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爲了這一次的救援,奉臨沒少想辦法。
先叫得力的戍衛扮成刺客入宮打探虛實。數十名戍衛,很快就探知了哪一宮守衛最爲森嚴。得到準確的消息,便撒出懷裡的鴿子,儘速撤退。
因着戍衛裡有司徒石的人帶路,攻進皇宮容易了許多。也算是增加了不少勝算。
待到嚴鈺和司徒石得了消息,便直殺進宮來營救。
隨即,奉臨又讓奉掣領着人直接去搗毀司徒頑的府邸。令其腹背受敵,自顧不暇。
當然,最後一招,必須由他自己親自完成,那就是領着其餘的戍衛,繼續向車遲都城逼近。
天朝皇帝,光明正大的向車遲都城進軍。
司徒頑就只有做迎戰的準備。總不能兵臨城下,還在搗鼓那些旁門左道。
“大殿下,請您儘快決斷……”隨從焦慮的不行:“敵方的軍隊還在不斷的向都城前行,是否準備迎戰?”
“算你狠!”司徒頑咬牙切齒的說。“集中兵力,準備迎戰。這一仗,必須要贏,你附耳過來!”
“是。”
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闊別多日,嚴一凌總算是見到了朝思暮想的奉臨。
“臣妾拜見皇上。”
奉臨快步走過來,一把將她扶起攬進懷中。“碧兒,你知不知道,你讓朕擔心極了。”
嚴一凌伏在他的肩上,哽咽難平:“都是我不好,讓皇上擔心了。”
“朕有好幾次,都想策馬回宮,去看看你。可是每每上了馬,又狠心的繞着營帳轉了一圈就下來。車遲的事情沒有解決好,朕無顏回去見你。朕知道,因爲司徒頑的事情,讓你受了不少委屈。即便是懷着身孕,也要每日聽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語。”
說到這裡,奉臨的雙眼微微發紅:“碧兒,都是朕不好。在你最需要保護的時候,朕竟然不在你身邊。”
“不。”嚴一凌把臉埋進他的懷裡。“皇上現在,不是正在我身邊麼!我不管別人說什麼,我通通可以不看,可以不聽。只要皇上你相信我,又何來的委屈?”
奉臨略微用力的將她往懷裡圈:“朕答應你,打贏這一仗,我們就回宮。朕會陪着你踏踏實實的把這個孩子生下來。無論是皇子還是公主,朕都會和你好好的看顧着他長大。咱們,再也不要分開了,好不好?”
“嗯!”嚴一凌咬着脣瓣,用力的點頭。
“皇上!”外頭是程俊的聲音。
奉臨有些不捨得鬆開懷裡的佳人,好半晌沒有做聲。
還是嚴一凌晃了晃身子,從他懷裡慢慢的掙脫出來。“皇上,是程俊來了?”
“嗯。”奉臨點頭:“程俊,你進來。”
“是。”程俊應了聲,才掀開簾子走進來:“對方的軍隊已經在十里之外攔截。”
“好。”奉臨擰着眉頭:“朕等的就是今日。”
嚴一凌明白,若不是黃尚不確定她的安慰,也不會拖延至今纔打這一場勝仗。
大戰在即,即便是有什麼不妥,她也要忍着
不能說。於是,她決定隱瞞中毒的事情。
或者說,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把這件事說出來。
“碧兒,朕便在這裡,攻破車遲!”奉臨握着她的手:“這些日子,你所受的委屈,朕就在今日全都爲你討回來!”
“臣妾恭祝皇上大戰告捷,一舉破敵。”嚴一凌屈膝行禮,只覺得腰有些酸。
“皇貴妃。”楚月聽見營帳裡有女人的聲音,迫不及待的衝了進來。“真的是你,你平安回來了!”
“楚月!”嚴一凌有些驚訝:“你怎麼受傷了?”
楚月的頭上纏着厚厚一層白棉紗,笑容卻明豔動人。“小事情,我現在不是好好的站在這裡麼!幸虧你也沒事。”
“嚴鈺,朕已經吩咐他去下戰書了。等一會兒,你就能見到他。”奉臨打趣的說。
臉頰有些紅,楚月低着頭:“皇上只顧自己幸福就是,何必還要取笑楚月。這一刻相聚,不知皇上朝思暮想了多少日子。楚月可沒打趣過皇上一句。”
奉臨被她逗笑了:“你這丫頭,嘴皮子永遠是這麼利落。有你在皇貴妃身邊,朕總是安心的。”
“皇上。”營帳外,是奴才通傳的聲音:“和親王歸來見駕。”
“快請。”奉臨很是高興,和親王全身而退,必然是達到了目的。
果然奉掣一臉喜氣的進來:“臣弟恭喜皇上與皇貴妃團聚。司徒頑的府邸,已經插上了咱們天朝的軍旗。”
“好樣的。”嚴一凌不由得讚歎:“以爲躲在宮裡就行了,沒想到老窩讓人端了。和親王可真是一把好手。”
“皇貴妃嫂嫂過獎了。臣弟可不敢邀功,這完全是皇上妙計。”奉掣謙和一笑:“看見嫂嫂平安歸來,臣弟也就寬心了。”
算了算去,似是還少了些什麼。
嚴一凌總覺得不大對勁兒:“徐天心?皇上,您可曾尋回徐妃?”
