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縣位於徐州南部，幾乎與揚州毗鄰，雖不算最爲富饒之地，但也算是塊不錯的地方了。
按理說，居住在這裡的百姓，生活過得應該不錯。但就他們一路走來的情況來看，百姓們過得，似乎也不怎麼樣。
至少，不如他們設想中的那般好。
“師弟。”唐瑾環顧一圈周圍的情形後，又把視線落回了凌子墨身上，“比起你上次來看的情況，如何？”
凌子墨眯了眯鳳目，冷冷道，“大不相同。”
兩次來河西，兩個不同的身份，所得到的，也是兩個不同的答案。
“你上次來，看到的是什麼樣子？”汐瀾好奇道。她也知道那幾****早出晚歸，不過那時，他是與安德順一起出去的。而她，根本不曾入他的眼。
“裝出來的樣子。”凌子墨挑眉，“從他們表現出來的生活水平，到人的精神面貌，變化都很大。”
“上次我來時，問起什麼他們都說好。”他一邊說，一邊示意他們去看周圍，“現在再去問，答案或許就不一樣了。”
“正好口渴了，走，我們去問問。”唐瑾說着，就當先一步去敲開了一戶較爲偏僻的大門。
“幾位這是…？”開門的老婦狐疑地打量眼前幾人。
唐瑾輕笑着道，“奶奶，我們幾人趕路路過這裡，因天氣炎熱，來討口水喝。不知，您方便與否？”
“原來是這樣。”老婦人笑道，“幾位快進來吧。”
說着，她就打開了大門，將幾人迎了進去。安排他們在屋內坐下後，她便去廚房取了幾隻碗，挨個倒了水，遞給幾人。
“奶奶，我看你們這兒，似乎有些蕭條？”汐瀾捧着碗，狀若無意道，“河西縣地理位置還不錯，這幾年也沒聽說鬧過什麼災害，怎麼…？”
老婦在一旁坐下，嘆息道，“唉，幾位不是本地人，自然不知我們這兒的情況。”
汐瀾疑道，“難道我說得不對？河西縣收成不好，或是遭過災？”
“姑娘說是說得沒錯。”老婦神色黯然道，“只是比天災更可怕的，是人心吶。”
“人心？”汐瀾蹙眉，“您的意思是…”
“咱們這裡啊，雖不敢說富足，但自給自足，還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但是官府，卻以各種莫名的理由，索取了我們大半的口糧。”
老婦低聲嘆息道，“按照他們這徵收的辦法，咱們能吃上飽飯已實屬不易，哪裡還敢奢想好生活？”
“這些當官兒的貪贓枉法，增加百姓負擔，就沒有人來管嗎？”汐瀾氣惱地問道，“難道，就一直沒人來查過？”
她知道不是沒人查，比方說凌子墨就來查過一次。可爲什麼有人來查，他們卻不願意說出真相？
“當然有。”老婦人無奈道，“每年都有人來詢問情況，但大多數，都是他們自己的人來做做樣子罷了。少數幾個真有心管的人，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汐瀾急道，“你們怎麼知道起不了作用？若是他們上報給朝廷…”
她話未說完，便被老婦給打斷了，“姑娘，沒你想得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