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兄弟冷不丁跟我和小暄打個了個照面,這倆人立馬轉身低頭,要裝沒事人兒似的走開。
小暄揚聲:“喂喂,幹什麼的,來了招呼不打一聲就想走啊。”
兩人頓了一下,隨之一人猛地擰身,朝小暄狠狠一瞪眼說:“怎麼地,這山也不是你家開的,我們走路,礙你什麼事兒了。”
我聽這話樂了,扭頭瞅了一圈見四周沒人,我就說:“喲喲,你還真說對了,這山,還真就是我家開的,樹也是我栽的,你打這兒過,你得留下買路錢!”
爲首那個住我們對面的大光頭怒了:“X你X!買你個X呀,我,我弄死你。”說了話,這貨衝上來,掄拳就朝我開打了。
初始,我以爲這倆貨是國術練家子,可一出手,我就明白,我遇見了兩土匪。
兩人憑的都是筋骨,氣血之勇,說白了就是玩肌肉的。
現在我跟這樣的人打,說句誇張話,真的是閒了一條手臂有沒有。
啥說沒有,我和小暄一起上!
嘁哩喀喳隆咚嗆!
眨眼功夫,兩人被我和小暄瞬間拿下。
怎麼拿下的,就是將這兩人肩膀子給卸了,完事兒又把腿給踢壞嘍。
三分鐘後,倆人倚在一株大樹根兒底下直哼哼。
我和小暄沒客氣,打完人不說,還在兩人身上一通的搜。結果就給搜出了一部手臺出來。
手臺,也叫手持無線電臺。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傳輸距離倍兒遠,幾十公里都不在話下。
我把手臺拿出來,擱兜裡揣好了。
然後我對二位光頭說:“都招了吧,姓什麼,叫什麼?幹什麼的?”
兩人咬了咬牙,住我對面那光頭髮狠,直瞪眼,不說話。另一個,顯的稍弱,他左右瞅了瞅,接着小聲對大光頭說:“李哥,不行咱招了吧。”
“呸!”李光頭吐了小光頭一臉唾沫:“招你媽了個X,你再敢瞎說,左爺知道了,不整死你個小樣兒地。”
我一聽左爺,我又樂了,然後我說:“你們講的左爺,名叫左原,且是個年紀不大,長的挺英俊的一個小年輕吧。對了,他身上的骨頭好了嗎?”
李光頭聞言一愣。
小光頭呆呆問我:“你咋知道左爺的真名兒呢。”
我一聽,心裡倍清楚的同時,我知道,我又落入敵人設下的第二個小圈套了。
什麼意思?就是拿左原來誘我。
左原身上骨頭從碎,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要是換了普通人,這個時候應該還在牀上趴着呢。但左爺什麼人吶,人家可是有師父地人。
我估摸着,用一些奇藥猛藥強藥攻一攻,頂多二十天,左原就能活蹦亂跳地下牀起路。
但問題來了。盧家會所那件事後,左原失手,按理說他應該受到懲罰纔對。可是他居然沒受罰。
這個跡象,意味的就是,咱們的左原小朋友,成功晉級爲王牌炮灰和強力魚餌了。
想到這兒我對李光頭說:“行了,你也別硬抗,你給姓左的幹活兒,多少應該也能知道我們是什麼人。那個……給他意思一下。”
小暄會意,伸手就掏了一張不知什麼符出來在李光頭眼前晃了一晃。
我笑說:‘不想傷和氣,但你要找事兒,可別怪我們讓你身死魂消,永世託生不得了。’
一聽這話,李光頭撲通就軟了。
“爺,我招,你們修道人的事兒,我不想摻合了,爺,你問吧,想知道什麼,我全告訴你。”
李光頭很識相,知道惹不起這些修道人。
事實的確如此,不是誇海口,世上有幾大不能惹,咱修道人,就列位其中。
接下來,我朝姓李的點下頭,開口問:“說吧,那酒店怎麼回事兒?”
李光頭:“左爺做的扣兒,意思是嫁禍你們,說你們利用猴子搞邪教。到時候,只要你們站出來,我就會趁機煽風點火,把事情攪大。最好再捅到公安那兒去。”
我想了下說:“到了公安那兒也治不了我們的罪。”
李光頭:“但是能讓你們惹一身的晦氣。晦氣來了,想甩掉不容易,只要讓你們惹了晦氣,我們目地就達成了。”
我點頭又問:“那上山盯人怎麼說?”
