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鐵膽說,是啊,老牛這一次是再一次站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何去何從,讓人揪心啊!
1998年年底的一天,已經正式從伊利辭職的牛根生溜達着去了呼和浩特的人才市場,他站在一家公司的招聘櫃檯前詢問來招聘的人。
對方問,你多大了?
老牛回答,40歲。
對方直言不諱笑着回答,對不起,你這樣的年齡在我們企業屬於安排下崗的一列。
牛根生也並非真的想通過人才招聘市場找工作,老牛當時的想法,就是想看看如果離開了原來所熟悉的環境,離開了乳業,他的價值還有多少被承認,結果發現從事了多年管理工作的自己在別的企業根本沒人要。
別的企業不要不等於老牛找不到好工作,有一家乳品企業得知牛根生辭職之後,老闆馬上找到牛根生,願意出很高的薪酬邀請牛根生加盟。
牛根生向對方提出了一個條件:用我老牛的管理經驗和人脈資源入股,讓我成爲股東。結果,這個條件把對方嚇跑了。
牛根生後來對他的部下說:他們當時覺得我這個要求是癡人說夢!後來有人評價說,這個企業沒有意識到,他牛根生是一臺印鈔機。
既然沒有新東家賞識,老牛打算自己做點事情解決生計。牛根生一開始想開一家海鮮大排檔,房子選好了,模式考慮好了,結果是一種無形的力量讓這個計劃難產。直到這個時候,牛根生才意識到,自己雖然離開了伊利,但伊利那種罩在他頭上的陰影並沒有散去。
既然海鮮大排檔做不下去,那麼辦個給別人擦皮鞋的工廠總可以吧?也不行!人家明擺着就是要趕盡殺絕,不想給老牛一條活路。
就在這個時候,原來跟隨牛根生的一幫兄弟紛紛被伊利免職,他們一起找到牛根生,希望牛根生帶領他們重新闖出一條新路。這幾個人分別是:伊利原液態奶總經理楊文俊,伊利原總工程師邱連軍,伊利原冷凍事業部總經理孫玉斌,伊利原廣告策劃部總經理孫先紅。除了伊利人事和財務的頭兒,伊利各個事業部的頭兒都到了牛根生這裡。
牛根生想了想自己的困境,然後對他們說:哀兵必勝!既然什麼都不讓我們幹,我們就再打造一個伊利!大家起個新名字吧。
結果,大家起了一個名字叫蒙牛。
花莎莎笑笑說,蒙牛這個名字好,既猛又牛!
黑鐵膽抓了抓花莎莎的胸部說,我知道,你們女人都愛既猛又牛的男人!
花莎莎在黑鐵膽的胸前打了一巴掌說,胡說什麼呢,你?
黑鐵膽說,不說了,不說了,還是說說牛根生吧。
1999年1月,蒙牛正式註冊成立,名字是蒙牛乳業有限責任公司,註冊資本金100萬,基本上都是牛根生和他妻子賣伊利股票的錢。牛根生的蒙牛一成立,得知此消息還在伊利工作的老部下開始一批批地投奔而來,總計有幾百人。
花莎莎說,乖乖,伊利一下子跑出來幾百人,鄭俊懷還不要抓狂?
黑鐵膽說,他當然沒有料到,牛根生的影響力會這麼大。
牛根生曾經告誡他們不要棄明投暗,面對無市場、無工廠、無奶源的三無環境,沒有人能保證蒙牛一定
會有一個光明的未來。但是,老部下們義無返顧地加入了蒙牛的團隊。在蒙牛新的管理團隊當中,牛根生只從外邊請了一個人,那就是伊利原先的黨委副書記盧俊,當時已經調任內蒙古證券委任處長。
牛根生曾經對他的部下說過:一切競爭要從設計時開始。盧俊既是黨政內行,又是乳業專家,還是證券方面的高手,牛根生請她來的目的很明確,蒙牛一開始就要做成股份制公司,讓蒙牛有一個健康的開始。
剛過了8個月,1999年8月18日,蒙牛就進行了股份制改造,名字變爲內蒙古蒙牛乳業股份有限公司,註冊資本猛增到1398萬元,折股1398萬股,發起人是10個自然人。按照出資額度排序,他們是:牛根生、鄧九強、侯江斌、孫玉斌、邱連軍、楊文俊、孫先紅、盧俊、龐開泰、謝秋旭。
其中,鄧九強是呼和浩特市輕工機械有限公司的老闆,給蒙牛提供冰淇淋、牛奶工業設備,後來投奔牛根生成了牛根生的副董事長。謝秋旭是廣東潮州陽天印務有限公司的董事長,以前跟伊利合作印牛奶、冰淇淋包裝盒的時候,認識了牛根生,並且成爲老牛的摯友,後來又和蒙牛合作,並且在一段時間之內是蒙牛最大的自然人股東。其他人大都是原伊利公司的管理與技術人才。
