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靜言搶在她放聲大哭前,連忙截上話,“巧妃娘娘,你怎麼來了?”
章巧兒的樣子很狼狽,頭髮亂了,衣服也有點不整齊,要不是知道大軒皇朝的審美是以瘦爲美,再加上很多人都快連飯都吃不飽了,哪裡還有心思做那種事,她真會以爲章巧兒這個樣子是被人凌?辱了。
章巧兒很委屈,她很早就從宮裡出來,爲什麼到傍晚時分纔到七王府,又弄得這麼狼狽,還真是有原因的。
原來她走錯方向了,迷路了,兜兜轉轉,找了很長時間,又問了很多人,才找到七王府。
說起朝路人打聽七王府這件事,章巧兒又都是淚啊,那些路人一聽她打聽的是七王府,一個個臉上的表情都很怪異,有幾個甚至是驚恐,不要說告訴她應該朝哪個方向走了,沒有拔腿就跑,就已經算很好的了。
遲靜言揮手讓下人走到眼前,吩咐了她幾句話,下人很快按照她的吩咐送來了乾淨的絲帛、溫水還有熱茶、點心。
章巧兒眼眶再一次通紅,“七王妃,你對我實在是太好了。”
遲靜言微笑,“巧妃娘娘客氣了,你是宮裡的娘娘,這都是我們這些爲人臣婦應該做的。”
聽遲靜言這樣一說,章巧兒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了,在七王府,她至少沒像在宮裡那樣擺架子。
在宮裡的時候,她洗臉的絲帛可都是宮女擠幹了遞給她。
自己動手把洗了把臉,又喝了熱茶,吃了點點心,她纔開始言歸正傳,直截了當地問遲靜言,“七王妃,聽說林絮兒在七王府,她是不是真的在這裡?”
看着是在問遲靜言,提到林絮兒三個字,已然咬牙切齒。
遲靜言是多觀察細微的人,早知道章巧兒無緣無故來七王府是受人挑唆了。
她和夏茉莉前後加起來,也就只見過一次,而且那一次,她爲了脫身,還不惜這麼冷的天跳進湖裡,由此可見,夏茉莉真的不是個尋常人。
遲靜言當然不可能會讓章巧兒看到林絮兒,更不會給她機會把林絮兒腹中的孩子弄沒,沒有回答她,而是笑着反問她,“巧妃娘娘,上一次我教你的方法,效果怎麼樣?”
遲靜言忽然轉移話題,章巧兒的思緒差點沒跟上,愣了愣,才明白她指的是什麼。
哎,在她看來,七王妃這麼聰慧的人,居然也會哪壺不開提哪壺,方法是夠新穎,可惜啊,皇上卻好像不大喜歡。
反正人已經在七王府,有的是機會對付林絮兒,她覺得還是把自己的問題先解決了再說。
經過夏茉莉的挑唆,在她的版本里,她之所以到現在還沒被臨幸,完全是林絮兒搞得鬼。
後宮的女人有那麼多,男人卻只有那麼一個,要真分起來,那東西,每個人估計只能分到薄薄的一片。
那樣薄的一片,即便得到了又有什麼用呢?
章巧兒還沒死心,一心想着可以得到端木亦元的愛,可以住進他答應她的金屋子。
遲靜言聽她越朝後說,心裡越內疚,敢情,章巧兒這麼執迷不悟,尤其是對金屋子的瘋狂熱愛,都是她的錯。
唉,早知道她真的會當真,當時就說一間銅房子算了,雖然一字之差,卻是千里之別。
遲靜言看着章巧兒臉上的期待,真的不忍心告訴她,就算她等一輩子,註定也住不進端木亦元給她準備的金屋子了。
時機沒成熟,這個時候,就算她直言不諱地告訴章巧兒,她肯定也不相信,慢慢來吧,等事情發展到最後,她總是會明白的。
從章巧兒的話裡,遲靜言對一件事還是很欣慰,她的清白至少還在,不像遲若嬌,她以爲被臨幸了,其實……唉,不說了,說多了,還是牽連無辜的黃瓜啊,玉米之類。
章巧兒提出要在七王府住下,遲靜言面露難色,“巧妃娘娘,你是宮裡的娘娘,沒有皇上的旨意,住在這裡不大好吧。”
章巧兒冷哼一聲,覺得不公平,“爲什麼林絮兒能住,我卻不能住?”
