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着剛剛降生的小嬰兒想到的是昭貴妃和別的男人苟且之事,襁褓中的嬰兒似乎在自己的身上寫的是——孽種兩個字。
皇后抱着嬰兒看着昭貴妃,懷中的嬰兒像是知道自己身邊的人帶着殺氣,一個勁的哭不停,嬰兒的哭聲和昭貴妃的求饒聲混雜在一起。
皇上看着嬰兒氣的滿臉通紅,他伸手去抓住嬰兒的襁褓,處於某種母性和愧疚感,皇后往後躲着,一塊血布從嬰兒的襁褓中掉了出來,‘等年’兩個字赫然出現在皇上的腳下。
皇上拿起血布:“等年?哼!朕的一世英名就要毀在這孩子身上了,等年?朕叫你去閻王殿等年去吧。”皇上迅速奪過那孩子,高高的舉起。
“皇上不要,不要殺死我的孩子。”昭貴妃已經虛弱的趴在欄杆上嘶啞的喊着,她的下體不住的流血,手上也都是血,一隻血手就這樣揮舞在牢房外面,陰暗的牢房一雙枯瘦的血手似乎在書寫着一個女人的悲哀。
昭貴妃越是如此皇上越是來氣,他狠狠的將嬰兒拋向空中,在空中嬰兒嘶叫了兩聲重重的掉在了地上,一灘鮮血從嬰兒的頭部慢慢的流出,他不再哭了,他永遠的安靜了,一個生命只在世上停留了不到一個時辰,‘等年’將是他來到世間唯一的證明。
看着不想看到的一幕,皇后閉上了眼睛,她在心裡默唸:“對不起。”
昭貴妃慘叫一聲暈了過去,下體的鮮血還不住的流着,她面色蒼白雙脣毫無血色,如同死去一般。
皇上指着牢裡的昭貴妃:“把她救過來,明日午時處斬,罪名勾結亂黨。”
皇上轉身而去,留下皇后一人,她撿起了那隻血色的手帕蓋在了等年那幼小的身體上對身邊的人說:“好生把他安葬。”
一名太醫跑進牢裡救着昭貴妃,可是所有人都知道救她還不如讓她現在就死掉,皇上的心腸有時候也特別狠毒,救活她是要讓她更加痛苦,救活她是要讓她面對失去兒子的痛苦......
很快,大街小巷就貼滿了明日處決勾結亂黨企圖霍亂朝政昭貴妃的告示,一些不明真相的人對着告示指指點點拍手叫好。
自從救出藍寄柔之後,應豐只跟啓文濤說了一句話:“藍寄柔有什麼三長兩短我馬上回去給王爺守孝,從此不再踏入京城一步。”
啓文濤看着應豐拉着毫不知情的藍寄柔離開的時候,他再次明白藍寄柔這個女人在應豐的心裡似乎是比生命還重要的東西。
看到大街小巷上貼滿了告示,啓文濤還是通知了他們。
應豐說:“沒想到父皇連嬰兒也殺。”
藍寄柔說:“一國之君帶上了綠帽子怎能就這樣忍下去呢?就像民國時的溥儀對待婉容的孩子一樣。”
“民國是那個國家?”應豐自然不可能經歷什麼民國。
藍寄柔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只說:“那就是我們家鄉的一個傳說,沒事實根據的。”
“哦,不管怎麼說昭貴妃也是我的長輩,文濤,明天去準備些酒菜去給昭貴妃送行。”應豐道。
“不行,你不能去,皇上本來就懷疑你和昭貴妃,你這一去不就不打自招了麼?”啓文濤擔心道。
“可是我不能當什麼事都沒發生吧?”應豐堅持。
藍寄柔拽着應豐的袖子說:“不如讓我去吧,我喬裝一下,昭貴妃知道我沒死一定會有所安慰的,讓我去送送她吧。”藍寄柔祈求到。
應豐說:“不行,你現在不能露面,如果被人認出來你就麻煩了,我們就會前功盡棄。”
不過藍寄柔還是執意道:“你們放心,我喬裝的功夫很是了得,我到時候會裝作一個老太太,沒有人會認出我來的。”
應豐將信將疑的答應了下來......
第二天一個老嫗拄着柺杖站在人羣之中,她滿頭銀髮,滿臉皺紋和老人斑,很難看出她年輕時的樣子,這個人就是藍寄柔,她的喬裝功夫確實讓應豐大吃一驚,怎麼看都看不出她原來的摸樣,就這樣藍寄柔挎着一籃酒菜,鑽在人羣中間等着囚車的到來。
遠處一輛囚車往這邊開來,囚車上披頭散髮的昭貴妃瘦骨如柴的站在囚車裡面,兩側的百姓將爛菜葉和臭雞蛋不停的往昭貴妃身上扔去,藍寄柔挎着酒菜氣的跳腳:“不要扔她了,不要扔她了。”可是啓朝的人民似乎人人都練過投擲,砸在昭貴妃身上的垃圾不計其數,昭貴妃身上沒有一處乾淨的地方。
昭貴妃被押上刑臺,圍觀的人羣越來越多,滿滿當當的圍住了刑場,昭貴妃的嘴巴是被堵住的,她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不久皇上竟然到了,他站在刑場上指着昭貴妃說:“朕不會容忍一個奸細在自己身邊,哪怕是自己最愛的貴妃,爲了百姓的安寧,朕決定今日在衆人面前處決她。”說完引得百姓一片叫好聲。
藍寄柔心想:你還真會惺惺作態明明是家事,卻要拿出來當做大義滅親的大無私精神。
皇上又說:“朕值知道,她還有一個同黨一定在下面,還不速速出來受罰?”
