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碧桃是小姐從雲府帶來的貼身丫環,她對小姐關心還來不及,絕不可能加害小姐!”小桃紅急了,顧不得眼前的人是不是皇上,撲嗵一聲,跪着替碧桃說話。
俊眉一皺,軒轅澤並沒有說話,只是沉聲道:“朕知道。華恆,皇后現在怎麼樣了?”
“回皇上,幸而發現及時,爲臣替皇后施了清毒去熱的銀針,此時娘娘的脈像已經穩定,只是這幾日還需小心照料纔是。”。
“嗯,那你立即去查查那些藥渣成份,看看其中多了什麼藥物。”點了點頭,軒轅澤吩咐完華恆,便徑自坐到雲清牀邊,看着她比之前又蒼白幾分的臉,俊眸緊眯成一線。
轉頭看到碧桃依然在那裡呆愣,冷冷地又道:“還愣着作什麼,趕緊隨華太醫一起去。”。
“是!”碧桃眼眶一紅,有些自責地看了牀內的小姐一眼,忙一福身,跟着華恆退出內殿。
“五弟,朕要多謝你這樣關心雲清,幾次來若不是你趕至及時,怕是雲清的情況便不容樂觀了。”眼睛看着牀上沉睡的人兒,軒轅澤伸手憐惜撫上她的臉寵,而後起身淡淡地看軒轅逸一眼,分不清是真謝還是假意。
“皇上國事繁忙,臣弟能爲皇上分憂解勞已是榮幸,豈弟不敢居功。”明明說着客敬的話語,可是當二人眸子相對時,那種讓人發涼的寒意卻是濃濃地在殿內散開。
讓小桃紅很是識趣地低埋下頭,不敢看二人之間擦碰出的森冷火花。
“朕想借華恆幾日,不知五弟可肯?”淡淡一笑,軒轅澤看着這個越來越冷淡的五弟,對他竟然對雲清如此特殊的關心,心中不由冷笑。
他的五弟,這個集母后與父王寵愛於一身、曾是天闕公認的神童皇子,卻在一次意外的受傷中,成了一個沉默寡言的孩子。
一晃多年,無論母后給予他多少的關懷,他卻始終清清冷冷,甚至連對自己也一併排斥。
對這個五弟,向來重孝的他很是不屑。
只不過一場意外,他卻始終耿耿於懷,傷已傷人,將母后這麼多年來的彌補視若無睹;硬生生地無視母后的哀傷,硬是拒絕着所有人的關愛,甚至拒絕與任何人交流。
對於他在十二歲那年遣走了一宮的宮人,獨自住在空蕩蕩的寧心宮之舉,軒轅澤只覺可笑。
一個爲了一件意外之事而一直耿耿於懷的人,不管他多有才,也不管他多優秀,始終登不得大雅之堂。
“皇上只須吩咐一聲,臣弟不敢不從。只是臣弟還希望皇上,日後一旦查出了下藥之人,能稟公處置。”清冷的眸光沒有任何的波動,在軒轅澤冷冷的注視下,軒轅逸只是微一含首,而後眸子一揚,先聲告退。
那離去時的最後一句話,讓軒轅澤心房一跳,有些怔忡當場。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他的眸子驀然一收,手心也緊緊地攥起。
……
當夜,朱華宮中錦燈高照,暖香閣內更是流光豔彩,讓殿內人的周身都鋪上一層淡淡的彩光,恍若仙幻。
“皇上駕到!”一聲長長的尖唱,讓侍立在宮門的宮女太監聞聲齊齊下跪,紛紛恭迎着皇上駕臨。
早已打扮得光彩照人的何若婉也盛妝出來迎接,一掃平時小鳥依人的模樣,眉眼間帶了份輕淡的疏遠之色。
“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恭身一福,何若婉低垂着頭,態度恭謹,與平時的欣喜嬌俏模樣判若兩人。
“婉兒快快請起,外頭風大,切莫着涼了。”軒轅澤笑着伸手託上何若婉的身子,卻被她有些條件反射地向後退開,恭敬地說一聲“是”,便請着他進殿。
俊眉一挑,軒轅澤看着有些異樣的婉兒,也沒有再親近,只是邊走邊問道:“婉兒可是在生朕的氣?”。
“臣妾不敢!”淡淡的聲音,卻透着掩不住的悲涼。
“還說不敢,你這樣子,分明是責怪朕幾日都沒來看你,是麼?”微笑着再度將她攬進懷中,他笑道:“朕這不是過來了嗎,再這樣板着臉,朕可要生氣了。”。
“皇上……”軒轅澤聲音剛落,何若婉便軟軟地偎地他的懷中,身體有些控制不住地輕顫起來。
“怎麼了?”一進到殿內,他揮手遣退衆人,輕輕地扳過她的身子,看着她淚溼一片的面龐,心還是忍不住地憐惜。
“皇上是不是不愛婉兒了?”抽泣着掏帕拭淚,何若婉哭得楚楚可憐,讓人生嘆。
眸光一掃殿內的擺設,看得出精心佈置過一番,只是此刻,卻再沒有聞出日間的獨特香氣,讓他不由俊眉微擰,懷疑自己是不是日間誤會了婉兒。
此刻又見她哭得如此傷心,不覺放低聲音,柔聲安慰道:“怎麼會?朕說過朕會永遠愛你,婉兒今兒個怎麼這樣多愁傷感!看,都哭成這樣?”。
他接過她的繡帕,輕柔地替她拭淚,直看着她哭紅的眼睛,終是不忍地將她擁入懷中,輕哄道:“看婉兒哭成這樣朕也心疼,告訴朕,婉兒到底因何而哭?”。
“嗚,皇上還說永遠愛臣妾,可是皇上今日卻對臣妾生份了。皇上,是不是臣妾哪裡做得不好,讓皇上討厭了……嗚嗚,皇上來臣妾這裡從來沒有翻過一次牌子,可今日你卻讓常樂公公送來臣妾的例牌……”聲音一陣哽咽,何若婉哭得說不出話來,那傷心的樣子,卻也不是虛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