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8月7日)早上,擺脫了天氣困擾的八國聯軍拖拖拉拉終於在攻佔大興縣城之後,爆發了內部矛盾。
原來攻佔大興縣衙之後,發響了大興縣的府庫,裡面藏了數萬兩銀子。
幾夥聯軍因爲搶銀子而自己打了起來,從而發生了火併,並導致有人被殺,事情鬧大了,如果不解決問題,八國聯軍所謂的“聯軍”講無從談起。由英國人組建的臨時軍事法庭通過各種證據以及證人的複述,讓大家都瞭解到真正的起因。
原來日本第五師團首先發現了大興縣府庫,他們人少,於是前去請援兵一起搬走,而俄國人得知府庫地點之後也過來搶奪。俄國人本來就看不起身材矮小的日本兵,於是直接開搶。日本人明知道打不過卻死纏爛打,終於等到援兵到來,將俄國人一頓毒打。
俄國人捱打了自然不肯原諒,在一個脾氣不好的長官帶領下伏擊了日本兵,雙方爆發了更大規模的鬥毆。終於這次鬥毆過程之中,一個日本兵被打得急了,抽出了刺刀直接將俄國人給刺死。兵士鬥毆的原則就是拳頭大了是爺,沒想到對方用上了刺刀,俄國佬急了立即開槍,日本人也開槍,雙方居然打了起來。
八國聯軍指揮官列克謝耶夫立即判日本士兵挑事在先,理應承擔過錯,但日本第五師團長山口素臣也不是吃素的,雙方鬥毆日本方面死了五個人,俄國人以爲先開槍的所以只死了三個人,很明顯日本人吃了虧。尤其是一直以來日本被排擠,這次向北京進軍,俄國人只派出了四千人,日本人派出了整個第五師團一萬八千人,但指揮官居然依舊是俄國人,日本軍官們早就心生不滿,只不過藉着軍中鬥毆一事爆發出來。
雙方在大興縣內激烈地爭吵起來,在英國人法國人和德國人的努力調解下,雙方到不至於再一次動武,可是八國聯軍不得不停滯在大興縣。
探兵第一時間將此情報報告給了曹躍,曹躍只是微微一笑,他說洋鬼子內鬥纔好,又派出人僞裝成俄國人和日本人,偷偷地襲擊對方,製造矛盾。
8月7日早上天剛剛亮,探兵再一次傳回來消息,武衛後軍和武衛左軍昨晚凌晨丑時(晚上1點鐘)抵達通州和豐臺,董福祥和馬玉昆並沒有不服從命令,而是認真仔細地貫徹了曹躍的軍令,將軍隊從北京城中調了出去。
武衛軍完全離開京城,如今的北京只有禁軍、不堪一戰的武衛中軍、巡防營、義和團——曹躍放下心來,通過這次調令讓曹躍明白自己手中的大印是真正的將華北方面的所有軍權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爲了表彰董福祥和馬玉昆,曹躍隨後下令由董福祥擔任通州防禦作戰司令,他隨後將派遣軍隊支援,通州防禦戰將全部由董福祥一個人負責,董福祥只需聽從曹躍的軍令,甚至可以抗拒聖旨。
給馬玉昆的軍令也是如此,曹躍對此的解釋是,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朝廷上的大臣中沒有一個操刀子上過戰場,他們的紙上談兵會妨礙你們的指揮,所以你們只需要聽從我的軍令即可。
軍令傳達的很快,董福祥接到軍令之後,大吃一驚,曹躍的膽子太大了,這份軍令明顯在罵朝廷裡的上至太后下至官員不懂裝懂胡亂指揮。不過董福祥卻又對曹躍的軍令大爲讚賞,因爲曹躍說出了他心中所想,尤其是朝廷的胡亂指揮。
讓人哭笑不得就是那道“北京城內不許開炮,以免驚擾聖駕”的軍令,導致他們不得不用手中的單發步槍和東交民巷裝備精良武器充足的洋人作戰。而最終導致無法一時之間攻克東交民巷,朝廷卻反倒還怪董福祥的武衛後軍戰鬥力低下,簡直就是沒有天理了。
曹躍放權給他們,並充分尊重一個軍人的戰場指揮權力,也充分信任了一個老將軍的指揮能力,這一點就讓董福祥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曹躍。董福祥甚至認爲,如果直隸總督早一點換成曹躍就好了,何苦東交民巷都打不下來,何苦這麼多天來朝廷沒有人來佈防來指揮作戰。
而馬玉昆接到曹躍的“可抗拒聖旨”軍令之後,哈哈哈大笑三聲,說道:“放心吧,豐臺大營有我在,沒有人能打進來。”
昨夜曹躍已經連夜調兵包圍了北京城,當確認武衛後軍與武衛左軍分別出城之後,曹躍終於放下心來,下令各部隊進入北京,接管北京城,正式發動兵變。
兵變,曹躍終於發動了兵變!