“絮妃娘娘出宮,可是皇上允許的,巧妃娘娘,看在你我差不多大的份上,有句話,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要告訴你。”遲靜言用故弄玄虛的口氣和章巧兒說話。
章巧兒在章太傅的驕縱下,無論做什麼事,性子都比較着急,也極度的以自我爲中心,說話的人哪怕是她的偶像,看她不朝下說,也急着催她,“七王妃,什麼話你倒是快點說啊。”
“你看看,就你這麼急的性子,怎麼不會被人利用?!”遲靜言一開口,語調慢慢悠悠,不管章巧兒有多着急,她都不受一點影響。
“我……唉……”章巧兒嘆了口氣,最後看着遲靜言的眼睛說,“七王妃,你不是我,不會明白我現在在宮裡的處境和感受。”
遲靜言一聽她這樣說,就知道是她說重點的時機來了,“既然巧妃明白自己現在在宮裡的處境和感受,爲什麼還會被人挑唆了,然後氣匆匆地跑到七王府,和我面對面的說這麼多話?”
章巧兒一愣,“我……”
遲靜言籲出口氣,正視着她的眼睛,語重心長道:“巧妃娘娘,本多話,我不方便多說,就問你兩個問題,第一,你今天爲什麼會到七王府?”
章巧兒嘴巴張了張,剛要開口,遲靜言擡手阻止了她,“巧妃娘娘,我問你的問題,你把答案在心裡默默的告訴自己就行了,不用說出來告訴我。”
章巧兒真的閉上嘴,不說話了。
遲靜言又說:“第二個問題,如果絮妃在宮裡除了什麼閃失,宮裡那麼多的人,沒一個人都會有嫌疑,但是,如果她今天發生了什麼閃失,我想誰的嫌疑最大,巧妃娘娘心裡應該最清楚。”
章巧兒猛地瞪大眼睛,臉上有後怕一閃而過。
遲靜言觀察了下她的表情,又下猛藥,“本來我只有兩個問題,說着說着就冒出了第三個,巧妃娘娘有沒有想過,絮妃的胎沒了,誰最受益?不是你,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章巧兒渾身打了個冷顫,背上滲出冷汗。
她的膽子是大,卻還沒大到,真的膽敢什麼都不怕,尤其經過遲靜言這麼一提醒,她想起謀害皇嗣,那可是株連九族的滅門大罪。
要不是遲靜言的提醒,她真的沒朝那方面想,這一切,都是夏茉莉故意在引導她那樣做,目的很簡單,她怕林絮兒生下皇長子,那麼她這個皇后生下來的再怎麼是嫡子,也只能排到老二。
據她入宮前,她爺爺給她找來的那個經驗豐富的訓導嬤嬤說,只要是男人,不管上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還是尋常的販夫走卒,對他的第一個孩子,總是有種不一樣的感情,爺爺才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想辦法生下皇長子,哪怕是皇長女也好。
差點上了夏茉莉的當,章巧兒想起來就一陣後怕。
遲靜言怕她腦子簡單,回到宮裡,又被夏茉莉當槍使,又告訴了她一句,“巧妃娘娘,皇后娘娘是天下之母,讓後宮寧靜祥和是她應盡的職責和義務,哪怕她知道了一些齷齪的事,也肯定要以最爲妥善的方法解決,而不是像你剛纔說的那樣,至少給我的感覺是刻意挑唆,再說了當今皇上正直年輕,後宮裡的妃子不少,爭風吃醋的多了,絮妃已經懷有身孕,就算阻止了你被臨幸,也阻止不了其他人,不是我替她說話,實在是你們兩個無冤無仇的,她根本沒必要那樣去做。”
這番話說得很在理,章巧兒不再激動的要找林絮兒算賬,她想起出宮並沒有告訴端木亦元,想在宮門下鑰前趕回去,對遲靜言道了聲謝,就告辭了。
她即將要走到大門口,身後有人喊她,“絮妃娘娘!”
