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苗苗嘴角噙笑,雖然是個拙劣的空間封印,可以楚景修的能力應該能夠分辨出這是她的手筆,只要那傢伙多消耗點時間,等她把主墓掃蕩後再進來,就是猴六也發現不了其中的貓膩。
原地得瑟了一會兒,琴苗苗抱着二哈邁進了主墓,與先前一樣,她並沒有急着進去,而是站在門邊朝裡打望。
主墓不大,甚至比先前的側墓還小一些,四四方方的空間,站在門口就能把裡面的景色盡收眼底。四個角上分別立了四個圓柱,沒有繁瑣的雕刻,就是單調的條紋,地板也與前面一樣,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石板,青磚牆,除此之外,墓室中間有張木桌,是的,木桌,經過幾百年還沒有腐朽的木桌,木桌上面有個金屬花瓶。因爲離得有些遠,琴苗苗暫時無法看出金屬的質地,不過,那造型卻讓她眼前一亮。
不是說那花瓶的造型有多奇特,其實就是個簡單的圓柱形,左右有兩個環狀的耳朵。換作是在近代,這絕對是沒有問題的,可是在幾百年前,這樣的造型實在太過前衛,而且,以琴苗苗爲數不多的歷史經驗判斷,那個時候不應該有金屬。
“難道是青銅的?”琴苗苗看着顏色暗淡的花瓶,自言自語道。
“嗷嗚——”懷裡的二哈齜牙咧嘴,對花瓶充滿了敵意。
有危險?
琴苗苗挑眉。
動物的警覺比人類敏感,更何況懷裡這個還不是一般的動物,智商是缺了點,可該有的警覺還在。
“譁。”
油傘從揹包裡飛出,圍着墓室轉了一圈,最後回到琴苗苗的頭頂,“沒有陰靈。”
“這麼奇怪?”琴苗苗心裡更加警覺了,剛進古墓的時候就危險重重,怎麼反倒到了這裡,連個邪祟都沒有。
“啪。”
手裡的符紙飛出。
與往常不一樣,符紙是燃着飛出去的,不管是前面的密林、側墓還是這個主墓,每個地方都異常乾燥,沒有久封后的灰塵氣息,想來,這墓室是有通風口的。
可不管她怎麼找,都無法在封閉的空間裡找到風口。
既然是墓室,埋葬死人的地方,要通風口做什麼?
除非,墓室裡面有活物!
幾百年的古墓裡竟然還有活物!
不管它是什麼,絕對不是人類。
難道是妖怪?
琴苗苗目不轉睛地看着金屬花瓶,原本大好的心情變得有些鬱卒,好不容易搶到車位,竟然遇到一個大麻煩!
看主墓的情況,估計不會有好東西了。
不滿這種費盡心思,最後卻什麼都得不到的感覺,琴苗苗帶着賭氣的成分,站在了主墓裡。
空氣中還瀰漫着符紙燃燒的味道,雖然不嗆鼻,卻也不怎麼好聞。琴苗苗微微擡手,符紙重新回到她的手裡,完好無損,哪裡還有燃燒的痕跡。
看着符紙上光鮮的紅色,她微微皺眉:果然,這裡沒有陰靈。
站在主墓裡,她沒有急着去查看金屬花瓶,而是順着牆邊,繞着主墓走了一圈,期間除了盯着腳下的石板,就是擡頭看着身側的石壁,走到圓柱旁的時候,停下腳步仔細端詳了一會,似乎是在研究上面的條紋,甚至還拿手挨個摸了摸,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既然是這樣,那問題就是你了。”琴苗苗朝花瓶看去。
雖然她好強,可也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絕對不會爲了錢財,不顧自己的性命,所以當下只抱着二哈盯着花瓶,卻沒有要上前的意思。
不管是先前的樹妖,還是懷裡的二哈,都不容易對付,更別提瓶子裡這個重量級的怪物。
想了想,她把二哈舉起來,看着它溼漉漉的栗色眸子,誘哄道:“好歹你和它住在一起也有幾百年了,怎麼說,也是好鄰居,你去幫我問個好。”
說完,不等二哈迴應,琴苗苗用力一甩,把它甩向花瓶。
二哈在空中一個翻滾,控制住身體後,穩穩地站在木桌上,輕飄飄的動作,木桌連個輕微的晃動都沒有。
“嗷嗚——”二哈不滿地回頭瞪了琴苗苗一眼。
雖然才相處了十多分鐘,可琴苗苗大概能從二哈的聲音裡分辨出它的情緒,更何況此刻那隻那麼人性化的眼神,讓她想忽視都不行。
“快去打個招呼,難道你不想看看住在你隔壁幾百年的東西是什麼嗎?”她不耐煩地衝二哈甩了甩手。
二哈拱起身體,前爪匍匐,湊近花瓶嗅了嗅,肥溜溜的屁股高高撅起,小尾巴小心翼翼地垂在地上,典型的防備姿勢。
“啊嗚?”二哈擡頭,困惑地看着琴苗苗。
“聽不懂,直接把裡面的東西叼出來!”琴苗苗估摸着楚景修那邊可能差不多了,也不知道那傢伙能不能看出她在外面施加的空間封印,她不指望楚景修能在外面耗多少時間,只要能等到她帶走這個花瓶就行。
二哈聽了琴苗苗的話,非但沒有繼續往前湊,反倒還向後退了一步,奶氣的臉上沒有害怕,卻多了一絲困惑。
琴苗苗手裡的符紙已經甩了出去,圍着花瓶轉了兩圈,最後直接封在瓶口上。
花瓶一點反應也沒有,琴苗苗朝二哈看去,學着它先前的模樣眨了眨眼:這是什麼情況?
“啊嗚!”二哈人性化地搖了搖頭。
“譁。”
油傘旋轉着立在琴苗苗的頭頂,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琴苗苗手掌一翻,手腕上的手鍊纏繞在指尖,隨着她手指的翻動,編織成一個鏤空的鈴鐺,“手柄”捏在指尖,鈴鐺朝下。
“叮噹——叮噹——”
沒有風,沒有晃動,鈴鐺就這麼突兀地發出了聲響,清脆卻不悅耳。
二哈小腦袋一擰,目不轉睛地看着鈴鐺,栗色的眸子裡盡是疑惑。
琴苗苗手指一鬆,鈴鐺凌空而起,朝花瓶飛去,身型漸漸變大,最後整個罩在花瓶之上!
幾乎就在它落在桌上的那一瞬間,花瓶發出刺眼的金光,雖然只是眨眼的工夫,可那金光太過刺眼,就是她想忽略都不行。
“我就不信你不出來!”琴苗苗沒有輕易靠近,而是站得遠遠地,得瑟地看着被鈴鐺罩住的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