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尋

找尋

多憂在正午時被送回春柳院,打手們架着胳膊將他拖到房中扔在地上就走,隔壁的多澤聽聞動靜慌忙出門去看,見此情形,朝打手的背影狠瞪幾眼後才抱起多憂送回牀上,隨後用關切的目光上下打量他。

映入瞳孔的並不是鮮血淋漓渾身慘狀,而是乾淨整潔氣味芬芳,除了臉色比往常更白以外,其他沒有什麼任何異常,多澤非常無恥的詫異了。

他本想着多憂落入集變態的手裡,就算不少條胳膊也得斷條腿,現如今完好無損,那昨晚掛念的一夜未睡豈不是白操心,既然沒有受罪那就是享福咯。

多澤如此想來,剛纔還一臉擔心的神色瞬間平息,也不顧多憂能否聽見出聲叫嚷

“喂!喂!”

多澤見他沒反應,乾脆用手背輕拍他的臉頰,皺眉嘟囔“老子等你一宿未睡,你倒好,連眼皮都不擡一下瞧瞧,那集大爺有多厲害能把你弄成這樣?”

但凡事情只看外表,裡面不深入細探是必然出錯的,多大倌人雖說是被肉眼所騙,但還有閒心有臉面抱怨別人,可謂挑其錯處而不思自身,一個賤字即可總結。

正所謂一人做事一人擔,我打的人我來救,我弄的傷我來包,這不,多憂剛送回院,集權那邊不放心又派人來問

“他怎麼樣了?”

多澤一見外人立馬換上恭敬的表情

“有勞您掛心,無妨的”

僕人用非常驚訝的眼神看看多澤,狐疑問道

“真的無妨?那個。。。那個沒了。。也無妨?”

“什麼沒了?”

“呃。。沒什麼”僕人偏頭咳嗽兩聲,心裡思量對方還不知道,自己也沒必要找麻煩出言解釋,直接跳過問句把集權交代的都說出口

“跟你講明白,不要給他喝水,就算是水果也不行,飯菜之類的越幹越好,若是實在渴的不行了少啜一口也可以”

多澤聽得一頭水霧,乾貨對於小柳們可是大忌,正欲開口詢問,僕人卻掏出幾包東西扔給多澤接着說

“這包內用,這包外敷,藥末給他兌水攪拌成糊糊狀灌下去即可,還有,切記不要太稀”

“說來說去就是不能喝水咯”多澤將手中的藥包左右看看,萬分不解“爲什麼不能呢?外用?也沒瞧見他受傷啊?”

僕人一副欲說還休的模樣,只丟下一句“你自己看”便急步匆匆的走了。

多澤放下東西便去探望多憂,揉揉一腿

“沒斷啊”

又捏捏他的胳膊“也沒斷啊”難道是內傷?多澤想着便去脫他的上衣,邊脫邊調笑

“睡的香吧,多倌人您美夢成真,終於等到大爺我。。”

話還沒說完,他就目瞪口呆的無言了。

只見多憂雪白的胸膛印有兩圈粉嫩的肉頭展露在眼前,呼吸帶着胸腔緩慢的起伏,蒼白的俊臉眉頭微皺,一副隱忍的樣子,多澤不敢置信的伸手摸一摸,修長的玉指扶過微涼的肌膚,此情此景是絕對的迷亂場面。

突然,多澤一拍大腿,怒聲說道

“他大爺!你這不是好好的!既沒缺斤少兩也沒少肉!他腦袋怕是被驢子踢了!送什麼外敷內用吃乾貨!還不讓喝水,擺明的整你!整的你便秘堵塞不能接客!”

多澤一人自說自爽,完全沒有注意音調高低的變化,嗓門越吵越大,多憂雙耳被炸的轟轟作響,朦朧的意識逐漸清醒,下身的感官如熱浪般涌上大腦,徹心徹骨的鑽痛震的全身輕顫,可憐的多憂剛被吵醒不過片刻,這會又快疼暈了,多澤聽到他輕微的哼叫,總算閉上嘴,斜眼鄙視

“好小子,捨得醒啦”

多憂正處於半模糊狀態,眼都不睜開始叫疼

“疼什麼疼,又不是頭一次”

多憂不理會他的諷刺,翻來覆去不停的叫,叫來叫去就那麼幾個字,多澤聽的心生厭煩,一股噁心涌上感官,總覺的多憂故作矯情博取關心,多澤二話不說瀟灑轉身準備離開,誰知剛到門口

“水。。水。。”

終於換了臺詞,多澤眉頭一皺,當作沒聽見摔門而去,過了片刻,他終究拗不過良心折回來,善意大發是好事,可轉臉就把僕人說的告誡拋到九霄雲外,還是有些過分了,他抱起多憂灌了兩壺茶水,隨後安然離開。

集權側身躺在竹製搖椅上,金絲摺扇輕蓋臉龐,爲此遮擋毒辣的陽光,前來稟報的僕人看不透他臉色如何,不敢造次,先前想好的討賞話語還是不說爲妙,僕人心裡咒罵幾句,面上卻恭恭敬敬

