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堅定有力,甚至有些空靈,聲音就像是迴盪在廠房裡面似的。
我明顯感覺到劉鵬的身體顫抖了一下,此時他的表情不再是剛纔的從容淡定,相反是有些驚恐慌張,他表情猙獰,五官幾乎都擠在了一起。
看到劉鵬的樣子我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剛纔說話的女人是誰?劉鵬已經不是人了,可是很明顯看劉鵬的反應他是怕這個女人的,能讓一個不是人的東西還害怕,我實在想象不出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此時鮮血順着我的脖頸在流淌着,雖然傷口並不是很大,但是我能夠感覺到自己身體溫度正在慢慢下降,在這麼下去我真的會死。
那女人說完那句話之後劉鵬真的沒有再繼續將刀子深入,反而是愣在了那裡。我將頭輕輕側轉想看看那個女人到底長什麼樣子,可是聲音傳來的方向卻是一處黑暗角落的,我根本看不到那個女人的外貌,甚至連輪廓都看不清楚。
“你……你就不能放過我,我已經變成這樣了,不行!我……我一定要得到他的皮!一定要得到他的皮!”
劉鵬朝着黑暗的角落聲嘶力竭的吶喊着,似乎快要崩潰的樣子,他雙手不停揮舞着,好像在表達着自己憤恨和不滿。
那女人到底是誰?爲什麼劉鵬會這麼害怕她?
正想着,突然那個黑暗角落裡面傳來了那個女人的聲音,只不過這次她並沒有用剛纔的語氣,而是淡淡回答兩個字:“不能。”
“爲什麼!”劉鵬此時已經崩潰了,他竟然用手握住了插在我脖頸上的刀子,我瞬間感覺到一陣劇烈的疼痛從我的脖頸處蔓延到全身的每一個神經末梢,我啊的一嗓子喊了出來。
“因爲她是我的!”
那女人話音剛落突然整個廠房裡面的燈竟然都滅了,緊接着我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然後就昏厥了過去。
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我迷迷糊糊中感覺到自己的頭非常痛,突然我想到了什麼,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趕緊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可是那傷口竟然不在了。
我低頭看了看,可是地上黑厚的血跡表層還殘存着暗紅色的血漬,這也就說明我昨天晚上的確是流過血,而且那並不是夢,可是傷口怎麼會不見了,就算癒合能力再好一晚上也不可能變得毫無痕跡。
想到這裡我擡頭看了看,可是這一看差點沒把我嚇得魂飛魄散,我面前此時正用鐵鉤掛着一個被扒了皮的人,屍體已經有些呈現暗黑色,而且上面蒼蠅遍佈,甚至都有些發臭了。
昨天晚上由於燈光的原因他的面目沒有看的太清楚,可是這白天的陽光一照,我可就看的清清楚楚了,頭骨上被殘破的肌肉組織包裹着,呈現出一條一條的不規則分裂狀,眼睛和嘴巴都瞪得很大,臨死前就好像受了什麼東西的驚嚇似的。
看到這裡我趕緊低下了頭,我的內心就算是在強大也無法再多看一秒鐘,那簡直就是夢魘。
這被扒了皮的人是劉鵬,可是昨天晚上我見到的那個人又是誰,難道說劉鵬真的變成鬼了?鬼神之說我是一向不信的,可是昨天晚上的那個人就是劉鵬,這怎麼解釋,還有那個女人!
這件事情一定要報警,劉鵬死的這麼慘,肯定跟那個女人有關係,就在我轉身要走的時候我突然看到那具屍體下面的人皮竟然不見了。
我瞬間起了一身的白毛汗,人皮怎麼可能會不見了!難道說被劉鵬或者那個女人拿走了,可是爲什麼屍體留下人皮卻拿走了。
難道……難道他們還想要跟我換皮!
想到這裡我趕緊跑出了那個廠房,由於昨天晚上沒有拿手機,所以我找了一個電話亭趕緊報了警。
大約十多分鐘之後我們這片管轄的民警就到達了這個廠房,然後進行了封鎖現場。
有幾個民警一進廠房剛看到那具屍體就哇的一下就吐了,剩下的只有一個年齡在五十歲左右的警察,他的面容滄桑,眼睛炯炯有神,有種說不出的堅毅,他似乎很是淡定,並沒有表現出驚恐的樣子。
“我是他們的隊長邢斌,你叫我邢隊就行,我希望你把你所知道的事情都給我們說一下,這對我們破案很關鍵。”刑隊一邊說着,一邊圍繞着那具屍體仔細查看着。
我把從我做夢開始,一直到我昏昏沉沉的從學校出來,然後見到這一切都給刑隊說了,可是刑隊卻是用懷疑的眼神看着我,這也不能怪他,說實話我自己如果不是親身經歷,我自己也不會相信我所說的話。
“你的意思是這個掛在這裡的死者是劉鵬,但是昨天晚上把你從學校裡面叫出來的也是劉鵬?”刑隊一臉狐疑的看着我,弄得我有些渾身不舒服。
我木訥的點了點頭,然後說:“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是怎麼回事,劉鵬最近這段時間都很怪,對了,昨天晚上還有一個女人出現,然後後來我就暈過去了,早上醒來他們都不見了,而且在這具屍體下面的鋪着的人皮也不見了。”
“刑……刑隊,這小子是不是嚇傻了,我覺得有必要給他做一個精神方面的鑑定。”一個二十多歲身穿警服的男子一邊記錄一邊小聲對刑隊說着。
刑隊沒有說什麼,而是點了點看了我一眼說:“這件案子目前來說我們需要你的幫助,希望你能夠跟我們去一趟局裡,具體錄一下筆錄。”
我點了點頭,然後跟着警車去了局裡,屍體不能長時間被擱置在外面,所以也被拉回警局做屍檢報告,廠房裡只是留下了兩個警察保護現場。
到達警局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刑隊給我詳細的詢問了一些情況,然後做了一下筆錄,還讓民警到我學校裡面去拷貝昨天晚上走廊裡面的監控視頻。
我很明顯的感覺到他們不信任我,果然在一個小時之後他們給我做了腦ct,想看看我是不是精神方面有問題,可是我知道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根本不是夢更不是我的幻想。
晚上八點多的時候監控錄像從學校裡面調取出來了,結果如我所料,監控中的我是自己一個人出去的,雖然踮着腳走路的動作有些古怪,但是壓根沒有劉鵬的半點影子,就這一點,警察足以讓我變成嫌疑人。
“小劉,屍檢報告怎麼樣了,怎麼還沒出來,沒有出來的話再催一下。”刑隊一邊拿着手機一邊對着手機聽筒說着。
大約幾分鐘之後刑隊的手機響了,當刑隊接通電話之後,我突然看到他的表情竟然變了,變得緊張,似乎還有一些驚恐,我知道出事了,因爲面臨一個死屍都能淡定自如的人,變成現在這樣,肯定是出了連他都無法接受的事情。
果然,當刑隊咆哮的聲音出來的時候,我瞬間頭皮都感覺被千萬根針紮了似的。
“什麼!屍體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