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愣着幹什麼?再看也不是你滴,這是太后奶奶給我的,趕緊幫我把蠟燭滅嘍。”葉子看着傅鴻哲緊盯着自己的眼神,還以爲他看上了自己手裡的夜明珠,對他兇着,卻沒想到人家的注意力是自己趴在牀上,領口處露出的位置。
傅鴻哲有苦說不出,悶聲不響的把醒酒湯和糕餅碟子放在牀上,轉身吹滅蠟燭,直接出去了。
“哇,真的好亮啊,趕上小瓦的燈泡了,唉,我也沒說你啥,幹嘛走啊?”葉子捧着夜明珠看着屋裡的光亮,正驚奇呢,才發現那王爺出去了,還把門給關上,看樣一時半會兒的不想進來了,喊他都沒理自己。
不理就不理,開個玩笑而已,這都生氣?葉子不再理會出去的人,把夜明珠放在一旁先把醒酒湯給喝了,好在也就是一小碗,不是很難喝,還能吃下那糕餅。
吃好了,她抹抹嘴,拿起牀邊掛的一塊棉布把手擦拭了一下,又把玩起那夜明珠起來。這東西真的是價值連城呢,不過,就算自己以後日子再怎麼難過,也不會把這東西賣掉的。葉子暗暗下定決心對自己說。
葉子是睡醒了,躺在牀上把玩着夜明珠,沒感覺過多久,天就見亮了。
“這傢伙半夜三更的跑到哪裡去了?”葉子一邊小心的包起夜明珠,放進盒子裡,一邊的自言自語的唸叨着。
放好了夜明珠後,葉子出了臥室,聽聽院子裡也沒有啥動靜。想想那樣大的一個人,應該不會出什麼事的吧,葉子回屋穿好衣物,就自己準備了洗臉水,梳洗打扮了起來。
這醒酒湯的功效真快,現在的葉子頭也不暈了,也不疼了。嗯,有了這東西,以後遇上好酒就可以沒有顧及的暢飲了,葉子做了一個倘若傅鴻哲聽見會撞頭的決定。
對了,景龍說今個就要離開京城的,還沒請他吃頓飯呢,葉子猛的想起,就往院子外面跑。
“王妃,您去哪裡?”守在院外的雲浩喊着問。
“王爺呢?”葉子停下腳步問。
“主子不在裡面?”雲浩也是早上才站在這裡的,當然不知道傅鴻哲半夜就離開了這院子。他擡頭看看遠處牆角的一棵大樹,真的很想問問那上面的暗哨,主子去哪裡了。可是,王妃就在這裡也不方便問啊。
“啊,那算了,我出去一下,他要是問了就跟他說聲哈。”葉子說完就往大門那邊跑,連巧兒和雁兒都沒有叫。
葉子跑出廉王府的大門,想想現在叫人套馬車的話,也要好一會兒的,乾脆用自己的專長跑吧。
於是,她拎起裙角掖在腰帶上,就往宰相府的方向跑,那架勢就像她在運動會上想打破上屆的記錄一樣。
因爲是早上,而葉子又挑了近路的小巷子跑,所以,很快的就到了宰相府門口。
“王妃?小姐?”宰相府門口的倆門丁問。
“三,三少爺還在府裡頭吧?”葉子有點喘的問。
“回小姐,三少爺半個時辰前就啓程了,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出城了,老爺和二少爺都去送了。”一個門丁趕緊的告訴葉子。
府裡頭都知道小姐跟三少爺兄妹倆感情最好了,她當然要來送行了。可是都已經離開半個時辰了,肯定追不上了。
啊?半個時辰也就是現代的一個小時,既然有人送行,應該沒走多遠的,加上城門開的時間也沒多久,自己快點,興許就能看見他了。葉子低頭想了一下,掉頭就跑。
“咱還用跟夫人稟報麼?“一個門丁問。
“報什麼報,小姐早就跑遠了,可是咱家小姐屬啥的?她咋跑那麼快?”另一個怔怔的看着越來越遠的背影,喃喃的回答。
葉子飛跑的速度足以叫路上的行人看不清她的面貌,就只看見一抹淡紫色的身影,刷的就從眼前過去了。
當葉子跑出那城門的時候,就看見了不遠處的一輛馬車,還有幾個人,其中一個背影就是薛啓銘,他那身官府太顯眼了。
“爹,三哥哥呢?”葉子跑到那幾個人面前,喘着粗氣問。
“妹妹,三弟已經走了,他等過你,可是沒等到。”景元在一旁說。
“葉子,你,你就這樣跑來的?”薛啓銘看看氣喘吁吁的葉子,又回頭往城門邊看看,並沒有看見有轎子、馬車或者是馬,就問。
“怎麼不多等一會兒呢?”葉子失望的唸叨着。
“你昨個在景和宮少喝幾杯的話,就不會忘記景龍今個啓程吧?爹說喝酒會誤事兒,沒想到妹妹因爲這個連最要好的三哥哥都沒送着,確實是遺憾呢。”景山本就惱葉子嫁給廉王,現在看她爲了景龍,竟然跑着追出城,心裡的嫉妒之火快把他給烤熟了,就不顧自己的爹在場,譏諷的說着。
“你閉嘴。”薛啓銘放下臉來訓斥着景山。
葉子擡頭鄙視的看看景山,強忍着不讓淚水留下來,那眼淚不是因爲景山的話,而是因爲沒見到景龍。
“葉子,跟爹回去吧。”薛啓銘輕聲的對葉子說的着,看着她額頭被汗水打溼的劉海很是心疼。看着她的眼神,也跟看景山的不一樣。
