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禎和這個駕車的騷年居然很有默契地同時喊了一嗓子,而且看着對方都充滿了戲謔的表情。
“恩公,你們還是快走吧!他爹是揚州防禦使,咱們惹不起啊!”商販一看趙禎不肯走,心裡那個焦急得不成樣子。
“老丈不要擔心,不就是個防禦使麼,小爺我還不放在眼裡。”趙禎挺了挺自己的胸脯,試圖釋放自己的王八之氣來給商販一點信心,至於效果如何?看商販在一旁直甩腦殼,就不言自明瞭。
“喲呵!小子你挺狂的嘛!希望你呆會還能這麼狂!”駕車的騷年看到一羣衙役正朝這邊趕來,膽子也漸漸大了。
“幹什麼?幹什麼?光天化日之下,你們這是要幹什麼?”不管啥時候,公職人員總是喜歡最後趕來收場。
“吵吵個啥?沒看本少爺被這幾個不長眼的欺負了嗎?你們他孃的還想不想幹啦?”駕車的騷年好不容易有機會給自己刷臉,逮着趕來的小捕頭劈頭就罵。
“喲,是紀大少爺啊!都是小的眼拙,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的們一般見識!誰惹您生氣啦?小的這就讓他們知道花兒爲啥那麼紅。”小捕頭一看眼前這貨正是揚州小霸王,趕忙上前獻媚賠罪。
“你瞎啊!眼前這麼幾個大活人杵在這,你看不見呀?就是那個老東西,撞壞了本少爺的車,還有這幾個多管閒事的傢伙。你自己看着辦!”駕車騷年劈頭就給那小捕頭一巴掌,小捕頭還不敢躲。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小捕頭對着跟前的小霸王點頭哈腰,轉過身就完成了華麗變身過程。對着趙禎等人趾高氣昂地訓斥:“你們這些刁民,整天違法亂紀,我看你們是皮癢了吧!光天化日之下撞壞紀大少爺的車,居然還想當街行兇,還有沒有王法啦?你們……”
“你想怎樣?”趙禎冷冷地打斷道。
第一次碰到這麼吊的刁民,捕頭也沒反應過來,習慣性地看了看身邊小霸王。似乎在詢問他的意見。
小霸王抖了抖自己衣裳,當仁不讓地站了出來。輕蔑地說道:“好叫你這老不死的,還有你們這些一看就是爆發富的傢伙知道,本少爺這車可是名牌車——寶馬,寶馬你們懂嗎?想來你們也不懂。告訴你們,本少爺這寶馬車全天下就一個車行生產,四輪懸掛,不震不抖,如履平地。而且每年只出十架,這一架馬車就得幾萬貫,有錢都沒地方買。現在你們知道怕了吧!看看給本少爺這車插掉了這麼一大塊漆,你們今天要是不給本少爺個說法,有你們好果子吃!”
“噗呲”看着這個小丑般不停蹦躂的傢伙。張柔很辛苦滴忍着,臨了還是沒忍住。
“喲!這小妞很漂亮啊!看你們這樣也賠不起,就讓她跟小爺走。這件事就一筆勾銷了……”這個叫紀玉的傢伙開始被驚嚇,後來又忙着嘚瑟,都沒有注意到張柔的存在,聽見張柔的笑聲才引起了他的注意,一看不打緊,再看眼睛都亮了。口水都滴到地上去了。
本來他也是託了不少關係才弄到了這輛馬車,正準備去跟一幫狐朋狗友炫耀一番。沒想到開快了一點就碰上這檔子事。
突然,“啪”的一聲脆響,打破了紀玉的幻想,在他臉上驚現一座五指山。
很顯然,趙禎很在乎自己老婆,要是隻說他自己,他不介意陪人家玩玩。但是紀玉居然不知死活打自己老婆主意,那他只能惡狠狠對展昭等人說:“給我往死裡打,把他打成豬頭,打得他媽都不認識!”
皇上的話就是聖旨,對於展昭等人來說就是這樣的,他們不折不扣地執行趙禎的話,圍着紀玉就是一頓暴揍,爲了實現豬頭的目標,他的臉部成了重點關照的地方。小捕頭一看這形勢不對呀,趕忙上前解圍,結果不用說了,剩餘的幾個衙役看自己老大都毫無還手之力,趕忙一窩哄拋開,還不忘告訴老大自己是去般救兵。
終於在紀玉完成豬頭變身的時候,他老爹接到報信,帶着一隊守城士兵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
“住手!”紀綱大手一揮,怒氣衝衝地吼道:“把這羣暴民給本官抓起來!”
守城士兵和衙役們訓練有素地衝了上去,一看那架勢就知道他們平時沒少練習,完全一副飽經實戰“精兵”的模樣。但是很不幸,展昭等人可是比正真精兵牛逼很多的存在,哪怕他們僅僅只有十餘人,還是很輕鬆地解決了戰鬥。
想想中的大戰沒有發生,紀綱還沒有搞清楚狀況,他的那些個士兵就步兒子的後塵,一個個倒在地上哀嚎,反觀對方還是一副輕鬆愜意的樣子,人家甚至連刀都不屑拔。
男人的直覺告訴紀綱,眼前這些貨絕對不是一般的貨色,肯定大有來頭,看那個還在敲打自己兒子的小夥子那眼神,自己就渾身不自在。紀綱這才冷靜下來,仔細打量了一番眼前這行人,看他們的穿着都很普通,可這佩刀咋就這麼眼熟呢?能夠擁有這樣身上的手下,絕對有貓膩。
“諸位好漢,有事好商量……好商量,可否先放了犬子?”常言道,好漢不吃眼前虧。眼看這行人不懷好意地盯着自己,自己的手下也都撲街,紀綱決定先認慫,何況自己兒子還在對方手裡,還在心裡安慰自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你們這些人吶!一點都不和諧,要是剛纔這麼懂事,何必弄成現在這樣?”趙禎完全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是是是……都怪本官太着急了,還請各位好漢高擡貴手放了犬子。有啥要求您儘管提!”形勢不如人,紀綱只好繼續裝孫子。
“這可是你說的啊!我這跟是很講道理的,你兒子在大街上橫衝直撞本身就不對。然後又傷了人,接着還想打我媳婦的主意,那咱們可得好好嘮一嘮。”趙禎停下手中的拳頭,開始掰着手指跟紀綱掰扯:“至於你兒子開車有沒有違法,本少爺是個老百姓管不着,咱們先拋開不談。咱就來說說這個賠償問題,你兒子撞傷這位老人家。還打翻人家的東西,於情於理都應該賠償人家醫藥費和損失費是吧?”
