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說過:“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話說的沒毛病,女人要是不講道理來,賊兇,賊悍,賊潑辣,活脫脫一河東獅。
眼前就是個特例。
回到悅來客棧已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兒了,董青山看着自己胳膊上連續兩排牙印,他是欲哭無淚,人在路中走,禍從天上來,這去那說理去?
也就是自己嘴賤了一下,難不成這傻妞聽不出來這是自己的好賴話呢?這不就是整個一缺家教麼,以後肯定是個生娃沒腚的渾種。
隨即一想,扯淡這婚都沒結,那來的種,天上飛滴呀!當自己是靈珠子呢?真冷的笑話!之後連續呸了好幾口,董青山這才覺得心裡爽了點。
“大哥,我給你擦擦。”
到底是自家的妹子才知道疼人,萍萍說話間就準備去找藥箱給董青山簡單的消個毒,只是、畢竟不是自給家中、那會有這些個藥品,所以翻了半天也是做了無用功,索性心腸是好滴。
“罷了罷了,萍萍...萍萍、哥這是小傷不打緊,來、你先坐,哥有要事兒要和你叔以及你這哥哥姐姐交代。”
董青山說話間就搬來一長凳然後將萍萍放在自己身前的一側,顯然是讓她坐。
很快,萍萍也沒辜負董青山的希望,她遂率先就坐到董青山的跟前,不過眼神卻一直望着他的傷口也不知道在想些啥。
隨後,董青山開口道:“叔兒,您也想賺錢重建家園對吧?虎子,難不成你想一輩子在街頭擺攤賣豆腐,這就是你的出息?須知男子漢大丈夫須以事業爲重,雖然賣豆腐也能養家餬口,但終歸不是長久之計,所以你還是別幹這事兒了、大哥都替你臊得慌;至於娟兒,有些話大哥本不應該說,但是獨立經濟對於女人來說絕對是百利而無一害,這對於你和對於以後你的家庭都有莫大的好處,大哥一直覺得你思想獨特也很先進一點也不比兒郎差,但就有一條,要勇於創新勇於實踐,這纔是新時代的女性特有的光芒,這樣才能讓人刮目相看。”
董青山說的絕對是掏心窩子的話,只是看着董青山一個人在哪口若懸河、胡咧咧瞎咧咧,瞬間娟兒忍不住出聲提點道,“大哥,你到底想說啥,這裡都不是外人,您有事就明說。”
娟兒一笑起來,越發的迷人,那也是長髮飄飄,不比後世的那些校花系花差,說不定隱隱還有超越的趨勢,可惜就是投胎沒投好,早早生在了古代。
可惜了!
之後,拍拍腦袋,隨後董青山遂甩開了那些有的沒的滴想法。
“好吧”之後唾沫了一嘴,看着自己這麼精彩的表演直接被當成了空氣,董青山也是一陣汗顏,瞬間那豆大的汗珠掉的哪哪都是。
咱該不是成了小丑吧?心裡想了想、隨後董青山面容換了一副正經神色正色道:“叔兒那我實話實說了,小子現在手頭上有一精彩話本要出售,您幫我合計合計,保證發大財!”
戲演了半天,終進了主題。
隨後,“你自己寫的?”
良久之後,張叔蹙眉間暗自問道。
“有什麼問題嗎?”不明白張叔爲何一問、又爲何這個仇大苦深的表情,董青山特意問了一嘴。
“那公子您有功名在身麼?”張叔開始反問。
“沒有!”
董青山說的很徹底,斬釘截鐵。
“倒是這有何關係呢?”