曹躍兵變的口號當然不是“驅除韃虜恢復中華”這麼沒有智慧憤青的口號,在王宇的建議下,他的口號是“恢復皇權,阻者株連”。我們這支部隊是奉了皇命進入北京城的,所有人不得阻擋“皇權”,如果有任何阻擋,株連九族。
恰恰是這口號,讓守衛北京城城門的禁軍不得不大開城門。
而此時的北京城內,一早就傳開了曹躍擔任直隸總督的消息,保衛首都的工作終於有人負責了——那就是新任直隸總督曹躍。京城內人心各異,不知將如何面對接下來的情況,此時突然聽聞到了馬蹄聲和腳步聲,以及一羣從未見過的軍人高高舉着一面紅黑雙色中間繡着金色五芒星的大旗的軍隊,堂而皇之地走進了北京城。
沒有人阻攔,巡防營早就跑了。
8月7日上午8點30分,曹躍親率領中軍大軍從永定門進入北京,一路耀武揚威直接走向皇宮,加官進爵接受朝廷的封賞,接手北京的城防。
8月7日上午8點30分,奉新任直隸總督曹躍的軍令,旅帥摩恪達率領羌藏騎兵旅從建國門門進入,直撲東交民巷,接管東交民巷的進攻任務。但對摩恪達的要求是包圍不進攻,隔絕一切與東交民巷有關的人,禁止任何人與裡面有接觸,違者殺無赦。
8月7日上午8點30分,奉新任直隸總督曹躍的軍令,旅帥陳剛率領血軍騎兵第1旅從德勝門進入北京城,直撲皇宮,第一時間“保護”好皇宮的安全。
“奉皇命,血軍進城,保衛北京……”巡撫衙門的巡捕們高聲唱道。
“直隸總督曹躍到!閒人避讓!”
“奉皇命,血軍進城,保衛北京……”
“直隸總督曹躍到!閒人避讓!”
剛剛得知曹躍擔任直隸總督的北京百姓們目瞪口呆,這新任直隸總督曹躍的做事風格太過雷厲風行了吧,昨天晚上才被委任爲直隸總督,今天早上就帶領血軍進北京了?他們是神兵天降嗎?怎麼這麼快?
大家紛紛跑了出去,在街道兩旁等待着觀看血軍。
此時各個衙役不得不再一次張貼告示,頒佈直隸總督曹躍就在剛剛傳達的命令,自明日起北京城開始戒嚴,所有人不得外出,包括義和團也不允許在明日攻打東交民巷,一切等曹總督(聽上去有點像是東廠的頭頭的感覺)頒佈新令爲準。
戒嚴!
大家吃了一驚,明天開始要戒嚴了?爲什麼?爲什麼戒嚴啊?
人們紛紛向張貼告示的衙役和巡捕詢問起來,並且抱怨說攻打東交民巷都沒有戒嚴,怎麼直隸總督進城就戒嚴?難道還怕有人刺殺他不成?
巡捕們也抱怨道:“我們哪裡知道啊,聽他們說,不會太久,就幾天罷了,幾天能憋死你們啊?”
“那倒不能,只是威懾麼要戒嚴呢?”有人依舊問道。
“鬼才知道,大家買點米麪柴油之類的吧,萬一戒嚴好幾天呢,別餓死。”
衆人一想也是,趕緊購買物資去了。
羌藏騎兵旅抵達建國門之後,立即拿出直隸總督曹躍新發的關防文書,勒令守衛建國門的禁軍打開城門。
城門打開之後,羌藏騎兵旅七千人立即進入北京城。作爲邊軍初入北京城,所有人都滿懷着激動與自豪,這座城市是大清帝國的首都,如今成爲我們的地盤了,咱們的大將軍曹躍如今成爲了直隸總督,那就是天下第一督啊。
“駕!”
血軍羌藏騎兵旅的最前方,摩恪達面帶冷笑,環視了周圍無精打采的清兵,問道:“九門提督何在?”
“九門提督因病在家,這是建國門的城防虎符,提督大人託我交給大人。”一個武官說道。
“他病了?病的真是時候,啥病啊?是不是髒病?”摩恪達哈哈大笑道,“那麼弱的身子骨,還有臉做什麼九門提督,乾脆回家哄孩子去吧。”
那武官氣得滿臉通紅,低聲道:“將軍,九門提督是正二品,您再怎麼也要尊重上官吧?”
“我家大將軍,直隸總督,從一品,你們大人算個屁啊。”摩恪達大笑着罵道,“長卵子的就給俺出來,別藏在家裡,讓你們這些小王八小蝦米跳出來。”
那武官看摩恪達身後的羌兵們摸着刀鞘躍躍欲試的嗜血模樣,頓時嚇得不敢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