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楊金花抱怨若干次之後,蕭耨斤也覺得休息夠了,終於開始準備攻打宋遼邊境的第一大堡壘——益津關。
對於打仗的事情,她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不是那塊料,只要能夠順順利利刷完功勳,過程都不重要,所以她在戰事方面都聽從耶律靉靆的建議。耶律靉靆本人也沒經歷過這種大仗,但作爲一個遼國禁衛軍統領,起碼的軍事素養那肯定還是有的。
他再三確認了自己各路軍隊的情況之後,纔對蕭耨斤說道:“太后,我軍各部都已經準備完畢,攻城武器也已經全部到位,大型的有投石器50架和衝車5輛……”
蕭耨斤打斷他:“這些小事你就不用跟哀家彙報了,你就說這仗怎麼打,哀家這回頂的壓力可不小,你可要打起精神好好應付,只要打贏了哀家答應你的封賞只多不少!所以,你可得多用用腦子,不要像蕭浞卜那個莽夫一樣,啥事沒幹成,白白損失了那麼多士兵,到時候回去朝着那些大臣免不了又要責難一番,還不知道多少人眼紅他那北院大王的位置呢!”
耶律靉靆撫摸着她,輕聲說道:“太后放心,臣一定會用心幫您的,咱們只要拿下三關,拔出宋朝最後的屏障,以後想怎麼捏那就看您的心情了!即便咱們因此損失大量士兵也無所謂,正好可以藉此機會清除那些不聽話的人,反正只要咱們最後打贏了,誰也不敢說啥!”
蕭耨斤點點頭:“你說得不錯!哀家開始就這麼想的。那些個老傢伙以爲哀家不知道他們往軍隊裡面安插自己的人來搶功勞,哀家就是要讓他們偷雞不成蝕把米,要不然哀家幹嘛非得跟宋軍在這三關死磕,哀家磕的是他們。你別看咱們這浩浩蕩蕩的二十萬軍隊,真正跟哀家一條心的也就咱們中路這十萬,所以你不能莽撞,明白嗎?”
耶律靉靆:“太后英明!難怪您見北院大王打了敗仗沒有大發雷霆,原來這是您早就計劃好的呀!臣佩服得五體投地!”
“唉!”蕭耨斤嘆了口氣:“話是這麼說,可畢竟還是咱們大遼的勇士,他們要是能夠拿下淤口關倒也死得其所,可是蕭浞卜這個廢物卻連人家城牆都沒磕掉一塊,想想就有氣!”
耶律靉靆皺以手扶額:“太后,您說道北院大王這事,臣一直百思不得其解。聽北院大王的描繪,臣覺得他的指揮問題並不是很大,可卻輸得稀裡糊塗。尤其是損失的兩萬騎兵,臣更是想不通,即便宋軍預先埋伏,又有什麼辦法能夠把他們一個不剩全部留住?宋國有本兵法裡面講: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戰之,敵則能分之,少則能守之,不若則能避之……難道宋軍啥時候組建起大規模的騎兵了麼?”
蕭耨斤:“哀家雖然不懂軍事,但也知道騎兵是要戰馬的,宋軍應該沒有能力組建大規模的騎兵,按理說是不能夠對我大遼騎兵構成威脅的,這裡面肯定有什麼隱情!”
耶律靉靆:“太后聖明!臣也是這麼想的。因此,臣打算先派點人去試探一下,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在做計較,您覺得怎麼樣?”
蕭耨斤:“說來聽聽!”
耶律靉靆也不管蕭耨斤是不是能夠看懂簡易地圖,仍舊把圖紙鋪在她面前,指着其中大概的位置說道:“太后請看!臣最近派了大量的偵騎出去打探,卻不知道何故只有少部分回報,其他的都不見蹤影,臣派人去找他們也沒有消息。嗯,這個先不說了,咱們還是來看看地圖,就偵騎打探來看,宋軍這回還跟以往一樣以防禦爲主,而且從北院大王的交戰過程來看,宋軍確實沒有主動出擊的意思。”
蕭耨斤插嘴:“這不是很正常麼!哀家聽說宋軍都很膽怯,只敢守城而戰。”
耶律靉靆:“是這樣沒錯!可這次有一點很怪,宋軍居然在益津關左右兩側的野外各佈置了兩萬人左右的步兵,這種排兵佈陣的方法十分異常,如果不是宋軍將領腦殘,那就是他們又要玩什麼詭計!所以,臣打算派人去捅他一下。”
蕭耨斤:“那你打算捅他們哪?要多少人?”
耶律靉靆指着青龍4軍霍望西的部隊說道:“臣打算拿這支宋軍開刀,這支部隊只有一萬人,離益津關大概有十里,而且在他們另一側十里外還有一萬軍隊。咱們大可以派一兩萬軍隊去打他們一下,而我們這裡也要做好準備,如果宋軍從益津關或者其他地方調動援軍,那咱們就趁機打一場大仗,在野外打總比攻城要划得來。不過,這樣也有過風險,如果宋軍真的有什麼詭計的話,那麼這支去襲擊的部隊十有八九……”
蕭耨斤伸手擋住了他的嘴:“哀家明白了,咱們要做大事就不能在意太多小節,去把北院大王喊來吧!”
片刻之後,蕭浞卜忐忐忑忑地來到蕭耨斤面前:“太后,您找我?”
