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爭吵相當激烈,順六公公端着剛泡好的茶水,不知道進還是不進好。
烏純純亂髮泄了一通之後,猛然間覺得自己越來越女氣,換做以往,她都不屑與女人吵架的,怎麼現在會莫名其妙的與他人吵架了。
思及到此,她又覺得自己做的太過火,實在不是自己的本性,應該說,自懷了孕之後,她的本性就開始的變化。
孟嬌嬋站在裴依錦的身邊,委委屈屈,眼淚就跟不要錢一樣,嘩啦啦的就流了下來,邊流還邊控訴道:“妹妹知道姐姐心裡難受,可是事情都發生了,姐姐你難道就不能體諒我一下嗎,這後宮,並不是只有姐姐一人,還有衆多妃子,她們敢怒不敢言,都說姐姐霸佔着皇上不撒手,恃寵而驕,妹妹我還縷縷勸解她們,那是皇上喜歡姐姐,叫她們不要心生妒意,可是姐姐今日,讓妹妹我真的很傷心,難道姐姐要在後宮中背上一個妒婦的罪名嗎?”
一席話說的烏純純一愣一愣的,這好的壞的全讓孟嬌嬋一個人說完了,最後連妒婦都出來了……莫非她真的成了妒婦。
烏純純轉眼看這裴依錦,滿眼都是問號?
裴依錦聳了聳肩,見戲劇終於演完,才涼涼的說道:“朕其實很委屈啊,就這樣莫名其妙多了一個孩子,讓朕很操心。”
恩?這算是什麼回答……
“皇……皇上,難道是嫌棄妾身肚中的孩子不成?”孟嬌嬋先一步反應過來,厲聲質問。
裴依錦摸了摸孟嬌嬋的頭,懶散的回道:“朕甚是懷念小時候的嬌嬋,就像一朵純潔的白蓮花。”
“現在我也是啊,阿錦,爲什麼我懷了你的骨肉,你還這樣對我!”
這一次,孟嬌嬋是真的哭了。抽抽搭搭,泣不成聲,很有一種快要暈過去的感覺。
烏純純的腦袋在打結,她不知道裴依錦腦袋裡賣的是什麼關子,但是,裴依錦貌似對孟嬌嬋並沒有傳言的那麼上心。
“嬌嬋,信佛的你,應當知道,撒謊是要遭報應的。”
噗……
烏純純想笑又不想笑的着臉,裴依錦果然還是裴依錦,說話從來都是不留情面的。
孟嬌嬋猶如被雷劈了一樣,滿眼的淚花全然變成憤恨,她直指裴依錦道:“阿錦,我對你情真意切,你卻如此待我,好,好!終有一日,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
說完這段似是而非的詛咒,孟嬌嬋就提起裙邊,抹乾眼淚的跑了出去。
烏純純傻不兮兮的看着孟嬌嬋的背影,在她心中爲她默默的哀嘆,問世間情爲何物,答曰:廢物!
“蠢蠢啊,你在看什麼。”
烏純純動了一下耳朵,感傷的說道:“皇上,會不會有那麼一天,你也會這樣對我。”
裴依錦妖孽的一笑,附在烏純純的耳朵旁,輕聲道:“難道說,我沒這樣對過你。”
啊哈?
烏純純猛的一扭身,脣瓣擦着裴依錦的面頰而過。霎時,她扭頭的動作僵硬。
裴依錦好笑的直起了身,摸了摸烏純純的頭,緩步走到了書桌前,繼續看着奏摺。
烏純純心中的滋味算是色彩繽紛,大家都老夫老妻了,爲什麼親了一下,她會心亂如麻,有歡喜,有甜蜜,還有一點點的洋洋得意。
等從竊喜中反應來時,順六公公的茶已經端了進來,並且還細心的替他們關上了門。
烏純純蠕動了一下嘴脣,害羞的說道:“那個……”
“呀,沒想到蠢蠢這一次,這麼快就回過神了,朕以爲你要在那個位置站到地老天荒了。”
烏純純的臉頓時通紅,不過更多的是氣紅的,裴依錦這廝的嘴巴,有毒。
不過瞬間她又明白到,剛剛裴依錦說的那句話的意思,‘難道說,我沒有這樣對過你’,他丫的,貌似從始至終,裴依錦都是這樣對她的,只是在於承受的能力,就算裴依錦做再過分的事,她還是會屁顛屁顛的跑到他跟前湊着,但孟嬌嬋就不一樣了……
這也同時反映了一個問題,臉厚的人往往比較吃香。
“咳咳。”烏純純看着裴依錦在奏摺上圈圈又叉叉,不想打擾,但還是忍不住打擾道:“皇上,那個……你真的讓孟嬌嬋懷孕了?”
