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氏真的入宮了,遲若嬌是真的很高興,像這樣的殊榮,放眼整個後宮,唯她一人獨有。
邱氏拉着遲若嬌的手,第一件關心的事,不是問她在宮裡過得習不習慣,而是問她把端木亦元伺候的怎麼樣了。
換句通俗一點的話,就是她從青樓高價請來的老鴇手把手教給遲若嬌的那些勾引人的手段,她到底用的怎麼樣了。
遲若嬌想起她和端木亦元的第一次,到底還是失望大過於希望。
痛自然不必說,青樓老鴇和宮裡的訓導嬤嬤都告訴過她,她也早有了心理準備,可是還是好痛。
按道理來說,端木亦元是皇帝,後宮那麼多女人,早就身經百戰,應該很有經驗的幫她度過第一次,爲什麼還是這麼的痛。
她當然不知道爲什麼那麼痛。
端木亦元用的是手指,想到了他年少時的經歷,下手又快又狠啊,遲若嬌當然差點痛昏過去了。
遲若嬌爲妃的那段日子,端木亦元還真“臨幸”了她很多次,沒有一次,她是有過愉快的感覺。
後來,端木亦元的皇朝被人推翻,她被遣散出宮,那時,關於邱氏和管家的姦情已經曝光,她沒臉再回遲家,索性破罐子破摔,直奔青樓,做妓女去了。
她放得很開,去青樓掛牌的當天,就接客了。
那個客人很滿意,一連十天都來找她。
事後,青樓的那些姐妹們都很好奇,圍着追問她秘訣在哪裡。
這是個男人脫褲子換女人,比什麼都快的年代,會讓一個男人連着點了十天,肯定是有什麼過人之處。
遲若嬌面對姐妹們好奇的眼神,過了好久才幽幽一聲嘆,“我活了這麼長時間,才第一次知道什麼叫真正的男人。”
就因爲她這句話,那個男人再次到妓院,一幫女人爭搶着要伺候她。
她們以爲讓遲若嬌發出那樣的感嘆,那個男人一定和普通的男人不一樣。
有些事,等自己正常嘗試了纔會知道,那個好不容易搶到那個男人的青樓妓女,很快就失望了。
她還真以爲有什麼與衆不同呢,原來,和一般的男人根本沒什麼區別,甚至在那方面還不及很多男人。
遲若嬌卻不這樣認爲,和端木亦元相比,這個男人在那方面實在是太合她胃口了。
再到後來,她接了第二個客人,第三個客人……她終於明白一件事,不是外面的男人有多勇猛,而是端木亦元小的根豆芽菜似的。
怪不得好端端的皇帝都不長久,連真正的男人都算不上。
話題扯遠了,言歸正傳,就算眼前的人是親生母親,有些話,臉皮在這個時候還比較薄的遲若嬌也說不來。
做出小女兒家的嬌羞樣,她低着頭,輕輕“嗯”了聲,“皇上如果不滿意的話,也不會讓娘進宮來看女兒的,放眼整個後宮,就連皇后在內,這可是前所未有的殊榮。”
邱氏覺得遲若嬌說得挺在理,點點頭,很欣慰的樣子,“真不愧是孃的好女兒。”
按照宮裡的規矩,邱氏只能待一盞茶的時間,母女兩個拉着手才說了一會兒的話,內侍太監就來了。
邱氏忽然很傷感,遲若嬌更是捨不得邱氏走,拉着她的手不肯放,眼眶通紅。
內侍太監對遲若嬌行過禮後,笑着說道:“恭喜嬌妃娘娘,您不必傷感了,皇上有令,嬌妃娘娘初次入宮,未免太思念家人,特准許遲夫人住在宮裡,等嬌妃什麼時候適應了宮裡的生活,遲夫人才離宮回府。”
“這……這……是真的?”遲若嬌激動地整張臉都紅了。
內侍太監笑着點頭,“嬌妃娘娘,您皇恩正寵,就算借給奴才一萬個膽子,奴才也不敢欺騙您,不是嗎?”
