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上的牌位密密麻麻,當年何等威風赫赫的南冥大將軍,被譽爲是南冥最驕傲的存在,而如今卻身首異處,連魂魄都未歸位。
死後在這祠堂也只有狹小的一方天地。
大長老渾濁的的眼眶中似乎有一些亮光,在昏暗的祠堂中看得不那麼明顯。
他點燃了三支香,極爲恭敬地上了香,動作一絲不苟。
想當年師兄臨走之前,他都沒來得急送他一送,這麼多年了,他從來沒有任何的蹤跡,如今倒是有了消息,傳來的卻是他的死訊。
大長老輕嘆了一聲,看向站在一旁面無表情的子戈。
“閣主,請你也爲我的師兄上柱香,可好?”
如今,身份也不同了,該有的禮節卻還是要的。
子戈沒有動,他淡淡地開口,“我從族徽中看過這位大將軍的平生,憑着一生的武藝拿下這個頭銜。我,也可以。”
但這並不是他拒絕的原因,“他爲人彷徨無比,並沒有任何大志之求,他參不了人心,更不懂如何求得圓滿,整整下半生在外流浪,碌碌無爲,爲什麼要拜?”
大長老聽了子戈一番話後,也並未說什麼,他說的都只是實話。他也知道這孩子並不是傲慢自大,只不過事實如此,他也不會憑着人情世故要他低頭。
“既然如此,那便不用了。”
子戈聽完便離去了。
大長老站在祠堂裡站了好一會,守着祠堂的侍衛都聽見了好幾聲嘆息。
子戈走出祠堂之後,便問等在一旁的臨水,“查出來了?”
“回閣主,經過族徽的守官所述,憑着大將軍的武藝這世上如今只有三人與其抗衡。”
子戈挑了挑眉,三人?
臨水又說“三人分別是被鎮壓在南海的泰巫,但他已經是一縷魂魄,屬於鬼門中人,且南海已經被封閉,想出來並不容易,其二便是鎮守在雪山之巔的一位神女,據說十年前此女突然出現,功力高強,行蹤神秘莫測,並將雪山用千年寒冰封鎖,她無門無派,並無任何恩怨情仇,其三,”臨水稍稍停了一下,但還是沒有猶豫,“其三便是與大將軍師出同門的南冥閣大長老。”
子戈臉上並沒有半分表情,急行的步伐並未受到任何影響,“還有呢?”
臨水聽不懂他意思,“閣主,就這三個人,屬下愚昧,不知道………………”
臨水還沒有說完,便被清冷的聲音打斷,“還有他自己呢?。”
臨水這才明白,這世界上還有一人,就是大將軍自己能夠決定自己的生死。
“此事並不需要再仔細追查下去,既然他都已經離開南冥這麼多年,他是生是死根本影響不了什麼。”
“我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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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捉從昏迷中醒來,身上痠痛無比,他現在真想破口大罵,明明說好了放他走,半道上又堵他的到,他不從,一掌下來將他劈暈帶走了,娘娘的,現在的人販子怎麼都這麼兇悍了!
他眼見着馬車上的簾子被撈起來,馬上又閉上眼睛裝睡。
小石穩了穩心神,這幾日或許是耗氣太多,這幅身子已經消耗得太多,已經經不起白日裡陽光了。
她只嫖了眼靠在馬車角的某人,就知道他在裝睡,但現在沒工夫管他,等到了前面的一家客棧,休息兩日,再想辦法怎麼樣讓這小子心甘情願地聽她的話。
十月底吹的風還是有些許的冷,特別是越靠近南冥越甚。
客棧,跑堂的小二在門口使勁地吆喝,低頭哈腰地甩着手中白色麻布,笑臉相迎地歡迎路過的匆忙而麻木的人們。
已經入夜了。
可客棧門口上掛的招牌還在吱拉吱拉地嘎嘎叫,客棧是用木頭建的,木質結構的東西一般都不怎麼隔音,不一會,二樓客房裡就傳來了一陣小孩的哭聲。
當爹做孃的肯定受不了,直接站在窗臺上探出半個身子怒氣衝衝地叫喊着,"掌櫃的,掌櫃的,你家牌子亂叫什麼呢!"
掌櫃地立即出來賠了不是,穩住了招牌,又將偷懶睡在櫃檯角的小二揪出來,訓斥了一番,放到門口又要他招攬客人。
小二捂着被揪紅的耳朵,心下里對這老闆又憎惡了幾分,要不是他還有家要養,鐵定不會在這裡受氣,這大晚上的,哪有人,有個鬼還差不多!
小二心裡還沒抱怨完,就見着一個模糊的人影現在店門口,臉上頓時心花怒放,走近了一看,嘿,還真有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