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分兩路,邢開天和孟劍興沖沖的跑去放火,而烏純純悄兮兮的去找段羽,在他們各幹各事時,塔努部多兒的人也在找他們。
在得知烏純純被人放走的那一刻,蒙多首先想到的是,塔努部多兒內部出了奸細,不過大家都是一同征戰沙場的,論奸細的可能性,只能出現在留守的人身上,再想想最有可能的人,蒙多無疑首先懷疑的就是段羽,可惜段羽早就不在自己屋中。
這前後出事,讓蒙多一陣煩躁,他一邊派人去找段羽,還要派人去找烏純純,自己還得兼顧戰場,可謂一心三用。
戰場中,鐵木多得早就站在了中心位置,他那魁梧的身材,健碩的肌肉,圓盤的大臉蛋,無疑成了元豐人的活靶子,可是箭射到他面前時,那些箭就好像碰到了堅盾,直接掉落。
懂的武功門路的幾人紛紛命令叫不要再射了,他的武功深不可測,這樣射過去也是浪費弓箭。鐵木多得大笑了好幾聲,但眉眼中盡顯失望。
烏純純拖着病歪歪的身體,走路顛簸,行動緩慢,能避就避,能躺就躺,好不容易看到一個像段羽的女子鬼鬼祟祟的進了一個棚內,她眼珠子一轉,拿出邢開天的軍師令牌,命令守門的兩人退下。
守門的兩個盯着烏純純許久,只覺哪裡見過此人,可是確硬是想不起來。不過,她既然拿着軍師的令牌來下令,估計也是軍師的心腹,見過一兩面也屬正常,於是乎兩人對視一眼,集體便離開了。
烏純純邪魅的一笑,沒想到邢開天在塔努部多兒的權利還是蠻大的,拿這個象徵身份的令牌比拿他那把菜刀要實在的多。
背後忽的傳來幾聲搜查聲,烏純純想都沒想就鑽了進去,偌大的空間,卻只有兩人在裡面,烏純純穿着塔努部多兒士兵的衣服,嚇的正在做虧心事的段羽低着頭乖巧的站在一邊。
烏純純駝着背,在段羽身邊轉了兩圈沒有出聲,段羽沒有擡頭,所以根本不知道在她身邊的是烏純純。
烏純純摸了摸下巴,開口道:“你在這裡找什麼?”
“烏純純。”還未擡頭,段羽就從聲音辨別的了來人。
烏純純也沒打算隱瞞自己,運氣好的時候,天上都會掉餡餅,而她今天的運氣簡直就是爆表,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自己想要找到的人。
“我問你在這裡找什麼?”
段羽道:“我憑什麼告訴你。”
烏純純‘嗤’的笑了一聲,一把大砍刀直接架在了段羽的肩上:“你聽過風水輪流轉嗎?你聽說過一報還一報嗎?你有沒有覺得我現在架刀的姿勢跟你的當初把刀架在我脖子上的趨勢是一樣的。”
段羽倔強的扭過頭,陰沉的說道:“烏純純,你還不明白嗎,你是殺不了我的。”
“哦,我爲什麼殺不了你。”
段羽用‘明知故問’的眼神看着烏純純道,“你這人的軟肋就是根本對女人下不了手,想當初,王木晴陷害你多次,你還是把她放出了宮,孟嬌嬋那樣對你,也頂多是被關進了冷宮,再想想孟太后,作惡多端,利用權勢,殺了你的孃親,可現在人家還好好的活在世上,修佛養心,就連我,要不是你一讓再讓,我也不會有機可乘,現在你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跟我說‘風水輪流轉’‘一報還一報’,不是在搞笑。”
烏純純泰然,沒想到‘世上最瞭解你的還是你敵人’這句話竟然是真的,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顯然,段羽說的都是對的,她確實對女人下不了手,她本着女人是要好好呵護,好好愛的原則,從來都對女人下不了手,就算是責罵也表現的窩窩囊囊,根本提不起氣。
段羽將烏純純架在脖子上的刀用手推了出去,跟抓到烏純純把柄的一樣自豪,悠然的繞着烏純純轉圈道:“沒想到你還神通廣大,竟然從牢房裡逃了出來,而且,被打的那麼慘,現在還能站在我的面前,用刀威脅我,烏純純,你真是了不得,我怎麼就覺得你就想一隻打不死的蟑螂。”
烏純純迴轉過身,笑着道:“錯,我不是蟑螂,相比蟑螂,我更喜歡別人說我是一顆雜草,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呵,給你一點陽光你就燦爛。”
