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長阪坡,劉備的選擇

到天亮的時候,曹鑠才命令停止對敵軍的殺戮,統計斬殺敵軍主將王威,參與偷襲的一萬六千士兵大多被當場殺死,只有千餘名立即投降的士兵僥倖存活下來。

曹鑠命令將這些士兵全數放出,讓他們朝着長~坡方向前進,以瓦解劉備軍隊的士氣。至於曹軍,則稍事休整,準備繼續追擊。

此時魯肅也已經在長阪見到了正率部撤退的劉備,魯肅傳達了孫策的盼望,併爲劉備分析了眼下的時局,對劉備今後的動向,表示關切。於是魯肅眼睛盯着狼狽不堪的劉備,低聲問道:“劉徐州這是準備要去哪裡啊?(劉備曾經擔任過徐州牧,劉徐州是對劉備的尊稱)”

劉備自然不會說出自己要去江陵的打算,江陵雖然是人所周知的糧草集結要地,但是孫策他們並不知道此時江陵守軍較少。劉備害怕說出以後,孫策、周瑜會派出奇襲部隊搶佔江陵,將江陵儲存的糧食、軍械運回江東。

於是劉備含糊的說道:“如今只是在逃難,哪有什麼計劃?!蒼梧郡郡守吳巨,是我的老友,實在不行,我就準備前去投靠他。”

魯肅搖了搖頭,劉備說道:“劉徐州此言差矣,那蒼梧郡是個偏僻邊遠的山區,吳巨又是一個凡夫俗子,他那裡怎麼可能適合您安身呢?我家主公孫策將軍,英明神武,禮賢下士,佔據江東六郡,長江以北的英雄豪傑全都歸心於他,兵多將廣,糧秣充足,這纔是能夠共謀大事的人。不如您轉向樊口,接手劉琦的大軍,與我軍一起對抗曹!”

劉備聽了魯肅的話後點點頭,但是他還是對關羽奪得江陵有所期待,所以並沒有下定決心轉向,而是與諸葛亮小聲商議。

魯肅又對旁參謀的諸葛亮說道:“孔明不要擔心,諸葛瑾是我的好朋友怎麼可能害你呢?”

諸葛瑾是諸葛亮的老哥,他避難東,擔任孫策的長史。有這麼一層關係,魯肅和諸葛亮立即拉近了關係,也與劉備拉近了距離,於是雙方也沒有了剛見面的尷尬入探討起來。

備也是一代梟雄,他知道如果自己繼續前行,不僅可能會把曹軍帶往江陵,更可能被曹軍先鋒部隊追上,一擊即潰。所以劉備果斷地採取了魯肅的意見令全軍立即轉向,向江夏郡前進。

魯肅完成了自地使命。於是帶着隨從先行前往樊口。與劉琦見面。劉備也派諸葛亮隨同前行。想辦法說服劉琦。並掌控軍權。當魯肅、諸葛亮離開後。劉備立即招來劉封令他帶着自己地親筆書信。前往江陵。讓關羽立即從那裡出。到樊口與他會合。

處理完些事後。劉備率領臧霸、趙雲、簡雍、陳到等將繼續前行了不遠。劉備突然從地盧馬上摔了下來驚恐地問道:“這是何故。此馬曾經救過我地命麼突然間將我摔下來呢?”

衆將尚沒有搭話。就聽着後面亂聲四起霸掌管後軍。連忙派人去問。原來是王威地殘部。不一會。劉備就知道了章鄉戰事。他臉色爲之一變。那王威足有一萬六千多名精銳士兵。深夜奇襲。居然被曹領兵將其絕大多數屠殺。可見曹軍地戰鬥力之強大。

劉備暗暗心驚。自己現在只有五千士兵。怎麼可能抵擋住曹軍地正面衝鋒呢。希望曹在章鄉也損失慘重、休整一段時間吧。要不然這次可危險了。

此時衆將知道曹軍已經快要追上來了。全都面色一變。簡雍說道:“主公。前面就是當陽。我軍是連夜行軍。搶先佔據當陽。利用城池據守。還是在這長阪坡宿營。明日繼續行軍呢?”

劉備皺了一下眉頭。現在已經是黃昏了。放到往常。早就應該休息了。看着四周地民衆。早就已經疲憊不堪。好多體弱地百姓已經走不動了。坐在地上一個勁地大喘氣。劉備嘆了口氣。低聲問道:“憲和。附近可有能夠駐守地地形?”

劉琦出陣江夏後,簡雍曾經代表劉備前去賀喜,他稍一思量,立即回憶道:“稟告主公,前方不遠有一處小山,名叫景山,地形險要,可以駐守。”

劉備點了點頭,命令全軍前往景山駐守,至於百姓,則在山地附近自己宿營。劉備召集衆將前往大帳議事,此時軍中尚有臧霸、趙雲、陳到等將,謀臣尚有徐庶、簡雍,至於關羽、周倉、諸葛亮已經全都奉命出擊。

徐庶低聲建議道:“主公,時至今日,不可再爲虛名而浪費實力!曹軍前鋒已至,曹鑠的中軍也快要追上來了,我軍處境險惡。如果再與民衆同行,咱們絕對不可能再見到雲長將軍!”