遲若嬌覺得這太監說得很有道理,要不是有端木亦元的命令,他一個太監哪裡敢說這樣的話。
遲府的管家是邱氏的姘頭,二姨娘瘋了,剩下的三姨娘膽小怕事,遲府她還真的沒什麼不放心的,安安心心的在宮裡住下了。
遲若嬌到底還是忘不了端木亦塵,旁敲側擊的問邱氏。
這是自己生的女兒,邱氏怎麼會不瞭解她,爲了激起她更大斗志,故意誇大其詞地形容了端木亦塵對遲靜言的百依百順。
如她所願,遲若嬌的臉色果然變得非常難看,她趁機拉住遲若嬌的手,語重心長地叮囑道:“女兒啊,所以你一定要爭氣,皇上和王爺不一樣,王爺納不納妾那都是他說了算,皇上可不一樣,後宮每年都要有新人進來,皇上現在寵愛你,不代表他會寵你一輩子,爲今之計啊,你只有早點生下個皇子,最好是皇長子,你在皇上心裡才能一直保持得寵的位置。”
遲若嬌犯愁了,“可是林絮兒已經懷孕了,就算我現在懷上,也不可能是皇長子。”
邱氏伸出食指,朝遲若嬌的腦門戳去,“你呀,這麼多年,娘都白教你的,孩子難養,尤其是皇宮裡的孩子更難養,不要說出生了,每一代皇帝到底有多少皇子是胎死腹中的,只怕連皇帝自己都不知道。”
遲若嬌聽出邱氏話裡的意思,她雖然鬼主意多了點,要讓她去害人命,到底還是不敢,“娘,這不大好吧,萬一被人查出來……那可是謀殺皇嗣的大罪,是要被殺頭的!”
邱氏很淡定,像是早就不是第一次幹這樣的事,“有娘在,你怕什麼呢,娘住在宮裡的這段時間,你只要放心的做你的嬌妃,好好伺候好皇上,爭取早點懷上龍胎就行,其他的事,不用你操心。”
畢竟是謀害人命的大事,遲若嬌到底還是很緊張,邱氏拉住她的手,輕輕拍拍她的手背,繼續寬慰道:“嬌兒,你就放心吧,你再好好想一想爲什麼遲家再也沒有生出過其他兒子。”
遲若嬌想到了什麼,猛地睜大眼睛看着邱氏,“娘,難道那幾個孩子莫名其妙沒了,都和你有關?”
邱氏不置可否,只是望着遲若嬌笑。
遲若嬌忽然覺得雖然邱氏是她的親孃,她卻沒有真正的瞭解她,記得她很小的時候,府裡其實還有過一位四姨娘。
時間過去這麼多年了,她依然記得她有多麼漂亮,黛眉粉脣,肌膚白皙,只要她出現在花園裡,滿園鮮花顏色盡失。
這樣的美人,專房之寵,定是必然的。
她很快就懷孕了,可是就在那個時候遲剛要去邊關打戰了,等遲剛凱旋,等着他的消息是美妾偷人被當場抓住,她已經承認腹中的孩子偷情的野種。
本來是把她關在柴房等着遲剛回來處理,哪裡想到那個女人羞愧難當,在遲剛回來的前一天,咬舌自盡了。
遲剛被戴了那麼一頂碩大的帽子,還差點幫人養兒子,一怒之下,命人把那個女人的屍體拖出去喂狗之外,還命令遲府的人不準提起。
就這樣,漸漸的,遲府爲人知道的,也就只有三房妾氏。
原來這一切都是邱氏在幕後操控的。
邱氏看遲若嬌一直盯着她看,就知道她想到了小時候的事,回看着她的眼睛,一聲嘆息,“嬌兒,你不要覺得娘心狠手辣了,如果娘不心狠手辣,哪裡有你大哥和你的今天。”
遲若嬌的嬌妃殿,邱氏正在使勁的給遲若嬌灌輸負能量,七王府的氣氛也不怎麼好。
遲延森雖然被關在某個房間,瞧下人給他送來好吃好喝的東西,哪裡有半點像闖了彌天大謊的人。
遲延森覺得這一次自己真是太無辜了,而且是完全不着調的無辜啊。
莫名其妙,他就成了害死他“外甥”的兇手了,雖說這“外甥”還不知道在哪呢。
他走過去開門,門被反鎖着,走到窗戶邊去開窗戶,窗戶也被人從外關着。
實在弄不懂遲靜言到底想幹什麼,等了這麼久,也沒看到她出現,不耐煩了,擡起腳對着門用力踢去,邊踢邊大叫,“人呢?”