“老爺,小的回來了”

集權一動不動像是沒聽見。

睡着了?僕人本想開口在叫,卻被一旁陪同的管家使眼色打斷,豆子嘴動音不出提醒他直接說,僕人倒是個識相的貨色,當機立斷

“回老爺,您交代的事兒小的全辦妥了”僕人偷眼瞧瞧,見集權還是沒反應,強烈的失落感擴散開來,跑了腿幹了活,得不到主子的賞就算了,現如今連一句話都沒有,真是奉上熱臉貼屁股,僕人心情不佳,語調也跟着變低沉

“老爺若無其他交代,那小的就先行告。。。”

“等等”集權拿開摺扇,起身半坐,不知是陽光照射過於刺眼還是剛剛小睡過,眼簾半張一副懶散的模樣,連問語也顯得漫不經心

“他怎麼樣?”

僕人聞言表情迅速轉變,速度之快,若是多澤見了也一定甘拜下風,剛纔死寂沉沉這會笑容滿面,朝集權拱手道

“人還在牀上躺着呢,是暈是睡小的也沒法分辨,不過,看樣子不會出什麼差錯,老爺您不必記掛”

“不必記掛?哼”集權輕笑幾聲,隨後雙臂大張伸懶腰,又朝僕人勾勾手指示意他過來,那僕人以爲有何好處,屁顛屁顛的靠近,果然不負所望,得到集大爺修長五指一巴扇

“看樣子?你看誰的樣子?!連他是暈是睡都不知道,出什麼問題又怎會知道?!吩咐你去照看他如何,難道就爲你一句毫無輕重的屁話!”

僕人單手捂臉,跪在地上吐不出一言一字,豆子慌忙出來當和事佬,好言勸說

“老爺何必爲此小事動氣,若是放心不下,等會小的親自去看一趟,可好?”

豆子此言正中集權心意,僕人又非常適時的出聲求饒,不等集權開口就連滾帶爬逃離當場。

集權滿心火氣無處撒,也懶得較真,悶頭栽進搖椅來回晃盪,情緒如身體一樣抖動不止,過去,心無雜念耍人取樂的集大爺,現如今終於自食其果遭到報應。

有句話說的好,叫自作虐不可活,集權還真有想死的心,後悔的想死,折磨多憂的時候是痛快舒坦了,而後呢?那小子若是扛不過來一命嗚呼,雨而怎麼辦?若是無人照看,雨而也跟着一命嗚呼怎麼辦?!如此說來,豈不是自己親手成全他倆做一對亡命鴛鴦,鴛鴦。。。鴛鴦?!

“不行!”

集權“噌”的一聲坐起來,連帶着搖椅猛然晃動,他重心不穩被掀翻在地,一旁的豆子嚇的嘴巴大張,慌忙去扶他

“老爺!老爺您是怎麼了?!”

“怎麼了!哼”集權站起來,胸膛劇烈起伏“他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就算只剩一把骨頭也得葬在我家祖墳裡頭!豆子!”

“嗯!”豆子正幫集權拍屁股上的灰,聽他這樣一叫立馬停手“老爺您有何交代?”

“找雨而!把他給我接回來!”

“接他回來?”豆子面露難色,扭捏一會纔開口“老爺,您可想清楚了?賭約上不是。。。嗯。。。真接?”

集權陰着俊臉不做回答,豆子心裡明白,若是在說廢話可能會有滅頂之災,當即閉上嘴一言不發,正準本回身離開,集權這廂卻如放炮般噼裡啪啦開說一通

“賭約?哼,本大爺當然會遵守賭約,當初說的是讓雨而毫髮無傷回來,回的地點是集府,到時候我把他接到外面住,不回集府,這算不算毀約?”

豆子無比汗顏,微微點頭“當然不算”

“救他的人如何大踩鞝稅悖餼浠壩邪也荒芫人畝ㄒ迕矗俊

“不包含”

“所以”集權舒心一笑,拍拍豆子肩膀“還傻站着,快去找!”

豆子應聲奔出,如出籠的小鳥瞬間飛的了無蹤跡。自從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鑑,豆子自然不會蠢到在去一趟玄東街找雨而,順藤摸瓜纔是英明舉動。

他直接前往春柳院,打算從多憂口中套出雨而下落,這樣做既輕鬆又快速,若是多憂閉嘴不從,怎麼可能不從!給他幾千票子,別說雨而在哪,就算問他雨而穿的什麼裡褲,他也一定會說!

豆大管家主意打定,榮譽感瞬間爆發漲滿,爲顯闊氣,還不辭幸苦的跑回帳房隨手卷走一打票子,又特意叫車伕趕出集大爺的御用馬車,豆子知道雨而手腳皆斷,等會兒找到他也好坐車回來,如此思前想後準備妥當,豆子這才勇登上車,一路搖搖晃晃風風光光駛向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