敏銳的神經讓董青山遂察覺到了一絲不同,或許問題的根源就是出在了這裡。
在董青山那個年頭內,要是看誰誰不爽,又不想用實名制,直接開個微博換個暱稱就開罵,管你天王老子還是市井小人就是一嘴的事兒,沒得怕的。
尼瑪,這叫言論自由。
之後張叔誠然開始解惑道:“自大慶文帝在位時期就對於文字的管束比較嚴苛,所以就定下了鐵律:如若一旦要發行新書或者話本類就必須是要有印鑑;另外、在大慶,印鑑文書這類資格必須最低也要取得童生資格,只有這樣才能在縣衙官府的文字科備案成功之後方能發行連載刊登。童生是最基本的學歷,算是一個敲門磚吧。”
張叔說的話很直接也很接地氣,遂一下子就讓董青山懂了。
感情自己搞了半天事兒最後還是做了無用功,董青山苦笑連連,只是事兒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人懂得變通一切皆有可能。簡單腦袋一轉,董青山就有了破解之法。
“張叔,我有一計,就看您敢不敢做了。”
董青山嘴兒一咧開,笑的很壞,是很壞那種壞。
兩個嘴角上揚,止不住的猥瑣在加上眯起來的小眼珠子,整個就是一油鹽不進的滾刀肉。
只是看着青山笑的這般噁心,張叔不經意間心頭是“砰砰”跳了兩下,但嘴裡還叨叨道:“公子您但說無妨。”
如不是看在董青山救了他全家老小的性命,老張早就直接用掃帚開趕了,哪還有接下來的話語交談。
最終董青山也沒有客氣,而是選擇在老張耳邊嘀咕了一嘴,只是很快就被老張回絕,“不成,不成、千萬不成,這要是被抓了,小老兒可吃罪不起。”
張叔的頭瞬間搖的如撥浪鼓一般,臉頰也嚇傻了,顯然是被董青山弄到了懵逼。
原來董青山決定去僞造一份證件,反正童生的資質是最基本的,每年天朝那麼多結業的童生,難不成還真有人一個個去查?用屁想也知、肯定是不可能。
何況這年頭的大慶人口普查能有後世那麼便捷?壓根就是不可能的事兒嘛。
再有、那就算是再退一萬步來說,真的有人查,那也要查得出來的嘛!何況著書會用真名?那不都是化名嘛,所以能有什麼事兒?能出什麼事?
屁事兒!
所以說人要學會投機倒把。
腦殼一轉,神仙也完蛋。
不過看着老張這般遲鈍的思維和怕事的個性,董青山一陣的無語,老張是沒種怕事,這兒子總能借來用用吧,“虎子,你願意跟大哥混不?”
瞬間董青山將主意打到了張虎的頭上。
在董青山看來自己想要成事必須要有幫手,眼下也只能培養一下憨厚的虎子、興許以後還可以委以重任。教一教,也許能成才呢、這都是不好說的事兒,但也很現實。
有時候人就差一點慧根,只要點破就完事了。
董青山總是有一茬沒一茬的想着,但他這人有一個特點,就是喜歡將細節考慮的妥妥帖帖,這和他小時候的經歷有關,終歸是爹媽教得好,讓董青山明白了“細節決定成敗”這句話。
“我...我...我想...或許可以...一試”
只是虎子他話還沒說完,瞬間張叔兒一個狠厲的眼神,這娃子直接就嚇尿了,董青山知想要虎子幫自己,最終還要過了張叔這一關纔算數。
薑還是老的辣,畢竟兒子胳膊拗不過大腿,老子說了纔算、才能作數。
不過這不影響董青山的發揮。
“虎子你今年多大了?”
董青山刻意道。
“今年十八了。”
虎子也不知大哥爲何這樣過問,但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
董青山聽完,隨即簡單的“哦”了一下示意自己知道。
隨後感嘆道:“十八了年紀也不小了咧,小子猶記得小子成年之後爹媽就再也不管小子了,因爲他們知道兒子大了總會有自己的想法,雖然這些想法不一定對,但卻有一個道理:爹媽不可能跟着兒子一輩子、照顧一輩子,兒子大了、他的學會長大承擔;兒子他是龍他就能飛,是蟲他就得爬,但是龍還是蟲得靠着他自己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如果連走的勇氣都沒有,那他一輩子就只能是個窩囊廢,或許他可以靠着家裡的福澤庇佑一輩子,但那樣的一生和鹹魚又有什麼區別了?”
董青山說完了,但是眼神卻沒有放在虎子身上,而是轉頭看向了張叔張士誠。
“叔兒,你覺得小子這話對否?”