旁邊臧霸

說道:“將軍,現在咱們必須收斂士卒,防備大變百姓雖然能夠阻擋曹軍騎兵,讓他們不能夠縱馬奔馳,但是同樣也絆住了咱們的腳步,自渡河以來,咱們日行僅有十餘里,這樣的龜速足以麻痹曹軍。我建議將軍立即集結部隊,等到半夜百姓睡着時,咱們悄悄離開,安全脫身。”

一邊的趙雲惑地問道:“那跟着咱們的百姓怎麼辦,難道就把他們丟在這裡嗎?”

簡雍立即勸說道:“子龍將軍,不要擔心,據我所知,由曹鑠率領的軍隊軍紀頗嚴,有‘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搶糧’的美譽,他們不會虐殺百姓的。

如果讓百姓繼續跟着咱們前進,不但延誤咱們的速度,而且還會連累他們。曹軍的弩炮、投石車等都是大範圍攻擊武器,到時候他們可不會有婦人之仁,見面就會立即攻擊,百姓跟着咱們反而會更遭罪的!”

趙雲低下了頭,時到今日他也無話可說,如果再和百姓一起行軍,那麼劉備就有全軍覆沒的危險,可是既然曹軍有“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搶糧”的美譽,那麼當初劉備爲什麼還要以兵禍爲理由、強迫百姓撤離呢?

聯想到漢水河劉備作勢跳河的那一場鬧劇,趙雲心中次對劉備有了抱怨。

他到底是真仁義還是假義,難道說這次他不是心憂百姓,而是想要堅壁清野、延遲曹軍進軍嗎?

趙雲猶豫據說斷後的臧霸他們已經拆毀了所有的住房,填滿了所有的水井,防止被曹軍利用。這些百姓留下來的話,他們沒有房屋、沒有農田,緊靠自己隨身攜帶的口糧,他們以後該怎麼度日啊?

趙雲低下了頭,再不說話,別人都爲他被簡雍的話打動了,其實趙雲是在等劉備的選擇。他不相信愛民如子的劉備會做出放棄百姓的決定,如果劉備真那樣做的話,那他跟別的梟雄有什麼區別?趙雲沉默了……

比較惑的趙雲,負責暗地裡散佈曹軍殘暴留言、蠱惑百姓從軍的陳到心裡倒是很清楚劉備在顧慮什麼,劉備是怕自己仁義的名聲毀於一旦,所以寧肯遭受重創,也不願意安全撤退。

現在劉備需要只是一個藉口罷了,陳到看了下心中有數的徐庶,衝他點了點頭。徐庶知道陳到是劉備親信中的親信,既然陳到已經點頭,說明劉備也動心了,於是徐庶勸說道:“主公,不能再拖了。爲了興復漢室,您必須忍痛做出選擇。現在曹已經一統北方,劉綜投降,重振漢家天下的希望就在您的身上了!您不能夠爲了百姓而毀掉重建漢室江山的希望,那樣的話,您也太自私了!”

劉備長一聲,淚流滿面,他哭着說道:“我本想給百姓帶來一線希望,沒想到卻讓他們陷入了絕境。憲和、元直說得對,我不能夠再拖累他們了。爲了重振漢室江山,我們絕對不能夠白白在這裡犧牲。只是,我劉備劉玄德對不起這些個百姓啊!”

劉備接着哀嘆數聲,悄悄觀察衆將臉色,見大家並沒有反對的意見,唯一提出疑問的趙雲也低下了頭,於是劉備停住了哀嘆,抹了把臉上的鼻涕、淚水,對臧霸說道:“宣高,如果不驚動百姓,咱們可以動員多少士兵?”

臧霸知道劉備聽從了自己的進諫,欣喜地說道:“將軍,現在有千名士兵留在百姓後面,負責斷後;另有千名士兵散佈在百姓中間,維持秩序。現在營寨**有三千名士兵可供調用。”

劉備低聲說道:“宣高,你去挑選機警的兩千士兵,半夜悄悄起身,隨咱們出。剩下的一千士兵留在原地,繼續打着我的帥旗,僞裝成我的中軍,迷惑外人。爲了復興漢室,爲了不連累百姓,我只能作此決定了。”

劉備泣不成聲,只好命令徐庶代爲令。徐庶嘆了口氣,低聲說道:“宣高(臧霸),你立即按照主公的命令行事,不得有誤。

憲和(簡雍),你帶着五十名士兵先行出,爲主力探出一條百姓最少的路來。沿途遇到百姓,盡數抓了從軍,但是要儘量注意,不要造出太大的聲勢。

叔至(陳到),你率領二百名白耳精兵保護主公,一定不能讓曹軍威脅到主公的安全;子龍(趙雲),你武藝較好,大家的家眷就交給你保護了。咱們四更起身,悄悄行動,一定不要讓身後的百姓現異常!”

與此同時,曹鑠大聲下令:“命令全軍上馬,四更時分趕到長阪坡,痛擊劉備大軍!”

長~坡之戰,即將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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