話一落,一把短刀直接插入烏純純的腰腹,幸而烏純純早有防備,輕鬆的抓住了段羽的手,將她的手往後一扭,段羽角眉一橫,另一隻手又是一拳,這一拳倒是打的虎虎生風,也出乎烏純純的意料,不過對於久經戰場的烏純純來說,還是稚嫩了一點,兩手被束,段羽只能無力的反抗,最終咬牙放棄。
“我曾聽聞,說段家的女兒段羽文武雙全,稍遜孟嬌嬋一籌,可是在宮中除了看她小有文采,卻從未見她有什麼武藝,今日一見,果然……乃花拳繡腿,上不了檯面。”烏純純將段羽往前一送,段羽果斷摔了一個狗吃屎。
段羽惡狠狠的回過頭,陰笑一聲,正欲大叫,就被烏純純一巴掌摑在了嘴上。
這一巴掌,打的段羽頭暈目眩,更加的不可思議。沒想到平日裡對女人憐香惜玉的烏純純竟然會對女人動手。
“你……”
“你叫啊,你叫啊,你要是再叫,我就打爛你的嘴。”
烏純純那一巴掌,下手力道極重,她默默的把手背到身後,不讓段羽看見她手上的傷口炸裂流血。
段羽因爲那一巴掌,果然不叫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她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烏純純,你到底想做什麼?”段羽微怒。
烏純純兩眼彎彎,蹲在地上,聽着外面奔跑而過的腳步聲,悠悠說道:“你拿虎符的真正目的,真的是爲了榮華富貴。”
段羽呼吸一窒,不敢直視烏純純的雙眼。
“你這話什麼意思?”
烏純純盤腿而坐,用手抹了一把臉道:“我從很久……到底是多久,我忘記了,就是很久很久之前就在懷疑,這整件事幕後的主使到底是誰?”烏純純頓了頓,看着段羽的雙眼繼續道:“所有的事情恰到好處,我要查的東西順風順水,雖然這其中有裴依錦的功勞,可是有些事真的無法理解,就比如說,悟淨大師因孟太后想要皇位,所以才造就了一大場事情,可惜,到頭來,兩人在殿中和解,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真的就不了了之嗎?”
段羽眼神左躲右閃,最後看向地面,又問了句:“什麼意思?”
烏純純眼神晶亮,就好像天空中的星星,不停的閃爍,“爺爺說我大智若愚,說白了,就是簡單的事,我看不透,複雜的事,反而看的比誰都明。如果我想要我的孩子或者愛人成爲皇帝,只要殺了旁嗣,便可從小登基成皇,可是悟淨大師確把裴依錦養的既聰明又武力超羣,說他矛盾也好,說他仁義之心也罷,面對私利,誰樂意把他人的孩子養大成人,還製造那麼大個計謀,明知道事情真相會暴露,還義無反顧的往火坑裡面跳。”
“雖然你說的確實有道理,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烏純純無奈的一笑道:“有,或許那時我想不通,現在我好像想通了,大家都是被利用了而已,悟淨大師爲了一些過往,故意把所有的疑點都引到他的身上,他與孟太后確實相愛,可那時在大殿,確模棱兩可的說造反一事,難道不覺得奇怪?還記的那方絲帕,是你與王木晴的暗語,王大人不可能知道先了好幾個輩的先皇的事,而王大人若是知道這個事,不可能不告訴孟丞相,孟丞相若是知道,早就洗劫了法華寺,但事實證明,法華寺一直安然無恙,這一點,只能說明,知道虎符藏在法華寺的只有王木晴和你,你們兩個乳臭味乾的小丫頭,從何得知,就只能問問你們自己了。”
“我……”
“噓,聽我說。”烏純純用手指豎在自己的嘴脣中,一吐爲快道:“你,王木晴,貳歌,孟丞相,悟淨大師,蒙多布爾還有更多更多被牽扯進來的人,每個人的目的都是一個,那就是元豐,你與王木晴想要的無非是自由和權利,王木晴得到了,而你沒有,當我把你帶回將軍府時,王木晴離去時說,只要你在做不利我們的事,她一定不會放過你,這句話明顯已經說明,你有可能害我們,而現在事實已經擺明,你確實害了我,可是她一個女人,怎麼不會放過你,她打不過你,罵不過你,咬不過你,她有什麼能力不放過你。唯一的可能是,你們背後還有一個人,而這人才是真正的策劃這場造反的人,你……應當知道是誰?”
段羽趴在地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烏純純,既然你看的這麼透徹,你去問王木晴啊,你問她,她不會不告訴你的,你問我,你以爲我會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