有了第一次的鋪墊,沒了孟嬌嬋在場,裴依錦答的很爽快,“朕不知道!”
“這怎麼會不知道,你們不是……”上過牀?
裴依錦放下硃筆,手撐着腦袋說道:“朕那是舊疾復發,喝了孟嬌嬋端來的水,便不省人事,醒來時,便見她躺在朕的身邊,朕確實不知。”
烏純純有些吃驚,以裴依錦警惕的性格來看,孟嬌嬋的水做了手腳,肯定會發現,但是沒有發現的話,只能說明,他的舊疾是相當的嚴重。
“那……那,孟嬌嬋肚中的孩子?”
“蠢蠢啊,你問這些東西是出於嫉妒了,還是出於對孟家即將掌控後宮的擔心了?”
烏純純茫然的看着裴依錦,他的眼睛一直很漂亮,不笑時,眼睛透亮中透着睿智的光,笑時,透亮中透的是睿智的精光,而此時,就是透着精光。
烏純純再三掂量即將說出口的話不會觸怒裴依錦之後,才緩緩道:“妾身覺得如果孟嬌嬋懷了皇嗣,會對皇上和烏家都不利,孟家有了皇子,在朝堂上肯定就更加飛揚跋扈,到時候……”
“蠢蠢啊,難道不是因爲你心底的嫉妒嗎?”裴依錦對烏純純的回答顯然不滿意。
烏純純扒拉了一下嘴脣,低頭悶聲道:“皇上,要是說因爲嫉妒,會不會被你用七出之條的妒,給打入冷宮,永世不得超生啊!”
裴依錦長嘆了一聲,恨不得掰開烏純純的腦袋,看她裡面到底都裝了些什麼石頭。
“純純啊,如果你早點明白自己的心意,或許朕就不用這麼累。”
烏純純不懂的看着裴依錦,她明白自己的心意,跟他累有什麼關係嗎?
“皇上,當皇帝是很累的,但是你也不能把這個屎盆子扣妾身的頭上啊,妾身現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還不給皇上添亂,你的累應該跟我沒關係吧!”
……
裴依錦覺得女人是這世界上最難懂的物體,簡直比看經書更加的讓人費解。
“那你到底是嫉妒還是不嫉妒?”裴依錦陰沉的問道。
烏純純當然也瞧見裴依錦火了,於是連忙順着他的心意說道:“當然嫉妒,嫉妒的不得了,皇上,你不知道,你讓孟嬌嬋懷孕,妾身天天吃不下飯,睡不着覺,腦袋裡面全是皇上與孟嬌嬋之間的事情,要不是妾身自制力強,說不定水淹這居佛殿都有可能。”
裴依錦聽着烏純純這虛虛實實的假話,佯裝的怒意漸漸變成無奈,雖然她說的話是他逼的,但是有些人不給她屁股一鞭子,她永遠不會說好聽的話。
看着裴依錦的面部表情緩和,烏純純又一次壯着膽子問道:“皇上,你說孟嬌嬋會不會根本沒有懷孕?”
雖然這句話不應該問裴依錦,因爲怎麼問都有種違和感,但是烏純純還是堅信裴依錦能給出正確的答案。
裴依錦溫柔的一笑,身體往後一仰,靠在了椅背上答道:“純純啊,難道你不信朕?”
“這跟信不信你有什麼關係嗎?”烏純純納悶的回答。
裴依錦猛地起身,快步走到烏純純跟前,挑起她的下巴,兩人雙目對視,烏純純都能從裴依錦的瞳孔中看見自己的癡呆的表情。
“朕只對你一人有感覺。”
有感覺……
噌……烏純純乾白的臉瞬間變成了一個小蘋果,裴依錦啊裴依錦,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裴依錦,說話都這麼的露骨。
“皇……皇上,就算你的對我一個人有感覺,也不排除,其他女人在你身邊,你對其他女人也有……感覺啊?”
裴依錦的臉立馬黑了半圈,烏純純這個‘感覺’很有深意啊!
“蠢蠢啊,以後少看些豔本。”
“這跟豔本……難道皇上說,只對臣妾有感覺,這個感覺是指情感上的……”烏純純語氣上調,表情開始惶恐。
裴依錦邪魅的一笑,曖昧的問道:“不然,純純以爲,朕說的有感覺,這個‘感覺’是指哪裡的‘感覺’!”
這……誤會就大發了。
烏純純喉嚨動了一下,順當的吞嚥了一口口水,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將裴依錦抱住,她知道此時的氣氛做這個動作是不對的,但是唯有這樣才能掩飾她那種卑鄙下流想法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