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衆人起身問好道。
公孫蘭道:“坐吧,都是自家姐妹,何須如此多禮。”
“見過五位姐姐。”上官飛燕俏生生地道。
“那我呢?”紅衣少女此時已經不笑了,氣呼呼地瞪着上官飛燕。
“老七,你也好呀。”上官飛燕眨眨眼道。
“我比你入門早,你應該叫我一聲七姐!”紅衣少女對於上官飛燕不叫她姐姐的行爲非常不滿,像是隻氣急敗壞的小母雞。
六位姐姐全都嬌笑了起來,看來這是個喜聞樂見的環節。
上官飛燕緩緩坐下,不去理會暴跳如雷的紅衣少女。
紅衣少女也是無可奈何,只能恨恨地看着上官飛燕,磨着牙。
“好啦老七。”公孫蘭落座後發話道。
紅衣少女這才收斂了一些,悶悶不樂地看着桌上她帶來的黃包袱,好看的酒窩自然也就沒有了。
“聽說大娘最近又提老七新找了兩個妹妹,她們怎麼不來呀。”二孃笑盈盈地說道。
紅衣少女一聽這話,馬上雙目放光,看向公孫蘭。
“她們剛剛加入紅鞋子不久,無甚收成,這次集會我便沒讓她們來。”公孫蘭深深地看了二孃一眼,道。
紅衣少女悻悻地收回了目光,像是隻泄了氣的皮球,好不容易來了兩個能讓自己欺負的小傢伙,居然都不來,真是太掃興啦!
“姐妹們,這次帶回來的都是些什麼?都拿出來瞧瞧吧。”公孫蘭示意下首的二孃道。
二孃點點頭,很快地就將包袱打開,包袱裡是七八十本大大小小的存摺。
二孃道:“今年我的收成不好,又休息了三個多月,所以只在各地的錢莊存進了一百八十萬兩銀子,但明年我卻有把握可以弄到多一倍。”
她一年之內,就有一百八十多萬兩銀子的進賬,還說收成不好。陸小鳳在心裡嘆了口氣,他實在想不通這位二孃是幹什麼的。據他所知,就算黑道上勢力最大的幾股巨寇,收入也絕沒有她一半多。他也想不出這世上還有什麼能比做強盜收入更好的生意。
金九齡瞳孔放大,目露貪婪之色,隨即一閃即逝。
輪到三娘了,三娘做什麼都是這麼的慢,開包袱同樣也不能例外。
足足兩盞茶的功夫,她才解開了包袱上的結,剝開了裡面的油布,揭開了最裡面的紅緞子。
鼻子,紅緞子裡包着的,赫然竟是七八十個大大小小不同的鼻子!人的鼻子!陸小鳳幾乎又要一跤從樹上跌下來。這個又溫柔、又斯文,連走路都生怕踩死只螞蟻的女人,難道竟能親手割下七八十個人的鼻子?!
便是一生破案無數,見識過不知多少大場面的金九齡,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歐陽情忽然問道:“這裡面最大的一個鼻子,卻不知是什麼人的?”
三娘道:“你想知道?”
歐陽情笑道:“我對大鼻子的男人,總是特別有興趣!”
二孃笑罵道:“這丫頭在那種地方混了兩年,不但心愈來愈黑,臉皮也愈來愈厚了。”
歐陽情吃吃地笑道:“二姐果然是過來人,大鼻子的男人有什麼好處,她一定知道得很清楚!”
三娘道:“只可惜鼻子最大的人,現在已變成了個沒有鼻子的人!”
歐陽情道:“你說的這個人是誰?”
三娘道:“段天成!”
聽見這名字,陸小鳳又吃了一驚。這名字他聽過,這人他也見過,“鎮三山”段天成不但鼻子大,氣派大,來頭也不小。無論誰要割下他的鼻子來,都絕不是件容易事。
紅衣少女的嘴已閉上了很久,此刻又忍不住道:“今年我們是不是準備和往年一樣,大家痛痛快快地大喝一頓,喝醉爲止?”
二孃道:“這是我們的老規矩,當然不會變的。”
紅衣少女道:“現在我們的人既然已到齊了,爲什麼不開始呢?”