聽到這裡,明白整件事情的人才知道,原來皇上不甘心不明不白的戴了綠帽子,非得把跟昭貴妃有私情的人抓出來,昭貴妃在刑臺上使勁的搖頭示意他不要出來。
果然過了許久都沒有人站出來,皇上對着昭貴妃說:“看到了吧?你的同夥連見你一面的勇氣都沒有。”
過了一會,又說:“朕爲了處置亂國的貴妃,雖然她已經懷了朕的孩子,可是朕始終要把民族的大義放在前面,所以朕連自己的孩子都失去了。”聽到這裡臺下更是一片譁然,罵昭貴妃的聲音四起。
藍寄柔知道,這是皇上引姦夫出來的手段,告訴那個姦夫他們的孩子已經沒了。
可是效果依然不怎樣,皇上氣呼呼的坐回龍椅上,天上飄下了雪花,昭貴妃跪在雪地裡只穿着一件單薄的白衣,藍寄柔走上臺去說:“皇上,老嫗是念佛之人,這女人戾氣太重請讓我送些酒菜給她吃,她吃飽了說不定冤魂就不會危害人間了。”
藍寄柔說完臺下有人說:“是啊,這樣的女人死了萬一變成厲鬼來禍害我們怎麼辦?好生把她送走吧。”
皇上聽了也只得擺擺手隨藍寄柔去了。
藍寄柔半跪在昭貴妃的面前,昭貴妃看着藍寄柔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藍寄柔替昭貴妃摘下口中的破布,讓昭貴妃好好的喘了一口氣,昭貴妃幽幽的說:“謝謝您來送我最後一程。”
藍寄柔裝作不慌不忙的擺着酒菜,然後小聲說:“你別驚慌,我是藍寄柔,我沒死。”
聽了這話,昭貴妃睜大了眼睛,她的聲音果然是藍寄柔的,她的身形也很像是藍寄柔,驚訝了片刻說:“你沒死就好了,沒死就好了,藍寄柔謝謝你,我以爲我要揹負這你這條命去陰曹地府跟閻王報道。”
藍寄柔一口一口的把飯喂到昭貴妃的口中,看着她居然連牙齒都掉光了,藍寄柔忍不住哭了出來:“你怎麼連牙齒都沒了?”
昭貴妃笑道:“牙齒沒有了又算什麼呢?我的心都死了,要牙齒還有什麼用?”
喂完飯,藍寄柔遞上一杯酒,給昭貴妃灌了下去,昭貴妃的淚滴在酒中,蕩起了小暈,藍寄柔儘量不讓自己抽泣的身體被別人看出來,昭貴妃說:“藍寄柔,我懷裡有一樣東西你拿出來。”
藍寄柔用身體做掩護從昭貴妃的懷裡掏出了一件東西,這件東西正是方文宣給藍寄柔的摺扇。
藍寄柔看着摺扇滿是感激的目光,她以爲這把扇子再也找不到了,昭貴妃說:“這把扇子的主人一定是你真正愛的人,我本想帶上它給你送去陰間,沒想到現在可以還給你了。”
藍寄柔趕忙把扇子塞進自己的袖口中,這時儈子手上來了,已經到了午時三刻,很快昭貴妃就要天人永隔了。
藍寄柔被帶下了刑場,昭貴妃長嘆一聲:“死而無憾啦!等年,你等着母親,母親這就去找你。”
儈子手在昭貴妃的脖後比量了兩下,大刀就要砍下去的時候,突然一聲歌曲唱響,從臺下尋去,一個穿着青衣的男人從臺下走的細步上了臺,昭貴妃顯然認得這個男人,男人的臉畫的看不清原來的模樣,但是看他的眉宇間的確是個英俊的小生。
昭貴妃沒有阻止他上臺,並且跟他合唱了一曲,這個人的出現讓大家摸不着頭腦,紛紛指指點點的議論的,可是皇上卻知道他就是昭貴妃的姘夫。
一曲歌罷,兩人的唱功竟然引來了懂戲人的好評,那男人跪着摸着昭貴妃的臉,兩個侍衛馬上上前去趕,可是剛剛抓着他就看見那個男人口吐鮮血倒在昭貴妃的面前,昭貴妃沒有哭,她大笑着,她說:“等我,你們等我。”
皇上見此情景,臺下已經非議一片,馬上站起來指着刑場上的昭貴妃說:“還不快行刑!”
儈子手剛纔似乎也沉浸在那完美的對唱之中,被皇上一提醒馬上回過神來,大喊一聲,昭貴妃的腦袋就滾了下來,身體重重的跌倒在那青衣的身旁,她的臉依然帶着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