門外很快傳下人的聲音,“遲二少爺,你有何吩咐?”
肯定是被人叮囑過的,不然以他今天闖下這麼大的“禍”,這下人說話怎麼可能和他這麼客氣。
遲延森看着被他踹了一腳,紋絲未動的門,怒道:“去幫老子把你們七王妃叫來,就說老子要見她!”
下人還真把這句話帶給了遲靜言,那個時候,遲靜言正在書房提筆寫字。
聽完下人的話,遲靜言沒停下筆,而是讓他帶了句話給遲延森。
這句話一字不落的被下人帶到遲延森耳朵裡,剛纔還氣勢那麼囂張的人,轉眼就歇菜了。
遲靜言讓下人帶去的話是這樣的,“你要再敢自稱是老子嗎,老子就讓你在這屋子裡真的從小子變成老子。”
嗚嗚……
眼看硬的不行,遲延森就改成軟的,隔着一扇門,他開始嚎啕大哭。
奉遲靜言命令守在門外的下人,嘴角直抽搐,七王妃真的是料事如神,居然猜到遲延森會嚎啕大哭。
按照遲靜言的意思,隔着一扇門,他把遲靜言的另外一句話,也說給遲延森。
這句話是這樣的,“你要再敢哭一下,我就讓你一次性哭個夠!”
遲延森還是瞭解遲靜言的,知道她是一個說話算話的人,嚇的真不敢哭了。
這時門下面的那條縫裡,有什麼東西塞了進來,他端下去一看,塞進來的是一本書。
唉,看樣子,短時間內,遲靜言是真不打算把他放出去了。
想再多又有什麼用呢?遲靜言說不放肯定不會放,他撿起書,坐到椅子上看了起來。
這一看,他真入迷了,這書真好看,是一種他從來沒有看到過的題材,說是人死了之後,藉着別人的屍體還魂,然後報復上輩子害過她的渣男毒女。
書纔看到一半,門就被人打開了,他太投入了,直到有人走到他眼前,陰影遮掉他大部分光亮,才擡頭朝來人看去。
來人正是遲靜言。
有句話叫大丈夫能屈能伸,同樣的,這句話似乎也挺應用在遲靜言身上,她雖身爲女子,也是能屈能伸,比如眼前,她什麼也沒說,先對遲延森道歉。
遲延森很惶恐。
給他道歉的人是遲靜言唉,他要不惶恐,那纔是怪事。
不等遲靜言直起身子,他連忙開口,“六妹,你可別嚇我,你二哥膽子小,你是知道的!”
“就你這出息。”遲靜言瞥他,“還想征服楊再冰,先好好鍛鍊鍛鍊再說吧。”
遲延森被遲靜言又不是第一奚落了,從來都不會生氣,再換句話說,如果遲靜言每次奚落他,他都要生氣的話,他估計會短命好多年。
“六妹。”遲延森恢復了一本正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還是那句話,以他對遲靜言的瞭解,不管她做什麼,肯定不會害他。
遲靜言努努嘴,把端木亦元要把他宣入皇宮,然後充當人質的事告訴了他。
遲延森愣住了,等回過神來,拉上遲靜言的手,動情道:“六妹,謝謝你,又幫了我一次!”
