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說。”諸葛肆聲音淡漠,並沒有避諱讓她聽到。
“否則怕是過不了這個年。”
還有一個月就是新年,原來這個身體已經這麼差了嗎?
初七這個時候已經清醒,她將臉轉向了牀裡側,空洞的眼,想哭都流不出淚來。
一個月,她能拿到斷魂劍嗎?
突然,對自己一點信心都沒有了。
“開最好的藥給她,你先下去吧。”諸葛肆揮了揮手,語氣間有絲不耐煩。
大夫走後,他度步到了牀前去看那個女人,她平躺着,臉朝裡,露出半張蒼白的臉,還有脖子處明顯的紫痕,他很明白那是什麼,天仙子的毒已經浸入了血脈。
他最初給她下毒的目的就是要她的命,只要冰宮之門一打開,他就要她死。
只因她的血能牽制君不見,而那個人一旦能成功駕馭狼妖心,他就再也不是他的對手,所以他必須殺了獨孤祺月。
他把一切都計劃好了,包括建議君不見食狼妖心,包括給他安排一個純陰女子,包括利用這公主拿到冰鑰,包括在事成之後殺了她……
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計劃進行,可爲什麼現在,看着牀榻上虛弱不堪的女人,他竟有些不忍?
“王爺,妾身有個問題——”
“你先出去準備晚膳,有問題晚上再說。”
藍月的話還沒說完就即被他打斷,他甚至沒有回頭看她一眼,只是盯着牀榻上的人。
她禁不住握緊了拳,終是低眉順眼,“是,妾身先出去了。”
“獨孤祺月,你應該還記得我說過,要你合作的事。”他蹙眉開口,並沒有在牀邊坐下。
她也沒有回頭,嘴巴動了動,冒出一句乾澀的話,“我想喝水。”
諸葛肆不由將眉頭皺得更緊。
他跟在君不見身邊時就知道這個女人麻煩,但現在他有重要的事跟她說,也懶的再叫一個丫環來服侍她。
走至桌邊倒了杯溫水,本要直接遞給她,想了想,還是坐到她身後將她扶了起來。
初七鼻間竄過一縷陌生的薰香,這讓她清醒了一點,她一手撐着牀榻想坐直一點,他大概是煩了,直接拉了她一把,讓她靠着自己,“快喝!”
“你果然不再是諸葛肆了。”她說了這麼一句,就着他的手將水喝乾。
諸葛肆從不會有情緒變化,他似乎是永遠那麼淡漠的一個人。
而她身後的這個男人,是一國王爺。
“該回答我的問題了。”他一揮手,那杯子穩穩的就落到了桌上。
初七看了他的功夫已知他先前的僞裝,“好冷。”
她又說,諸葛肆眯了眯眼,一手運功,將敞開的窗戶關了,屋外的冷空氣消失,房裡卻似乎更顯沉靜。
許久,初七似乎緩過神來,重新坐直身子要他離開一點,諸葛肆這次也沒攔她,拿了個被子靠在她身後,隨着她坐起來的動作,青絲垂落胸前,整個人更顯羸弱。
“你剛纔聽到大夫的話了,我活不過一個月。”
這樣的話,他還找她合作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