也不提別的,就這一嘴的事兒。
張叔自是懂這是董青山特意說給自己聽得,雖然內心很不忿,但不得不說這話說的很對,也是這麼個道理,兒子終歸是大了,自己終歸也會老去。
最終,“不管了,虎子這事兒你自己掂量着辦,但是遵紀守法是必須,作奸犯科我沒你這樣的兒子。”
看着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董青山也實在不好在說些什麼。
“萍萍,你去給哥弄張紙筆來。”董青山說話間就吩咐萍萍去做事。
“好”可能是看着現場的氣氛不對,萍萍做事也很麻利,三下五除二的就從客棧的小二手中接過了紙筆並且第一時間交給了董青山,董青山二話不說冷哼連連,現場寫道:“今日之事他日穿幫,董青山願意負全部責任,不會連累張家一家老小,落筆人董青山。”
兩方的劍拔弩張,瞬間讓張叔直接就黑着一張老臉備手離開,期間一點顏面也未給董青山留下。
董青山也不在乎,換了他只怕也會如此,本來教唆這個事兒就是自己不對,畢竟違反了大慶的律法,董青山也能夠理解張叔作爲父親的心情。
只是老張不懂,律法就一定是對的?
後世告訴了董青山一個道理,律法就是給窮人準備的,有錢人、人家玩的是鑽法律的空子。
只能說見識決定了一切。
不是一個時代的人,總是會有代溝存在,這是無法避免的事實,看來穿越之人也不是事事都如意的。
就在董青山搖搖欲墜越發決定離開之時,一張寬厚大手無形的強行拉住了他,董青山回頭一看人兒直接愣住,“你還有事?”
原來是虎子。
董青山本已經都不在抱有任何幻想和希望,哪知張虎道:“大哥就衝着你救了我一家老小的性命我都該報答你,只是我不能讓我爹對我失望,但是你今日的話說得對也提醒了我,男人大丈夫自己就應該主動的邁出那一步,虎子我是個血氣方剛的漢子,如果一直都擺個攤這輩子了此殘生,我也會自己瞧不起自己,何況大哥都能這般扛事兒,我又豈能袖手旁觀,所以我入夥了。我這輩子沒別的念想,讓我爹、讓我姐過上好日子吃穿不愁,滿意我就足夠了。”
到底是個赤誠的娃,這話兒說的董青山都在心頭忍不住點了個贊。
好孩子呀!
之後,“虎子你且放寬心,大哥做事有把握,跟着我幹就對了。”拍了拍張虎的肩膀,算是給他加油打氣了,畢竟也是爲了自己這個事兒,才父子有了隔閡。
董青山也挺覺得對不起虎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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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上午,董青山很早就起來,去市集買了幾份早點回來,雖然現在見到張叔還很尷尬,但有些事情還是要做的,擋也擋不住。
董青山道:“叔兒我知道你對我有想法,但是我希望你給‘書’一個機會,也給虎子一個機會,您之前是開書齋的,應該知道好書難求洛陽紙貴的典故,要不您先看會書?”
說話間董青山就將日前寫的一冊《射鵰英雄傳》交給張叔,希望他能看在“書”的份上不要再難爲虎子,虎子是個孝順孩子,這也是董青山現在唯一能爲張虎做的、畢竟是兄弟,現在也是戰友,得並肩作戰,共同克服困難。
“爹,您平時不都教育我們有空都多讀點書麼,您就看看吧...”到底閨女是爹的小棉襖,有了張娟這妮子的幫忙事情就好做多了。
“那行,那就放一放吧,不過我可告訴你,我是看在書的面子上,可不是你。你們要是還作奸犯科,我一定不輕饒了你們。”
張叔說的疾言厲色虎氣的很,但明眼人的董青山知張叔不是那樣的人、他也不會去做告密這等低賤的事兒,無非就是他人膽小點禁不住嚇,畢竟也是一把年紀的人,總是喜歡做事求穩一點、這是優勢也是劣勢,董青山能夠理解。
只是看這事兒整的,真特麼累!董青山也只能在心裡長吁短嘆,感慨着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