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丹藥。”
寧言遞過去生骨丹、培元丹。
廿五一口服下,氣血、藥力化散全身,氣虛似乎好了許多。
她支撐着身子。
“謝謝,我得去……去……”
“這邊不安全,咱們先去武館。”
寧言進藥廬,拿了許多丹藥。
廿五吃力地點頭。
寧言把屍體也拉着過來,藏到了底邊橋下,而後扶着她往武館而去。
對方實力不弱,滯留此處非常危險。
最初廿五還有力氣,到後邊便全靠在他身上,人也沉沉地昏睡過去。
寧言索性把她背起來,一路往大門武館奔馳。
到武館內,他悄然潛入。
不多時,一杆槍從門內殺出,迅速抵到他咽喉前——
馮良見到是他纔沒有再進。
“怎麼回事?”
“她被人追殺,我配合她殺了一個,但怕對方有同夥去而復返。”
“進屋。”
他讓開位置,寧言將人抱進去,接着纔開始看病,但他掌握的醫術更多是一些常見病症的狀況。
像這種……
他只能判斷出對方身上沒有嚴重傷勢,解開衣服,外衣內穿着一層銀白鐵毛甲,正是鐵刺猿皮製成的甲冑。
看成色,應該還是兩頭大猿身上剝下製造的。
解下內甲,還剩一層日常的衣服。
寧言還不會把脈,只能通過氣血探查確定傷勢。
好在她身上只有幾處被飛蝗石砸出了內臟淤血,於是又給她餵了一顆化瘀丹,隨後掌運氣血,一下下拍在她內傷對應的區域。
這叫化瘀手,爲藺雲所傳醫術,之前藺雲醫治老陳便是用此法。
先前都是拿獸類嘗試。
這是第一次運用在人身上。
“噗!”
廿五口中噴出一口血。
“你這……”
馮良很想吐槽,可也知道他能學到這一步已殊爲不易。
廿五的內臟淤血確實化散,就是勁道用大了一些,導致她受了一些額外的小傷,但比起淤血積存來說這些不值一提。
他嘆氣:“其餘的,等她醒來再說吧。”
“嗯。”
寧言點頭。
以肉身八重武者的恢復能力,最多早上她就會醒來。
馮良此刻才放下槍,去穿了一身外衣,回來後才說道:“還好用飛蝗石的是肉身七重,否則她現在已經死了。”
“哪家的人擅長飛蝗石?”
“飛蝗石使法很多,指不準是他自行研究,此外也有可能對方是肉身八重,因爲用暗器才只有七重的能力。”
馮良說道,“想通過這找出身份,難!”
“確實如此。”
寧言慨嘆。
飛蝗石便是鵝卵石,隨處可得,因此使用者不計其數,特別是一些潛藏起來的散修。
他想了想,道:“我出去留個訊號。”
“好。”
……
接近黎明時分。
密衛的戌十四到了,他悄悄潛入武館,見到寧言、馮良,而後看到了屋內還在昏迷的廿五,登時有些震驚、慶幸。
隨後,他輕輕拱手:“多謝二位救下我的部下!”
“不是我出手,而是寧小子解決的。”
馮良擺手。
寧言將當時狀況道明。
戌十四沉吟片刻,道:“馮館主是值得信任的,我也不多隱瞞,此次密衛任務就是沿着寧先生你的線索追查。”
寧言眉頭一挑:“出事了?”
“查下去後線索比較分散,我們只好分散出十個兩人小隊,目前十個隊伍回來了五個,確定死亡的有兩個小隊。”
戌十四低聲說道,“此事還請二位保密,並且暗中關注、跟進,事後必有厚報。”
“明白。”
馮良臉色一沉。
寧言最初不解,但等戌十四離開,他細細琢磨同樣明白了意思。
密衛每個都是肉身八重以上。
損失四人,刨除廿五和她的隊友,眼下還剩兩個小隊下落不明。
這已經是相當大的傷亡。
內部出問題了?
他倆心中俱是閃過這樣的念頭。
旭日東昇,女子的咳嗽聲從房內傳來。
隨後,裡頭傳出微弱聲響。
“寧言?”
“在這。”
寧言走進屋子,馮良緊隨其後。
廿五瞧了眼馮良,正遲疑,寧言將昨晚戌十四的話說了一遍,對方這才恍然,低聲道:“謝謝你們搭救。”
“沒什麼,我們是合作伙伴,而且以前你也救過我。”
寧言搖頭,隨後問,“具體出什麼事了?”
“我們得到寧言提供的情報後,就開始暗中查找線索,最後在山洞黑市的更南邊,接近永安鎮的交界處發現一些痕跡。”
她緩緩說道。
馮良眉頭一挑:“那地方我記得對出去有個島嶼。”
“對,我們就是在海邊的垃圾堆裡,發現了那個人殘留的物件,根據海流應該就是那一帶被沉海的,可惜屍體沒找到。”
“然後呢?”
寧言緊忙又問。
“線索斷了,但確實有這麼一批人,我們就分散開搜索,我跟同伴負責在大門鎮、磐石鎮的交界地帶搜索。”
“之後我們就被五個人伏擊了。”
廿五深吸一口氣,略有些慶幸地摸了摸內甲,“若非這件特殊內甲,我可能逃不回大門鎮。”
“五個人全是肉身八重?”
“不,我的同伴是肉身九重,而對方也有一個是九重,追殺我的有一個確認是肉身八重,另一個很古怪,他好像不太想跟我近身作戰。”
廿五凝重地說道。
一個九重、三個八重,還有一個未知。
這樣的組合……
寧言深吸了一口氣。
還好沒加入密衛,否則接了這樣的任務,基本十死無生。
馮良嘿嘿冷笑:“不想近戰,說明近身功夫容易露馬腳,這人見不得光!”
“我也是這麼想,可惜忙於逃命,我不敢過多試探。”
廿五道。
“知道你們行動的都有誰?”
“隊長。”
廿五說道。
她想了想,臉色凝重地說:“還有個可能。”
“嗯?”
馮良看向她。
廿五有些遲疑,猶豫了好一會兒,道:“新鎮長。”
馮良都忍不住撮了撮牙。
鎮長。
這就麻煩了!
寧言卻疑惑:“這種事他怎麼會知道?”
“鎮內力量調空,肯定需要報備,避免出什麼亂子。”
不必廿五說,馮良直接補充回答。
寧言登時明悟地點頭。
這麼說新鎮長的嫌疑很大。
“沒有證據啊,而且直接報信,要真是他的話,那也未免過於……有人來了,我出去瞧瞧。”
馮良開門往外走去。
寧言跟廿五屏息凝神,隨後就聽到遠處,若有若無地響起一陣笑聲。
廿五瞳孔微縮,看向寧言,口中做着嘴型:“朱!”
朱?
新鎮長?
寧言心底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