回頭一看,是七王府的下人。
那個下人急急忙忙跑到她身邊,恭敬行禮,口氣也很恭敬,“巧妃娘娘,這是我們家七王妃讓小的送給你的,還有啊,馬車已經去準備了,麻煩巧妃娘娘在門口等一下。”
章巧兒坐上馬車,纔打開遲靜言讓下人送給她的東西,一打開,她以爲自己看錯了,閉上眼睛再次睜開,這才確定她沒有眼花,遲靜言讓下人送給她的是銀票,數量還不算小。
章巧兒好感動,眼淚嘩嘩的直朝下流,七王妃怎麼知道她沒錢用了。
正是因爲沒錢賞賜給那些宮女太監,想得到端木亦元的行蹤都變得很困難。
遲靜言在她心目中,本來是偶像級別,經過今天這一次,已經提升到神一樣的級別,再看在手裡的銀票,身下坐的馬車,直接飆升到神仙級別了。
就當章巧兒坐在馬車裡默默感動,那個害得人家感動的,已經飆升到神仙級別的人,長長鬆了口氣。
看樣子啊,只要林絮兒肚子裡的孩子還在,宮裡的某兩個人就不會消停。
遲靜言上一輩子只會指控人,從法律的途徑保護人,卻沒有學過用行動去保護人,就這樣,保護林絮兒的重擔,就只能壓到冷漠身上。
對此,冷漠不像夏荷的心態那麼好,他是真的有意見。
林絮兒和他是老相識了,再次住進七王府,她像是要一洗前恥,知道七王爺派他去做七王妃貼身侍衛一事,懷着恨及屋烏的心態,對他是百般刁難。
這不,冷漠才躲到樹上,後背還沒靠到樹幹,林絮兒已經在叫他,“冷漠!”
說句實話,冷漠真的是不想搭理她,沒辦法,苦於遲靜言的命令在,他不得不服從。
半個時辰前,林絮兒才說要吃西街老楊家的包子,冷漠用最快的腳程趕過去,包子剛放到桌子上,她都沒打開看一眼,又嚷嚷着要吃東街老陳家的花捲。
這不是故意折磨人嗎?
七王府的廚房,是有專門負責做麪點的廚娘,手藝很好,據說,京城那些有名的包子鋪啊,饅頭片啊,都是師出七王府的麪點廚娘。
冷漠覺得自己也挺奇怪,遲靜言也有故意折騰他的時候,他就從來沒有心煩過。
冷漠也是有個性的,受遲靜言的影響,他對自己的定位很明確,是侍衛,不是下人,不幹跑腿的活。
所以,這一次,當林絮兒又提出過分的要求,讓他去東街老陳家買花捲,他毅然決然地拒絕了。
林絮兒先是罵他,罵了足足有小半個時辰,冷漠依舊臉色不變的站在那裡,林絮兒就有點意外了,在她的印象中,冷漠寡言少語不說,臉皮還很薄。
纔多久沒見啊,他的臉皮就厚的像城牆,難道是因爲跟着遲靜言的關係,由此可見,在林絮兒看來,遲靜言的臉皮到底有多厚。
林絮兒爲了把端木亦塵引過來,藉機弄出很大的動靜。
是把人吸引過來了,卻不是如她心願的端木亦塵,而是她頂頂不想見的遲靜言。
遲靜言走進林絮兒的院子,就聽到林絮兒還在罵冷漠,眼看罵的話是越來越難聽,遲靜言聽不下去了。
冷漠一個侍衛,又不是下人,再說了,就算是下人,那也是人,雖說這封建社會的君主集權制,人和人之間的確不平等的,至少在她的七王府,她明確說過了,凡事好好說,誰也沒有資格去過分的責備誰。
像林絮兒這樣罵冷漠,已經不是過分責備,而是離譜了。
冷漠已經在原地站了有半柱香的時間,以爲林絮兒罵會兒累了,就會消停了,哪裡想到,她是越罵越起勁不說,還把屋子裡能砸的東西都砸了。
貼身跟着遲靜言做護衛的那段時間也不是白跟的,他至少學會了,對不喜歡的人說的不喜歡聽的話,做到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再難聽一點的,甚至連耳朵都不進。
這是一種冷漠在以前從來沒想到過的境界,也只有跟着七王妃才能學到那種境界。
林絮兒罵她的,冷漠低頭想自己的事情,冷不防,有人推了他一下。
以冷漠的身手,一般人怎麼肯能推得動他,眼前這一推真朝邊上一閃,只是因爲他沒任何防備。
剛要擡頭朝那人看去,一個熟悉的聲音已經在耳邊響起,“我說冷大俠,咱們好歹也是武功高強的大俠,別人的唾沫子都快噴到你臉上了,還要我來救你,你呀,還高手呢,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說話時這熟悉的語調,還有那奚落,冷漠都好熟悉。
林絮兒看到遲靜言走進連,急忙朝她身後看去,看到只有她一個人,眼睛裡難掩失望,口氣也越發的不好,“你來幹什麼?”