李光頭:“你們走了,左爺不知道你們啥意思,就讓我們上山盯着。然後隨時聽左爺吩咐辦事兒。”
小暄插過一嘴問:“猴子呢。”
李光頭:“猴子不是我的,是另外一人養的。我們跟左爺不認識。原本只是在這山上靠猴子訛人的混子。”
我來了興趣:“怎麼訛。”
“就讓猴子往人身上粘,然後,人要是煩了,打了猴子,就說猴子傷到了,讓那人出錢來賠。對方若不肯賠,就有人威脅。然後,我們就穿和尚衣服出來圓場,意思是說,因果宜化不宜結,破財消災,我還送香送經書。”
“遊客一見這樣,大多花錢買平安,然後,就會出一大筆錢給我們。”
我又問:“一個月能賺多少?”
李光頭:“淡季生意不好的時候,能有個三四萬的收入。好了,多的時候十幾萬,有時運氣順,遇到信佛的有錢人,差不多能弄個百十來萬。”
小暄氣憤:“就沒人管你們嗎?”
李光頭擡臉認真說:“這是一條產業,是一個鏈,道長,真的,是一個鏈……再說了,錢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拿到手,要分給很多人呢。”
我說:“你跟左原怎麼認識的。”
李光頭:“我訛他,他沒買帳不說,還施術差點讓猴子瘋了。我們知道遇見高人了。就求他放一馬,然後他開了條件,讓我們跟他合作。”
我點頭:“於是,你們就按左原說的,在酒店做扣兒?”
李光頭:“嗯。”
最後我又問了一句:“酒店總檯的女服務員,是你們人嗎?”
李光頭:“那是我妹。”
妥了!一整條的鏈吶,酒店盯人,再給她哥打電話,告訴這人行蹤,脾氣,愛好什麼的。完事兒,猴子只是一個道具,用過了後,人就盯上去,他們再以僧人身份投其所好的繼續忽悠。
比如說,你是哪兒人吶,多大呀,什麼的。
因爲,酒店住宿需要登
記。那妹子一早就把客人信息遞給她哥了。
所以,這李光頭一說一個準兒。
再加上這是借了靈氣兒的所謂福地,因此,香客們就很願意擱李光頭身上施捨大筆,大筆的錢財了。
客人上當受騙,很多都不自知。直到回了家中,仔細品味,才感覺受騙了。可因爲隔了兩地,再加上怕惹麻煩,索性就忍了。
小暄聽了這番經過,給她氣的,喀吧一聲將一根樹枝折了。
李光頭和小光頭嚇的不行,連忙說:“二位道長饒命啊,我們不也是沒辦法嗎?在說了,這山上,幹這個的,還不只我們一夥。有很多,都穿了和尚衣服,冒充僧人騙人錢。我這,還是少的。上個月,聽說有個廣東來的人,讓人一下子給騙走了三百多萬。”
小暄一聽這話,更氣了。
我過去,一把拉了她,給她扯到一邊,我小聲說:“你啥意思啊?”
小暄:“太恨人了,我……”
我說:“你能怎麼樣?你殺了他們?他們只是這其中的一員,殺了他們也無濟於事。你舉報?管了一時,還有人管一世嗎?”
小暄呆呆:“那,那我……”
我長嘆說:“世事就是這樣,眼麼前的世道啊,人心不古了。一個字,錢。但凡是人,都往錢眼裡鑽,除了錢,什麼都沒有了。”
小暄聽這話,她長嘆了口氣。
我說:“咱什麼人,咱北斗小師,咱們管的是鬼神。這世間的人心,世間的事兒,咱們沒有執法權,硬管,你這就是犯法了,明白嗎?”
小暄擡頭有氣無力地說:“死雷大炮,你怎麼跟我師父一樣?說的內容,還有語氣,全都一模一樣。”
我嘿嘿一樂:“要不,我做你師父。”
小暄起腳小踢一下,然後,她,她居然用一種古怪眼神瞅了我兩眼。
咦,什麼意思?
我愈發好奇了,不對,這小丫頭片子有事兒瞞我。
我先斜眼看了下不遠處的一對壞銀,又小聲對妹子說:“不對呀,老妖婆,老妖婆好像……對了!她是你的領路人,對不對?”
小暄臉唰一下就紅了。然後她一擰帶:“雷大炮,我不跟你好了。”
好你個死丫頭片子,我終於明白了。
我和小暄一樣,身後都是一個領路人。而這個領路人,不是我們的師父。
我們的師父是誰?
很簡單,我倆誰牛X,誰最後讓誰服軟了,誰就當師父。
沒錯,這古怪至極的北斗師傳承原來是這麼一檔子事兒喲。
哇哈哈哈!
行了。
甭高興了,這會兒手臺叫了。
我心中一動,拉了一臉小窘的妹子,嗖嗖來到兩光頭面前,接着我把手臺往李大頭手裡一塞,我說:“跟那邊兒說,我倆讓蛇給咬了,正擱草叢裡躺着呢,你讓他們快點來人。”
李光頭呆了呆。
我說:“你辦完這事兒,我就放你,從此道門不找你麻煩。懂了嗎?”
李光頭:“我懂。”
下一秒,這貨將手臺湊到了嘴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