葉子擡頭看看薛啓銘,又轉身看看那條路,不甘心的她用力吸了一口氣,朝那條路上跑去。三哥哥,爲什麼就不能多等一會兒呢?葉子想不通的就是這個。
“爹,我去叫妹妹回來。”景元擔心的對薛啓銘說。旁邊幾個景龍的好哥們也都無奈的看着,着急着。
“唉,隨她追會兒吧,追不上她會停下回來的,不讓她發泄出來,會悶壞她的。”薛啓銘很理解的說。
“咦,是廉王。”馬車旁的人聽見城門口傳出的馬蹄聲,回頭看認到是廉王,大聲的說着。
所有人都回頭看去。
“趕緊的去把葉子追回來。”薛啓銘沒等傅鴻哲下馬,就對他說。
傅鴻哲本來想問問看見葉子沒,聽見薛啓銘這樣說,就沒有下馬,在馬上往遠去的路上看,那一道紫色的身影速度依舊很快的向前奔跑着。
傅鴻哲也就沒有再囉嗦什麼,策馬追去。他半夜跑出臥室後,就到了後花園,涼爽的風吹來,都沒有把他身上的溫度降下來。
所以,他就一直在花園裡打拳,才漸漸的冷靜下來,後來去了大書房裡看書。天亮後,傅鴻哲回到臥室,卻聽說王妃很急的跑了。
傅鴻哲也是那時纔想起景龍要啓程去軍營的事,趕緊匆忙沖洗了一下身上的汗,梳洗好,騎着馬去宰相府。
可是,沒想到遲了,門丁說小姐往城門那邊跑,可能去追三少爺了,他又調轉馬頭追出城。就看見一羣人在這邊,還沒等他在人羣裡看看有沒有自己的王妃時,宰相就叫他人在哪裡了。
傻瓜,你那兩條腿能追上馬?傅鴻哲在心裡罵道,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女人,她跑的速度真叫個快。
傅鴻哲**四條腿的,不一會兒就追到了葉子身後,葉子聽見馬蹄聲也不回頭,依舊拼命的往前跑,她要追上那個三哥哥,問他爲什麼不等等自己就走?
可是,自己這跑着跑着,怎麼兩條腿離開地面了,那又是誰摟着自己的腰?葉子看看懸空的雙腿,還有腰部的一隻大手,扭頭看時,自己已經坐到了馬背上。
“傻瓜,人早就走遠,你想追到什麼時候?”一張熟悉的妖孽臉和葉子再也熟悉不過的聲音。
“你怎麼不早點來啊,三哥哥走了,我都沒送着他,嗚嗚嗚。”葉子見到傅鴻哲後,再也忍不住了,委屈的扭身附依在他胸前,哭的是稀里嘩啦的。
傅鴻哲沒想到她會傷心成這樣,也沒見到她哭成這樣過。一下子慌了神兒,只有摟着她輕輕拍着她後背的份兒,根本就說不出安慰她的話來。
路上三三兩兩的行人,都好奇的看看這馬背上緊抱在一起的人,雖然不知道那女的幹嘛哭這麼傷心,可是,大家也都不敢問,因爲馬上這男的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人。
所以,那路上的人腳步都不敢停,這熱鬧想看卻是不敢看的,走出好遠了,還都回頭張望着。
葉子哭了好一會兒,許是哭累了,不再哭,而是輕輕的抽泣着,肩膀也跟着一聳一聳的。傅鴻哲見暴風雨停了下來,這纔拿出帕子往懷裡的人遞着。
葉子本身哭的鼻涕眼淚一大把,不知該怎麼擡頭呢,眼睛撇到他手上的帕子,一下子就搶到了手上,怨恨他早幹嘛不拿出來?
“心情好點了沒有?”傅鴻哲低聲的問。
“三哥哥幹嘛不等等我呢?”葉子低頭一張嘴,眼淚不爭氣的又掉了出來。
“也許,你三哥哥就是不想看見你哭吧,他也捨不得你,所以纔沒等你呢。”傅鴻哲試着安慰着葉子。
“真的麼?”葉子擡頭問。
傅鴻哲點點頭,看着她哭紅腫的眼睛,還有掛在睫毛上的淚珠,就感到心裡很難受。同時心裡對景龍是又羨慕又妒忌,居然有個這樣情深的妹妹自己也是有妹妹的人,可是那雲熙公主她對自己?算了吧,想到就傷心
“咱回去吧,等秋季涼快了,我陪你去軍營看他去。”傅鴻哲低聲的說。
“現在不行麼?咱追上他,把他送到軍營吧。”葉子心急的問。
“現在不行,我的身份,送他去軍營,人家會誤會,興許也會害了他的。”傅鴻哲耐心的對葉子解釋着。
葉子聽懂了,點點頭,繼續偎在他的懷裡,隨他調轉馬頭往回走。
景山娶了公主,景龍遠走軍營,自己也成了廉王爺的掛名王妃,一切就這樣沒有預料的發生了。
不是很好笑麼?自己朝夕相處了三年多的心上人現在成了陌路,而自己費勁心思躲了三年的人,現在卻成了同一個戰壕裡的戰友,掛名的相公葉子想着,無奈的搖着頭,看着那越來越近的城門。
自己以後的日子會怎樣?躲過了選秀這一關,以後應該沒什麼大風大浪了吧?就等着跟身後這個人,過個年把,自己就真正自由了,是這樣簡單的事麼?葉子聽着傅鴻哲的心跳聲,在想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