爲了好好地懲治一下她,讓她不敢再去迷惑太子與寧王爺。
可是如今來看,這丫頭居然自尋死路。
就算是今日她在這裡賜死了拾歡,旁人業不會知曉。
看了看一旁的林嬤嬤,太后使了一個眼色。
拾歡心中一沉,看來今日是在劫難逃了。悄悄地把四周望了一下,她在尋找可能的逃跑路線。可是太后彷彿早有準備一般,四周大門緊閉,根本沒有跑出去的可能。
而且房間內的丫鬟,嬤嬤比平時多了一倍。
如果她真的要跑,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姑娘若再不說實話,就休怪奴才不客氣了。”林嬤嬤說完,手中便拿過一旁放着的一條軟鞭說道。
那鞭子很細,平日裡掛在牆上當裝飾品用。可是那鞭子及其堅韌,林嬤嬤象徵性地
帥了幾下,那清脆的“啪”的聲音在屋內很是明顯。
這是要動用私刑的意思嗎?想不到堂堂太后居然也敢這麼做。
今日若是在這裡白白地等着捱打,恐怕小命難保。
果真她剛剛收回思緒,林嬤嬤的鞭子便朝着她打了下來。
拾歡一個閃身躲過了,她纔不會在那裡白白地等着捱打。
“放肆!韓拾歡,你想要造反不成?”見她居然敢躲開,太后氣得大喊。往日裡太后賜打有幾人敢躲的,今日這丫頭居然開了先河。
拾歡閃到一旁,結果旁邊的丫鬟嬤嬤聽了太后的話,都紛紛上前,想要抓住拾歡。
林嬤嬤趁着混亂一鞭子打下去,那鞭子掃過拾歡的臉頰,她向後閃身,可是那鞭子還是劃過她的鎖骨處,留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頓時拾歡心中的怒火燒到了極點。
一個反手,掙脫出自己被抓的右手。她一個迴旋踢,逼退了想要上前來抓她的那些人。
“反了反了,這個妖女反了!”林嬤嬤拿着鞭子指着拾歡說道。
看來學一學防身術還是很有必要的,有的時候不止用來對付男人,還有可能用來對付女人。
不能再留在這裡了,若是拾歡被她們制住,那麼下場一定很悽慘。
她一步步地向後退着,退到了窗邊。飛速地打開窗子,一下子翻了出去。
爲今之計,就是把事情鬧大,最好能把皇上招來。這樣她纔有機會脫身,如果任由太后處置,恐怕她根本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利落地跳了出去,拾歡朝着小路一路狂奔。
現在就是要往人多的地方跑,最好是向御書房跑。
然而屋子內的那些人在後面窮追不捨,而且一邊追還一邊喊着:“抓刺客。”
刺客?
拾歡覺得很諷刺,剛剛說她刺探秘密,現在她又成了刺客了?
而那些侍衛們一聽說有刺客便紛紛前來抓捕拾歡。
左閃右躲,拾歡在林子中穿行着。她不能走大路,那樣沒有任何遮擋,反而更加容易被發現。
御花園已經炸開了鍋,可是秦未澤在與書房內卻一無所知。
魏達在門外焦急地等候着,韓姑娘被帶走的那一刻他的心中就很疑惑,果真一進宮,發現王爺根本不在太后的宮中。
原本想要直接進去,可是皇上正在與王爺商量事情,他不敢貿然進入。
秦未澤雖然在裡面與父皇討論着,可是卻發現了魏達的異樣。魏達不是浮躁之人,他這麼焦急定然是出事了,而且這事應該與拾歡有關係。
“父皇,兒臣的身體雖然痊癒了,可是太醫叮囑還是要喝藥。不如兒臣先去喝藥,之後再回來陪父皇。”
“未澤不必出去,就在這裡喝便好,朕已經命人給你備下了湯藥。”
秦未澤心下明瞭,看來讓父皇是想要拖住他。
看來拾歡那邊定然是出事了無疑。自從進入這御書房,他就一直心不在焉,原來癥結在這裡。
他反而坐下了,四平八穩,不慌不忙。
剛剛秦鐸以爲他要離開,想不到居然又坐下了,這是爲何?
秦未澤靠在椅子上說道:“雖然兒臣不知道父皇爲何要拖住我,可是有一點兒臣很清楚,她生我生,她死我死。父皇若是不信大可試試看。”
看來今日定然是會對拾歡不利了。
回想起今日早朝的事情,秦未澤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對。
拾歡若是出事,那麼他定然會不會放過那些傷她之人。
“你威脅朕!”韓驍冷聲說道。
“這不是威脅,兒臣只是知會父皇一聲。”
秦鐸看着自己的兒子,想不到他居然會說出這種話。爲了一個女人,居然甘願搭上性命,還真是讓他失望!
一個小太監匆匆忙忙地跑過來,可是被管事太監給攔住了。
“慌慌忙忙的,當心你的腦袋!”
那小太監氣喘吁吁地說道:“大事不好了,韓將軍的女兒大鬧御花園了!”