她這麼一問,奉臨和奉掣的臉色便都不那麼好看了。
尤其是奉掣,臉上的笑容明顯的僵硬了起來。
“怎麼?”嚴一凌心裡咯噔一下:“難道是徐妃有什麼不測?你們可別瞞着我,告訴我實情。”
奉掣看了一眼皇帝的臉色,沉下頭去沒有多話。
“皇上,徐妃與臣妾情同姐妹,臣妾想知道她到底如何了!”嚴一凌有些着急,語調透着難過。
“唉!”奉臨太了口氣:“詳情,還是叫奉掣講給你聽。
“當日,徐妃以人皮面具做掩護,扮成我的模樣混進了司徒頑的府邸。接過被司徒頑識破,並以金針入體,操控她入宮行刺,殺了車遲國君。不光如此,她還將車遲國的傳國玉璽帶走了。正因爲沒有那個玉璽,司徒頑纔沒能順利登基。當日,我和馮靖宇一道入車遲皇宮,找了整整一日,都未曾見到徐妃。事後,我們多方打探,也始終不見徐妃的下落。至今仍舊沒有一絲風聲……”
“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嚴一凌是想說,既然沒有找到徐天心的屍體,就說明她一定還活着。“徐妃最擅長的就是於鳥獸蛇蟲
爲伴,懂得如何在荒野之中求存。她功夫不弱,又生就聰慧,一定是有辦法能度過這個難關。”
這番話,是說給奉掣聽的,何嘗不是安慰自己。
“未免有什麼差池,已經讓馮靖宇繼續去找她的下落了。畢竟也只有馮靖宇能爲她拔除體內的金針。”奉掣眉心裡皆是愁緒,也是怕徐妃會有什麼不測。
“報——”
外頭的戍衛忽然揚聲:“啓稟皇上,敵軍首領司徒頑親率軍隊前來應戰,已在五里之外。”
奉臨攥了攥嚴一凌的手,溫情脈脈又不失英偉氣概:“碧兒,乖乖的留在這裡等朕的好消息。”
“是。”嚴一凌溫然點頭。
“楚月,你留在這裡好好陪着皇貴妃。”奉臨像是把一件珍寶交給她一樣,那般的神色凝重,寄以厚望。
“是,楚月一定好好照顧皇貴妃。”
目送皇帝離去,嚴一凌心裡有些不踏實。她很害怕,司徒頑會利用她來要挾皇上。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的很想衝上去從後面抱着他。
好不容易的重逢,她不想讓皇上就這麼從她眼前消失。
“皇上……”她蚊音喚了他一聲,低低的,悶悶的,心裡很是不捨。
楚月輕笑了一聲,握住了她的手:“你呀,真是的。皇上一定會好好教訓司徒頑,給你報仇。等咱們贏了這場仗,你有的是時間和皇上好好說說話呢。”
“你說的也對。”嚴一凌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這帳篷是臨時搭建的,裡面的東西很簡陋。
戍衛擡了一張軟榻擱進來,恭敬道:“皇貴妃娘娘,這是皇上出行前吩咐替您準別的。請您安穩的歇着。”
楚月一聽這話,不由得笑了出來:“皇上真是……又雄才大略,又細心體貼。皇貴妃,你只怕是這天底下最有福氣的人了。”
“但願我能一直都是。”嚴一凌只覺得身上有些隱隱的不舒服。
“你是不是累了,好好歇一歇吧。”楚月看得出她很疲倦。“你放心,我會守在這裡。不過是五里之外,有什麼消息,我會叫醒你告訴你的。”
“好。”嚴一凌想了想,又問:“你知不知道馮靖宇何時能回來?”
“這個還真不知道。”楚月有些擔憂:“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還是……”
“不是,我就是怕這一天趕路,動了胎氣。這會兒肚子有些發涼。想來他看過了我才能安心。”嚴一凌不想讓楚月知道真相。
“這好辦,我知道怎麼聯絡馮靖宇。我現在就去試試看。”楚月的笑容很溫暖。
嚴一凌忽然覺得,身邊有她在,有皇上在,再難熬的日子都會變得簡單平靜。哪怕五里之外,戰火紛飛,而她在這個小小的營帳之中,也只能覺出溫暖來。“有你真好。”
“傻瓜!快睡吧!”楚月心裡有些不踏實。她知道皇貴妃不會僅僅是想看看胎象如何。司徒頑是什麼樣的人,她心裡有數。出了營帳,她緊忙召喚了個戍衛:“把去把鴿子撒出去,想辦法把馮太醫找回來。刻不容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