真是好險,想到冷漠把他押到這個房間關起來時,他不配合的掙扎就快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遲靜言滿不在乎道:“謝什麼啊,只要你不怪我事出突然,沒時間提前通知你就行。”
其實在請遲延森來七王府的路上,她是可以讓人帶話或者帶紙條給遲延森,但是,演技這東西,真的是要天賦的。
也許曾經的遲延森泡妞真是高手,但是就演技來說,和其他人比起來真是差遠了,提前通知他,漏洞就太多了。
就在剛纔,也就是把遲延森關起來的這點時間裡,遲靜言已經在七王府又很順利的找出一個奸細。
這個奸細,不用審問,遲靜言也知道是誰安插進來的。
她不露聲色地放他走了,目的很簡單,讓他去給宮裡的那個人通風報信了。
不管端木亦元相不相信遲延森害她流產了,她把遲延森關起來,總是真的,他身邊有夏,茉莉那麼內斂聰明的女人,相信他不會再把主意打到遲延森身上。
這些話說完後,遲靜言就告訴遲延森,他可以走了。
遲延森心裡惦記着楊再冰,尤其是小白在楊家,他更怕楊再冰母愛氾濫,上了小白那狡猾的老虎的當,明明已經歸心似箭,臉上還做出一副不急着的表情,“六妹,我這件事,不會對你造成什麼不好吧?”
遲靜言早看出他恨不得飛回楊家的心思,朝他揮手,笑着罵道:“滾吧,你要再不滾的話,我可真讓你留下了。”
遲延森生怕遲靜言真的把他留下,真的是以滾的速度離開的七王府。
遲靜言出那樣的主意幫遲延森脫離險境的計劃,雖然已經實現就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端木亦塵,到底還是怕他會生氣,讓人把遲延森喊來之前,她安排端木亦塵出門了。
她知道端木亦塵不喜歡逛街,就讓下人把他帶去了茶樓。
對這個沒有電視,沒有電腦,沒有什麼電子娛樂產品的年代,除了青樓以外,茶樓是最休閒娛樂的地方。
青樓她自然一百萬個不願意端木亦塵去,那就只有去茶樓了。
一起都按計劃進行後,遲靜言也打算出門去把端木亦塵帶回家。
這趟穿越,她一直都很忙,連累的端木亦塵也沒閒着,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那麼點內疚。
人家一好好的王爺,因爲她的出現,毫無任何威嚴的淪落爲妻奴也就算了,現在更是被她呼之則來,揮之則去。
才走到門口,就看到有人在求守衛,定睛一看,還真是個熟人,“孫大人!”
還記得太醫院院正孫遠孫大人嗎?來人正是他。
他看到遲靜言,長長鬆了口氣,“下官見過七王妃。”
遲靜言知道他登門,肯定是有要緊事,站在門口說總歸不合適,她讓下人把他帶去偏廳,很快她也到了。
經過遲靜言那麼多的前期鋪墊,孫遠已經對端木亦塵和遲靜言夫婦兩個心悅臣服,尤其是對遲靜言,他可以說,是他這輩子最爲欽佩的女子。
“七王妃……”孫遠把來七王府的目的一五一十說了。
說實話,就算遲靜言是個穿越女,有着和這個年代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不怎麼一樣的思維,還是被驚到了。
端木亦元居然吃副作用那麼大的藥。
孫遠如實告訴遲靜言,端木亦元只要吃下那顆藥物,他的隱疾,這一輩子就再也沒有治癒的可能。
不知道爲什麼,遲靜言腦子裡忽然就出現了夏茉莉,那個只有中人之姿的皇后。
根本不用猜,遲靜言也知道端木亦元吃下那藥後,會臨幸誰。
看樣子,端木亦元是打算放手一搏了,但是,他就那麼肯定只是一次,夏茉莉就能懷上,即便是真懷上了,誰又能保證一定是個兒子。
端木亦元的膽子還真是大,這樣虛無縹緲的事,他都敢賭。
孫遠再三猶豫,還是又補充了一句,“七王妃,前幾天皇上已經讓微臣根據皇后的月信算出她的受孕期,而且……”
遲靜言有點意外這古代的大夫,居然也會算女性的易受孕期,看他不朝下說了,追問他,“而且什麼?”
“而且皇上讓人配置了皇后只要吃下去,必定會是男胎的藥。”孫遠牙一咬把最後知道的一點全部說了出來。
遲靜言擰眉,問孫遠,“懷男懷女,不是從受孕那一秒就決定了嗎?難道連這也能改?”
孫遠點頭,“根據古醫書記載,生男生女其實還是可以控制的。”
遲靜言挺意外的,沒想這些古代人,還會控制胎兒的性別,先不去管他是真是假,她很清楚的知道一件事,從端木亦元已經開始產育皇子,就說明他打算毫無顧忌的放手大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