遲靜言沒和她不好的口氣計較,看着她快噴出火的眼睛,微笑道:“絮妃娘娘,我常聽人說啊,一孕笨三年,我原本還不相信那句話,現如今,看絮妃娘娘纔到懷孕中期,卻已經開始變笨,我真的不得不相信那句話。”
站在一邊的冷漠,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了聲。
林絮兒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她怎麼會不懂遲靜言話裡的意思,這裡是七王府,遲靜言是七王妃,是這家光明正大的女主人,整個七王府就沒有她不能去的地方,而她還反問她來幹什麼,的確有點蠢。
林絮兒不是真的蠢纔會那樣問,而是被遲靜言給氣的。
還沒落水的遲靜言,她總是輕而易舉的就把她氣到,自從落水被救起後,就一直都是她輕而易舉地被遲靜言氣到。
入宮後,她才意識到,如果在七王府當端木亦塵十八側妃那段日子,算是宅斗的話,遲靜言纔是真正的高手,典型的扮豬吃老虎,先是示弱,讓她們十八個人,每一個都放鬆對她的警惕。
而她到底做了什麼?養精蓄銳,一旦出手,勝券在握。
遲靜言朝冷漠看了眼,冷漠很知趣地退了出去。
林絮兒已經知道遲靜言是什麼樣的人,不想和她來虛僞的,直截了當地問:“你怎麼來了?塵哥哥呢?”
遲靜言微笑,“你塵哥哥啊,他很忙,沒空過來,我就過來看一下,誰又惹你不痛快了,發這麼大的脾氣!”
林絮兒瞪她,“關你什麼事,我只想知道塵哥哥爲什麼沒來。”
如果是以前的話,只要她發脾氣,塵哥哥只要在府上,肯定會來看她,還會送些小玩意來哄哄她。
她沒有反思,就是覺得端木亦塵對她不再像從前,都是因爲遲靜言這個女人給挑唆的。
遲靜言把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沒再說話,轉身朝屋外走去。
林絮兒簡直快要被遲靜言氣瘋了,這樣的女人,爲什麼塵哥哥會喜歡,她一定要讓塵哥哥認清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遲靜言剛走出林絮兒的院子,就看到站在那裡的冷漠。
算起來,她真的有段時間沒讓冷漠跟着她了,好奇怪,冷漠一個大男人,和遲靜言的眼睛對視而上時,居然給了她一種受委屈的感覺。
冷漠是有點難過,想他從小就受過專業訓練的人,居然比不上一條狼狗,不是失敗,而是太失敗了,心裡有挫折感,也很正常。
遲靜言覺得不能放任冷漠那樣挫敗下去,走到他身邊,嘆了口氣,“冷漠,最近真的委屈和辛苦你了,我心裡很清楚,等過了這段時間,你還是回我身邊,話又說回來,如果裡面的人很好應付的話,我也不會讓你來保護她了。”
有了遲靜言這句話,冷漠把委屈,不甘,暫時統統拋到一邊,想着過了這段時間,又能回遲靜言身邊,接下來的時間裡,不管林絮兒怎麼刁難他,都默默地努力的去完成。
鑑於冷漠那段時間超忍耐力的表現,七王府的下人們在背後給他起了個外號“忍者大俠”。
關於林絮兒故意想着辦法刁難冷漠,遲靜言怎麼會不知道,冷漠的超忍耐力,也傳到她耳朵裡,她有點看不下去了,尤其當冷漠按照林絮兒的意思,去給她買女人用的葵水帶。
林絮兒都懷孕了,哪裡還要用什麼葵水帶,哪怕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她是故意的。
唉,林絮兒這個女人當真是可惡,是存心羞辱冷漠。
她要再不管的話,指不定她還會想出更大的壞主意。
這一天,遲靜言又出現在林絮兒的院子,只不過這一次,不是她一個人,身邊蹲着一隻體型碩大,渾身雪白的狼狗。
話說小白,其實吃的伙食和其他狼狗一樣,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像是吸收功能特別好,以比它們快了不知道多少倍的速度瘋狂長着。
