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母后只看過芳菲給帶回的那首詩,叫作什麼茶來着?”司徒纖玉微微擰眉,轉頭一看身邊的芳菲,便見芳菲立時代爲念出:“回太后,是《明清茶》!全詩是:人世有代謝,往來成古今。世間多少情,盡付此清明。”。
“對對,看看,作得多好,讓哀家想起,這首詩都可以用在祭祖大典之上了。”司徒纖玉一臉的笑,看着雲清的目光很是喜愛。
一旁的軒轅逸心中一動,看向雲清的目光不由更深一份。
而軒轅澤卻是俊眸一凝,轉頭直直地看着身邊的雲清,漠然道:“給朕瞧瞧。”。
雖然他在上元之夜已經知道她是頗有幾分才情,可是如果依着母后隨意用她作的祭詞,萬一不倫不類,到時豈不是爲天下人恥笑。
“請皇上過目!”雲清微微一笑,便淡然地從袖中拿出一份明黃的錦卷遞到軒轅澤眼前。讓他有些懷疑地看了她一眼,沒有作聲,便接過錦卷打開。
接手才知那錦卷綿軟輕溥、精巧細緻,拿在手中很是舒適。
他俊眸微訝,一眼便被捲上那絹秀清雅的字跡吸引,黑字黃錦,更比一般草黃的竹冊讓人眼目一亮,也讓他心情微變。
再粗看一眼上面所書的祭詞,軒轅澤的目光越來越沉鬱,而後,他的表情也由方纔的不置信變得更加黯沉。
之後他將錦卷一收,隨意放入自己袖中,哼了一聲:“尚可。”。
“謝皇上贊溢!”雲清脣角一勾,美眸映上幾許笑意,看着軒轅澤想挑剌卻沒有挑着的鬱悶心情,她心中卻也感到好笑。
見她這種明顯的笑意,軒轅澤臉色更黑,卻偏又發作不得。
一道銳剌的目光斜斜剌來,雲清眉目一挑,轉頭有些意外地迎上一雙幽森的俊眸。
同時,在雲清身後也有另一雙暗藏妒恨的目光,正死死地盯着她的背影,似要用目光將她啃噬。
而後,在司徒纖玉的催促下,軒轅澤便帶着雲清與何若婉等人齊齊離去。
“逸兒,你等等!”待看着衆人離去,司徒纖玉卻喚下走在後面的軒轅逸,讓芳菲拿來一件黑色的披風,欲替他披上:“外面風大,逸兒小心彆着涼了。”。
“母后還是好好歇着吧,兒臣不冷。”冷冷地拒絕了司徒纖玉的好意,軒轅逸俊眸不再看司徒纖玉那微微黯然的眼睛,漠然地轉身離開。
她帶給他的傷早已根深蒂固,如今便是再多的溫暖,也暖不了一顆讓他憎厭的心。
……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當雲清與軒轅澤一同從帝后御輦之上下來時,候在西華門外的衆位大臣立時齊齊跪拜,衣袖甩動時,颳起地上沙石輕舞。
“衆卿平身!”軒轅澤掃視衆人一眼,便有禮部尚書出面請折,將今日一同前去皇陵參與祭祖大典的大臣名單再度覈報一遍。
確認無誤後,一行人馬便由御林軍開道,皇帝龍輦率先,皇后、嬪妃步輦隨後,大臣或轎或騎馬者緊步跟上。
隨行的太監宮人俱分道兩旁,前後各有護衛和禁軍排開街上瞻望的百姓,浩浩蕩蕩地向着城外西效處的皇陵而去。
隨着轎身搖搖晃晃,雲清耳邊也越來越清靜,已經可以聽見近處小鳥兒嘰嘰喳喳的歡叫。伸手輕輕掀起轎簾,雲清映入眼簾的,便是效外那翠綠的清秀風景。
春天來了。
心中一聲感嘆,雲清發現自己好像好久沒有見到世外之景了。雖然自十五那晚到現在僅一個多月時間,可是她彷彿與世隔絕了好久,久到自己快忘了,原來這個世界還是如此的有生氣。
“小姐,我本以爲宮內的花兒已經算是開得好的了,卻不想,這宮外的春來得更早呢。”碧桃見雲清探出半邊臉,不由笑着指着遠處野花之上縈繞的幾隻蝴蝶,笑道:“原來它們纔是春的使者,只有見了它們,人們才知道春天來了。”。
“肅肅花絮晚,菲菲紅素輕。果然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呵呵,也只有這無拘無束的效野,纔是春的最佳寫照。”雲清微微一笑,身有同感。
只嘆自己也只有這種特殊時節才得以出宮一次,雖後宮繁花似錦,終是讓人心生感傷。
“人言春皆有意,春風過處,萬物萌生,草長鶯飛。我卻道春無情,一夜春風,楊柳傷懷,草木含悲。”一聲不羈的輕笑,從雲清的轎後越來。讓雲清眸子一閃,知是何人來。
“王爺吉祥!”碧桃對着緩馬上前的軒轅墨玉微一行禮,便被他笑着免去,只看向雲清:“皇后縱才詩滿腹,不知本王方纔所說可對?”。
本想放下簾子的雲清,聽他如此相問,終是轉過頭,看向了已經來到自己轎側的俊逸男子。
今日的軒轅墨玉一掃平時的錦賢之氣,換上一襲素白衣袍,腰佩墨色束帶,從簡的着裝下,整個人雖依舊俊美得讓人移不眼,卻又憑添幾分飄逸之感。
“王爺悲春傷秋若在平時,便是小女兒情態了。只是今日清明祭祖日,卻是王爺最應景。”輕輕吐出一句,雲清似在說着與他無關的事情。
而後,在軒轅墨玉一臉抽搐的瞪眼下,她控制不住的扯扯脣角,快速地放下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