公孫蘭道:“因爲我們還要等兩位客人。”
紅衣少女眼睛發出了光:“今天我們居然還請了兩位客人來?”
“對啊。”公孫蘭臻首輕點,對着窗口高喊道,“對面樹上躲着的兩位朋友,難道還要妾身親自請你們進來嗎?”
“糟糕,竟然被發現了。”金九齡眉頭皺起,“撤,我們快走。”
“誒。”陸小鳳卻拉住了金九齡,“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人家都邀請我們了,我們又豈能轉身就走呢。”
不待金九齡反應過來,陸小鳳便拉着他從樹上跳了下來,落到了紅鞋子衆姐妹的視線中。
二孃看到突然出現的金九齡不由得心神一震,金九齡昨日一直跟陸小鳳待在一起,自然沒有機會給她傳遞信息,故而她對金九齡的到來極爲意外。
就在她心神恍惚間,公孫蘭出手如電,瞬間點住了她身上的八處大穴,公孫蘭出手隱蔽,不僅剛剛從樹上落下的金九齡沒有看到,便是紅鞋子的其他姐妹們都未曾發現。
被制住的二孃心神巨震,此時她心中只有一個想法:被發現了!
二孃想給自己的情郎金九齡發信號,讓他快點離開,可惜她此時不能動也不能說話,有心而無力。金九齡心裡已經在罵娘了,他當然不願以身犯險,他本想着只等六扇門大部隊一到,紅鞋子這幾位那是插翅也難逃呀,然後將罪名統統推到公孫大娘頭上,自己拿到所盜財物和紅鞋子的財富後,便隱姓埋名過上逍遙自在的生活。
如此天衣無縫的計劃,就被陸小鳳這個莽貨給破壞了,在雙方人數比懸殊的情況下,陸小鳳不僅不聽他的撤退建議,反而光明正大地跑到人家面前,這不是莽是什麼?!
誰特麼說陸小鳳是天下第一聰明人的,他就是天下第一大蠢驢,天下第一大夯貨!
可惜現在說什麼都完了,既然都已經來到人家面前了,再想跑恐怕就沒那麼簡單了。
紅衣少女看着陸小鳳,忽然拍手笑道:“我知道你是誰,你就是那個有四條眉毛的大笨蛋陸小鳳!”
陸小鳳卻笑了:“我知道有很多人叫我大笨蛋,但還有很多別的人,卻喜歡叫我另一個名字!”
紅衣少女忍不住問:“什麼名字?”
陸小鳳道:“大公雞。”
紅衣少女的臉紅了,紅得就像是她的衣裳一樣,她剛剛纔被姐姐們調侃爲愛笑的小母雞,陸小鳳此言的的確確是在佔她的便宜。
歐陽情忽然道:“其實他還有一個更好聽的名字。”
紅衣少女立刻又問道:“什麼名字?”
歐陽情道:“陸三蛋。”
紅衣少女道:“陸三蛋?這是什麼意思?”
歐陽情悠然道:“這意思很簡單,因爲他不但是個大笨蛋,又是個大混蛋,而且還是個窮光蛋,加起來正好是三蛋。”
女人大多是喜歡記仇的,漂亮女人更是如此,曾被陸小鳳氣了個七竅生煙的歐陽情自然不可能咽的下這口氣。
紅衣少女又笑得彎下了腰,吃吃地笑着道:“這名字真好聽極了,我一輩子也沒聽過這麼好的名字!”
“這位便是當年六扇門的第一神捕金九齡,金捕頭吧。”公孫蘭站起身道。
“不錯。”金九齡挺直脊背道,既然被認了出來,他自然不會否認。
“你們倆來做什麼?來喝酒嗎?”三娘緩緩道,“要知道,女人的酒可不是那麼容易喝到的。”
“我們是來查案的。”金九齡冷冷道。
“查什麼案?”歐陽情問道。
金九齡道:“繡花大盜案。”
“你不是來查案的。”公孫蘭玩味道,“你是來栽贓嫁禍的,我說的對嗎,真正的繡花大盜——金九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