蹲在遲靜言身邊的小白,如果真擡起兩條前腿站起來的話,已經到遲靜言的胸口,遲靜言的身量本來就比這個年代一般的女子要高挑不少,可見小白現在到底有多大。
遲靜言帶着小白來林絮兒的院子,目的很簡單,就一個,既然林絮兒覺得冷漠這個護衛不行,估算着七王府其他的護衛肯定也不行,她想來想去,也就小白最適合了。
林絮兒在第一次住進七王府時,就怕後院的那羣狼狗,在她看來,一隻只看人的時候,眼睛放着森冷的綠光,像是要吃人,除了上一次和費靈玉一起來七王府,她從來沒有去過後院。
聽遲靜言說要讓一條狼狗,而且體型碩大無比的狼狗來保護她,倒吸一口氣,差點昏過去。
遲靜言不會真的讓小白來保護林絮兒,一來,小白再聰明,終究不是人,辨識不出很多潛在的危險;
二來,小白除了對她,在其他人面前脾氣都不大好,如果林絮兒真敢像刁難冷漠那樣刁難它的話,小夥子沒什麼耐性的,估計直接發飆了,說不定就和林絮兒打起來了。
如果林絮兒真的只是林絮兒,腹中沒有孩子的話,遲靜言還巴不得多嚇唬她兩次,省得她不僅愚蠢還那麼自以爲是。
遲靜言打算讓小白保護林絮兒這件事,不僅把林絮兒嚇到了,連小白這隻老虎都被唬到了。
它生怕遲靜言真把它留在林絮兒這裡,使勁地拍她馬屁,又是用頭蹭她的手背,又是伸出舌頭舔她的掌心。
反正啊,要是讓後院的狼狗們看到小白的所作所爲,不要說是老大形象瞬間土崩瓦解,還會不忍視睹的拿狗爪子捂住眼睛,老大這表現,也太丟狗臉了。
不管小白再怎麼賣力的討好、拍馬屁,遲靜言都沒理會它,而是把決定權交給了林絮兒。
林絮兒當然不要小白來保護它,經過這件事後,她對冷漠果然客氣了很多。
冷漠看到遲靜言爲他做的,心裡有點小小的感動。
上面說的那個小插曲,還在後面,現在遲靜言剛離開林絮兒的院子,回到前面的院子。
林絮兒鬧成那樣,也沒看到端木亦塵,倒也不是端木亦塵爲了避嫌,刻意沒來看他,而是他真的不在府上。
遲靜言是多聰明的人,哪怕不在場,也猜到端木亦元現在打的是什麼主意,不要說當年救那個夜國太子的人真的是端木亦塵,就算不是,端木亦元紅口白牙,照樣可以以皇權壓人,硬把端木亦塵說成是夜國太子的救命恩人。
這一點,端木亦塵也想到了,所以纔會聽遲靜言的意見,暫時離開七王府,去了……他到底去了哪裡,劇情需要,暫時不能說。
經過章巧兒這麼一出後,遲靜言推翻了一開始想的,端木亦元身邊有夏茉莉,以夏茉莉的聰明來看,肯定會勸阻端木亦元。
讓端木亦塵和夜國扯上關係,無異於給猛虎添上翅膀。
夏茉莉就算是不爲端木亦元考慮,也不得不爲腹中的孩子做打算。
遲靜言覺得整天算計也挺累的,搖搖頭,不讓自己再想下去,她不想,不代表着日子就安穩了。
高惠妃有孕的消息,在她一個人吃晚飯時傳到她耳朵裡。
拿筷子的手一頓,這消息……呵呵……聽到這個消息,她真的不知道說什麼了。
難不成端木亦元的病看好了,忽然就有了讓後宮妃子懷孕的本事。
這……似乎不大可能吧,孫遠不是才告訴她,藥性太強,端木亦元的隱疾再無治癒的可能,難道基因突變?
正想着,管事的又來報,說是有人送了封信來給遲靜言,管事的摸不準要不要拿給遲靜言,就開口問了下。
遲靜言放下筷子,“把信給我。”
管家把信遞給遲靜言,遲靜言接過來打來一看,先是一愣,看完後,就把信撕的粉碎,然後讓管事的把香爐鼎過來,親手把撕成碎片的信燒了。
這是孫遠寫給她的,就一句話,高惠妃懷孕有假,讓她和端木亦塵當心點。
唉,遲靜言自從穿越以來,真的沒想惹任何人,但是有些人就是咬着她不放,忍不住在心裡把皇宮裡的那兩個人恨恨罵了通,還有完沒完,再唧唧歪歪,她真告訴端木亦塵她想做皇后了!
哪怕孫遠不送信來,遲靜言也不會上當的,端木亦靖已經離開皇宮那麼長時間,高惠妃哪怕真的懷孕,也不會是端木亦靖的,她還去瞎那個心幹什麼。
她吃好晚飯,看着時間不算太晚,又出去逛街了,老規矩,身邊跟着保鏢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