“嗯!”蕭耨斤點點頭:“哀家也不跟你兜圈子了,你首戰失利,而且損失慘重,還對軍心造成了很不好的影響!按照道理來講,哀家應該將你砍頭以儆效尤,但念在你一直忠心耿耿的份上,哀家給你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蕭浞卜跪在地上,感激涕零地說道:“多謝太后不傻之恩!請太后吩咐,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蕭耨斤把他拉起來,拍了拍他的膀子:“沒你說的那麼嚴重,就是在益津關東邊十里的地方發現了一萬宋軍步兵在那駐紮,你看你有沒有勇氣去找他們晦氣,也好給你掙回一點面子。”
蕭浞卜:“臣願往!”
蕭耨斤:“很好!哀家就命你帶領你的殘部攻擊此處宋軍,把他們的人頭給哀家帶回來!”
蕭浞卜:“臣遵旨!”
蕭耨斤:“你要小心宋軍埋伏,切不可茹莽行事,哀家會在這看着益津關,讓他們無法增兵,好好幹!”
“謝太后關心!臣去也!”
不久之後,蕭浞卜便領着自己的殘部將近一萬五千人朝指定位置趕過去。在之前的攻城戰中,他的步兵損失了一半,對宋軍的弓箭水平也深有體會。但是,他還是認爲那是宋軍藉助城牆的優勢,如果放在野外戰場,不說別的,打贏同等宋軍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不只是他,普通的遼軍士兵大多也是這樣想的,因此,蕭浞卜沒費多大精神便鼓起了士氣,準備去欺負一夥“落單”的宋軍,找回自己大遼勇士的尊嚴。
爲了應對可能的戰爭,趙禎早在多年前就開始佈置邊疆的飛鴿體系。飛鴿傳書,在古代來說自然是快捷無比,但並不像神劇那樣隨便扔只鴿子就能帶着書信找到想找的人。鴿子之所以能夠用來傳書,那是利用它們獨特的歸巢能力,這個歸巢能力是指,一幼小的鴿子在一個地方長大後,把鴿子帶到很遠的地方,它仍然會也能找回它原來的老巢。所以,想要構建一個龐大的“飛鴿網絡”,勢必要在各個信息節點培養大量的信鴿,才能進行點對點的信息傳送。
趙禎作爲一個穿越而來的現代人,自然比古代原住民更看重信息的重要性,尤其是在軍事行動當中。因此,他早早的就開始布這個局,集國家的力量打造一個信鴿網絡體系。當然了,到目前爲止,這個信鴿體系還只能覆蓋的到縣一級地方官府和各路駐軍。縣內的信息傳送還只是單方面地接受縣內各地的信息,不能夠直接把信息傳遞到各個執行終端,小範圍內還得靠人來傳信。
因此,在敵後遊蕩的丁兆蘭一行,碰到蕭浞卜的軍隊之後,便用帶出來的信鴿給益津關傳回了他們打探的消息。
“這些個遼國蠻子硬是欺軟怕硬呢!”折惟正看完情報就遞給望眼欲穿的楊金花,至於張堯佐和馬肅這會直接被無視了。
張堯佐又不敢跟楊金花搶,只好向折惟正問道:“折大人,遼國又咋滴啦?”
折惟正:“張大人,遼國應該是打探到咱們在城外佈置的軍隊了,前不久,他們派出了一萬多人想青龍4軍的地方開去了,估計又是個自以爲是,想撿便宜的傢伙吧!”
張堯佐:“那咱們要不要派人去支援一下呢?”
“折大人,讓本宮去吧!本宮一定把他們打得滿地找牙!”張堯佐話音剛落,楊金花便自告奮勇地跳了出來。
折惟正那臉一下就黑到了額頭上:“貴妃娘娘,您要再這麼咋咋呼呼,臣說啥也要給聖上打報告,讓聖上把您叫回去!”
“哎呀!別介呀!”楊金花憎了那麼一瞬,立馬乖巧地拉住他,撒嬌道:“本宮不鬧還不行麼!人家費了好大的勁才讓皇上同意的,拜託您不要跟皇上說嘛!”
“唉!”折惟正輕輕嘆了一口氣,慈祥地看着她:“臣也看着您長大的,折家跟你們楊家也算是世交,冒昧點說,臣也算您半個長輩。您現在雖說已經貴爲貴妃娘娘,可是後宮從來都不是一個太平的地方,就您這大大咧咧的性格,以後……唉!”
楊金花看到以前的上司加長輩這麼說,哪怕她在粗枝大葉,仍然會感動。不過他並沒有因爲折惟正的話而擔憂,反而勸道:“大人,您這可多慮啦!皇上對我很好,皇后和其他幾個姐妹也對我很好,咱還是說眼下打仗的事情吧!”
“也對!”折惟正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對參謀兵喊道:“查一下青龍4軍附近可有信鴿局?馬上把情報傳給他們。”
參謀立馬掏出一張特殊的地圖,拿着放大鏡仔細看了一下,纔是說道:“報告總指揮大人,青龍4軍附近沒有信鴿局。”
折惟正:“即可派出傳令兵,通知霍望西做好迎敵準備!”
參謀:“遵命!”
馬肅:“折大人,咱們不派人支援麼?”
折惟正搖搖頭:“遼軍只派了一萬多點人,本官相信霍望西能夠應付,先看看遼軍有什麼動作再說,你去多安排點偵察兵,把遼軍給本官盯死了,本官倒要看看他們玩什麼把戲!”
馬肅:“是,大人!”
本來還在淤口關外繼續完善自己塔防構思的霍望西,接到報告之後也匆匆趕回了他另外一萬兵馬的駐地,準備熱烈歡迎蕭浞卜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