這個聲音雖然不大,可是還是被秦未澤敏銳地捕捉到了。隨即他如同旋風一般地離開了御書房,去找拾歡。
而拾歡這邊,她左閃右躲,成功地躲開了很多人的追擊。
太后早就出來了,在一旁冷眼看着拾歡。
衆位侍衛都知道拾歡是韓將軍的女兒,所以都有所顧忌,不敢下手。
“你們還等什麼,她是刺客!”太后冷聲說道,“怎麼對付刺客你們不知道嗎?”
侍衛們一聽,心中便明白了,舉起刀便向拾歡砍去。
若是刺客,那就十分容易,傷殘不計,只要活着就行。
險險地躲過一刀,拾歡爬上假山,快速地查看四周的地勢。不遠處有一個湖,也許她可以藉助湖水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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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她飛快地向着湖水那邊飛奔。正跑着,突然間從前面出來了一把尖刀,直奔着她的胸口刺過來。
拾歡反應極快,立刻閃身躲開,所以那刀身只是在她的手臂上擦過,傷口雖然開始流血了,可是並不深。
拾歡心有餘悸,不知道是何人居然敢下如此毒手。可是一擡頭她愣住了,那就是普通侍衛的面孔,可是拾歡認得那雙眼睛,那分明是御黎川的眼睛。
眼中的狠辣與仇恨她記得一清二楚。
而且他今日沒戴面具,應該是用了易容術纔會這般模樣的,不然怎麼可能這麼順利地混進侍衛中對她痛下毒手呢?
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已經認出他了。御黎川冷笑,太后手中的那封信就是他命人送的,想不到太后真的想要處死拾歡。
既然如此,他很願意效勞,畢竟這個黑鍋有人背。
誰知道這丫頭居然這麼靈活,韓拾歡會武功嗎?他怎麼從未聽說過。
御黎川冷笑,會不會試試不就知道了。
於是他再次出招,可是這次拾歡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御黎川出招極快,那刀身一下子刺進了她的肩胛骨,鮮血頓時流了出來。
拾歡只覺得一股刺痛傳來,她捂着手臂,憤恨地看着御黎川,“御黎川,今日的仇我一定會討回來的。”
御黎川不以爲意,她一個女流之輩,能有多大的用處?
“要怪就怪秦未澤吧。”御黎川冷冷地說道。
秦未澤趕到的時候便看到了這一幕,他目眥欲裂,眼神定格在拾歡受傷的這一幕。
深黑色的眼眸漸漸地變成血紅色,他整個人如同來自地獄一般。雙脣緊閉,握着劍的手指泛白。
突然間秦未澤出招,那白衣翻飛,劍花翻轉,所到之處無一倖免。
看着殺紅眼的秦未澤,太后突然間慌了,“未澤,你要造反不成,快住手!”
見秦未澤如此,御黎川剛要走便被他纏住了。原本御黎川以爲自己與秦未澤的功夫不相上下,可是發了狂的秦未澤劍法變化十分奇特,他根本招架不住。
秦未澤此刻只有一個想法,所有傷害拾歡的人都要死,都該死!
一旁的拾歡捂着肩胛骨處,她已經被嚇到了。這樣的秦未澤是她從來不曾見過的,如同地獄來的惡魔一般,要把所有的生命吞噬殆盡。
御黎川的功夫已經很高了,可是在這樣的秦未澤面前,只三招,他的腿上便被傷到了。然而氣味則依舊不給他喘息的機會,步步緊逼。
所有人都害怕不已,寧王爺的劍身在往下滴血,可是他的外袍上面卻一滴血都沒有。
御黎川見事情不好,他一頭混進侍衛中不見蹤影了。秦未澤跟着他進了侍衛當中,所有擋在秦未澤面前的人統統都得死。
紛飛的血跡,悽慘的叫聲,可是秦未澤好像充耳不聞一般。
突然間他的眼神中精光一閃,接着一劍刺中那侍衛的後心。
御黎川捂着自己的胸口難以置信地看着秦未澤。
拔出寶劍,秦未澤冷眼看着御黎川:“敢傷她,你必須死!”
御黎川的嘴角揚起了一個詭異的弧度,接着縱身一躍跳到湖中不見了蹤影。
魏達這邊已經給拾歡簡單地包紮了傷口。可是見到那一路血跡,拾歡心中有些沉重。秦未澤發起狂來根本沒人能阻擋。
“未澤!”拾歡開口。
聽到拾歡的聲音,秦未澤瞬間回神,一個箭步衝到了拾歡的身邊,上下檢查她的傷勢。
見手臂已經被簡單包紮好了,秦未澤抱起拾歡就向外走。
“站住,哀家有讓你走了嗎?”太后看着秦未澤的動作說道。
“太后可以派人攔我,如果他們不怕死的話!”
說罷抱着拾歡便離開了。
而身後那滿地狼藉,躺了一地的人,有些已經斷了呼吸,有些躺在地上一息尚存。太后真的沒想到秦未澤居然爲了拾歡大開殺戒!
秦未澤緊緊地抱着拾歡,勒得她都有些痛了。他的心中不斷自責,恨不得殺了自己。都是他的錯,留下她一個人,害她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