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風就很不高興./
基本上案子在初審階段,如果還沒有上報到省委,在市紀委的權限之內,會有不少說情者出面,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一旦上升到了省紀委一級,省部級幹部愛惜羽毛,都輕易不會再開口求情。
更何況現在古向國的案子已經直接進入了司法階段,還有人出面說情,甚至是施加壓力,還想保全古向國的名聲,並且提出的不合理的要求是古向國的判決最好不要超過十年
不管是誰施加的壓力,都讓王者風無奈加憤怒,以古向國的罪責,判個死刑都綽綽有餘,還不要超過十年,言外之意就是入獄一年,再爭取減刑三年,再找一個身體不適的理由,頂多兩年,保外就醫就出來了。
簡直是視法律如兒戲的要求。
但王者風又不得不承認,有時候國內的情況還真是權大於法,法律在權勢面前,脆弱而不堪一擊。別說高層發話了,就是省委書記範建華的一句話,省高院院長也不得不慎重對待。甚至石鐵軍的話,他也必須得聽。
王者風回到明州後,本想休息半天,但聽到這個消息後,立刻和石鐵軍見了面。
石鐵軍的家中,高朋滿座,王者風、丁亥還有李陽,幾人又難得地匯聚一堂,坐在略嫌狹窄的陽臺上,吹着涼爽的秋風,品茶賞花。
石鐵軍的陽臺上,養了幾盆菊花,金菊怒放,吐蕊芬芳,石鐵軍一邊給菊花澆水,一邊笑着說:“花是小時養的,還給我下了任務,每天澆水三分鐘,觀賞半個小時,達不到她的要求就不行。你說我一個堂堂的省長,現在被自己女兒指使得團團轉,成何體統?”
“爸爸,再在背後說我壞話,從明天起,就罰你每天澆水五分鐘,觀賞一個小時。”石時偷偷摸摸地冒了出來,把石鐵軍逮了個正着。
石鐵軍手一抖,花壺差點掉在地上:“打住,打住,有外人在,給爸爸留點面子,要不爸爸等你一畢業就趕緊把你嫁出去,不要你留在家裡煩人。”
“哼,我有不嫁,我就天天在家煩你,煩死你。”石時噘着嘴,氣呼呼地反駁了一句,她穿了一身碎花休閒衣,束了一個馬尾辮,青春而充滿活力,活脫脫和當年的梅里無二。
深秋的天氣,微有涼意,石時衣着有點單薄,不過她的青春活力讓她如秋天一株在陽光下跳躍的金菊,曼妙而婀娜,柔媚而多姿,女孩的青春氣息不減,反而又更多了飽滿的韻味。
就如一個將紅未紅的蘋果,飽滿而喜人,卻又讓人不忍採摘。
和當年的梅里不同的是,石時比她稍高一些,腰更細,腿更長,並且更健美,身上沒有一絲贅肉,裸露在外的手臂和小腿,都格外勻稱而迷人。
石時上前一把拉住王者風:“王哥哥,跟我出去跑步去,不和他們一幫老人說無聊的事情。”
“哈哈……”丁亥和李陽都善意地笑,看王者風怎麼辦。
王者風也笑了:“小時,我來的時候發現街口新開了一家冷飲店,據說有賣哈根達斯,很正宗,你幫我去買一個怎麼樣?”
“不是吧?你一個大男人,怎麼也愛吃哈根達斯?”石時一臉誇張地說道,“好貴的,我可沒有那麼多錢。”
王者風翻了翻口袋,摸出五百塊:“給你錢。在座的人,每人一隻。”
“他們也吃?”石時更不相信,“切,他們有不會吃,都是老人了,有不會吃新潮的東西。”
“誰說的?不試過怎麼知道?你不買來,我們怎麼會有機會品嚐?”王者風就繼續逗石時。
石時上當了,接過錢,蹦蹦跳跳地走了,還一臉喜不自禁的表情,好象一會兒就能捉弄幾位省廳級高官一樣。
石時一走,連石鐵軍也感慨說道:“哄騙小女孩,還是王者風最拿手,幸好他的人品還信得過,要不我說什麼也不能讓小時和他來往。”
王者風大汗,省長的玩笑一開,他差點汗流浹背。幸好他和石鐵軍認識多年,關係非同一般,否則還真得琢磨半天領導的話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丁亥也笑了:“小時跟着王者風有好處,沒有早戀,沒有耽誤學業,因爲她眼光高了,一般的同齡人還真入不了她的眼。”
“是的,是的,石省長肯定就是這個打算。”李陽也附和着說。
丁亥現在是水恆市長,在水恆的工作四平八穩,無功無過,比較平淡,水恆市的經濟在折江也是不高不低的狀態,他也就抱了守成的想法,熬幾年資歷再說。
李陽就有所不同了,他在明州是常務副市長,雖然也是正廳了,但畢竟還不是正職。雖說孟凡勝接任市長之後,和他的關係還算不錯,對他的工作也很認可,但李陽在明州多年,早就想出去執掌一市了,只可惜,一直沒有機會。
不管是丁亥還是李陽,現在再看王者風,眼神中的熱切神情都掩飾不住。
想當年,丁亥和李陽都是正處時,王者風連科級都不是。後來丁亥從正處破格提拔到正廳,王者風當時纔是副處,但現在,丁亥在正廳的位置上幾年未動,原地踏步,李陽雖然一步一個腳印,總算由副廳邁入了正廳,但和王者風的升遷速度一比,差了太多。
不過丁亥也好,李陽也好,對王者風沒有一絲嫉妒的想法,他們都替王者風欣慰,都替王者風高興。王者風現在也是正廳了,和他們差了十幾歲,卻已經平起平坐了,前途不可限量。
甚至毫不誇張地說,王者風以後走向省部級或者更高的位置,他們作爲王者風的領路人,永遠會在王者風的心中佔據一席之地。自己人上去總比別人上去好,在官場上摸爬滾打了十幾年的丁亥和李陽,還分得清遠近親疏和利益攸關。
今天的聚會,本來是一次難得的輕鬆的會面,但因爲古向國的問題,還是讓話題多了一絲沉重。
“省委的壓力很大。”石鐵軍澆完花,擦了擦手,又坐在了椅子上,“本來我不該過問案件的進展,但省委的幾個常委都得到了京城方面的暗示,準備聯合向省檢察院和省高院施加壓力,形勢不太樂觀。”
“範書記是什麼態度?”王者風最關心的是範建華的立場,他畢竟是省委一把手,如果他拍着桌子說不許辦人情案,相信有些常委肯定會望而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