紀綱雖然很想反駁。但理性還是告訴他點頭爲好。
“既然你也覺得合理,那我就接着往下說,這位老丈無緣無故被撞傷,受到驚嚇是肯定的。而且他這傷害挺嚴重的,沒個個把月幹不了活,你看這個誤工費和精神損失費是不是也要加進去?”
“好漢,你說了算!你就說要多少吧!”紀綱擦了把汗水,緊張地看着趙禎在那嘀咕,雖然不太明白他說滴甚,很明顯自己這回得大出血了,還是想想去那把損失找回來纔是正事。
“等等,本少爺是個講道理的人。道理沒講清楚可不行!”趙禎可能是站得有點累,換了一個姿勢,把另一隻腳代替原來那隻放到了紀玉臉上。也不管人家的哀嚎,繼續扳手指頭:“咱們剛纔只是把這位老丈的賠償理清楚了,可是你得明白,他家肯定還有七八口人要靠他養活,他這已不能幹活了,他的家人是不是得受苦。所以你還得負責他家人的生活費,本少爺這樣說你可聽得明白?”
“明白!明白!您就說個總數吧!”
紀綱看着自個兒子在人家腳底下叫喚得那叫一個悽慘。他這當爹的心疼得不得了,就這麼一個獨子,平日裡是含在手心都怕化了,自己都捨不得碰一下,現在被人家打得跟個豬頭似的,關鍵是自己還打不過人家。打不過就打不過,我認慫總可以吧!我這都願意賠償了,眼前這討厭的傢伙居然還要跟我講道理,不知道我最煩講道理了麼!
很顯然趙禎不知道人家不喜歡講道理,他還準備把自己講道理的優良品德發揚光大:“你這人怎麼這樣呢?本少爺是一個有原則的人,你怎麼能不讓本少爺講道理呢?告訴你,本少爺可沒有佔你便宜的意思,咱們得把道理掰開了,理清楚了,說明白了,該咋樣就咋樣……”
“好漢!好漢!老夫求你了,你說的道理我都明白了,都清楚了,你就說怎麼辦吧!全聽你的,老夫保證不說二話!你看可不可以先放了犬子?”
“你不用擔心,本少爺很有經驗,地上涼快,這樣你兒子這臉消腫更快。咱還是說說道理,你確定你都清楚了?”
“清楚啦!”
“明白了?”
“明白啦!”
“那就好!且容本少爺算一算哈,這個傷藥費、精神損失費、誤工費……等等費,三七二十七,五七三塊五……嗯,算出來了,你一共得賠償這位老丈五萬貫……”
“五萬貫?你怎麼不去搶?”紀綱也就是個防禦使,平日裡的油水基本上都是靠手下去街道上收保護費,這還得孝敬上面的官員,下面的小弟怎麼也得意思一點,最後剩下了的還得給兒子揮霍一些,家底也沒多少了,辛辛苦苦幹了半輩子才攢了幾十萬貫,尼瑪開口就要五萬,還讓不讓人活啊?
“怎麼滴?你這是在質疑本少爺的算數水平!你這是對本少爺人格的侮辱!本來本少爺還想大度地把你耽誤本少爺的時間的補償費給免了,現在本少爺改變主意了。好讓你知道,本少爺那可是分分鐘進賬幾十萬貫的人,本少爺也不坑你,你就在意思個五萬貫,這事就算了,否則……”
或許是趙禎越說越有些激動,沒有注意到自己腳下的力道,紀玉的叫聲從低音升到了高音。
紀綱其實是很想說不的,也想拖延時間等到手下來救援,可是這都墨跡了半天,平時那些整天在自己眼前晃悠的傢伙也見蹤影,回去非得好好收拾他們。眼前還是救兒子重要,否則家裡面那惡婆娘還不把自己給活剝了,想到家中河東獅吼的威力,他不自覺打了個寒顫,不是不想振夫綱,誰叫她有個在京城當官的爹呢!雖然官位不高,但也不是自己這個小小防禦使能夠惹的。
“等等……好漢!老夫絕對沒有詆譭您的意思,求您高臺貴手,放犬子一碼!老夫爲官清廉,確實拿不出那麼多錢,您看可不可以……”紀綱變臉之快,全靠平日裡練習得勤,說起來都是淚,生活所迫,誰都不容易呀!
趙禎看着一臉真誠的紀綱,仔細思量了一下:“嗯,看你這麼真誠,本少爺那份就免了,快些把這位老丈的賠償給了,咱們就兩清了。”
“是是是,老夫這就給!”紀綱一見對方鬆動,趕忙趁熱打鐵,小心翼翼地從懷裡面掏出幾張紙鈔遞給那個商販。
紀綱付完錢,這纔來到趙禎身邊,企圖把自己的兒子帶回去,但是看到趙禎放在自己兒子臉上的腳,他只好用無辜地眼神譴責趙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