萬事開頭難!就在呼和浩特市一間53平方米的樓房內,牛根生從家裡搬來了沙發、桌子和牀,蒙牛的發展奇蹟由此拉開序幕。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牛根生知道自己的短板是無市場,無工廠,無奶源。他也知道自己的長板是人才,跟隨牛根生的這批人原先都是伊利液態奶、冰激凌、策劃營銷的一把手,他們在生產、經營、銷售、市場、原料設備方面在行業內都是頂尖的人才,老牛決定採取虛擬經營的方式,用人才換資源。
因爲伊利從中作梗,開始虛擬經營的幾次談判被攪黃了。牛根生只好明修棧道,暗渡陳倉。1999年2月,牛根生經過秘密談判和哈爾濱的一家乳品企業簽訂了合作協議,牛根生派楊文俊等8人全面接管了這家公司。通過他們的管理給這家企業帶來很好的效益的同時,蒙牛產品也由這家工廠新鮮出爐。
老牛是個明白人,借雞下蛋只不過是權宜之計。1999年1月到4月,身處呼和浩特的牛根生一邊對遠在哈爾濱工廠的8人團隊遙控指揮,開始生產第一批蒙牛產品,同時搖身一變成了民工頭,在距離呼和浩特和林格爾縣一片比較荒涼的不毛之地上熱火朝天地建起了自己的工廠。
1999年4月1日,呼和浩特市的老百姓一覺醒來,呼和浩特市主要街道旁邊的300塊廣告牌全是蒙牛的廣告:向伊利學習,爲民族工業爭氣,爭創內蒙古乳業第二品牌!
花莎莎說,有意思,向伊利學習,爲民族工業爭氣,爭創內蒙古乳業第二品牌!讓伊利當1號,自己當2號,這讓伊利怎麼說、怎麼辦呢?
黑鐵膽說,伊利就知道牛根生的本事的,他們明白牛根生的骨子裡一心是要當1號的,他哪裡肯永遠屈2號。不過,伊利一開始的反映很不理智,他們採取的是打壓戰術。
5月1日,就在老百姓討論蒙牛的餘熱還沒有結束的時候,48塊蒙牛的廣告牌一夜之間被砸得面目全
非。蒙牛的廣告牌被砸反而使得社會關注蒙牛的熱度再次升溫,蒙牛開始變得愈神秘,愈美麗。
當時的媒體記者順藤摸瓜找到了蒙牛的代言人,發現此人竟然是伊利曾經主管生產經營的副總裁牛根生。牛根生不願意接受媒體採訪,但是很願意和記者聊聊,聊的過程,記者發現呼和浩特竟然還有這樣一位極具個性的企業家。
當記者問及牛根生爲何被伊利免職時,牛根生回答: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蒙牛的廣告牌到底是誰砸的?牛根生沒有給出答案,在老牛看來,答案是衆人皆知,但他寧願讓大傢伙心照不宣。
蒙牛到底是誰的企業?牛根生說註冊人不是他,因爲環境險惡不允許他出頭露面。
蒙牛是在克隆伊利嗎?牛根生說不是克隆而是補缺,他提到了可口可樂和百事可樂、寶馬和奔馳共同競爭卻能發展得更好的例子。
蒙牛能做好嗎?牛根生說:做鞋必須要懷着給自己做鞋子的思想,鞋才能做得好!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1999年初,牛根生雖然隱姓埋名躲在幕後,也沒有逃脫繼續受打壓的命運。競爭對手爲了封殺蒙牛,爭奪奶源,蒙牛有的牛奶車半路被截,牛奶被當場倒掉。
花莎莎說,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這就是市場競爭無情和無序的地方。1號,在如此險惡的環境下,牛根生是咋辦的?
黑鐵膽說,爲了減少衝突和不必要的麻煩,同時最大限度地保護自己,牛根生很快制定了收奶三不幹政策:凡是伊利等大企業有奶站的地方蒙牛不幹(不建奶站);凡是非奶站的牛奶,蒙牛不幹(不收);凡是跟伊利收購標準、價格不一致的事,蒙牛不幹。
同時,牛根生啓動中國乳都的概念,通過公益廣告的形式打出我們共同的品牌——“中國乳都.呼和浩特”的口號,在衆多場合提到伊利時都把伊利放在自己的前邊,在所有的口徑上都將內蒙古所有的乳品企業打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烙印。這樣做的直接結果是,蒙牛贏得了政府的支持,使自己的命運和內蒙古的經濟發展大局捆綁在一起,擡高競爭對手的同時保護了自己。
花莎莎說,這個策略好,是一種借勢,贏得了政府的支持,也讓伊利不能隨隨便便地打擊自己了。
黑鐵膽說,是啊,這個牛根生還是很有哲學頭腦的。
花莎莎說,鐵膽啊,我知道你大學自考學的也是哲學,我也知道你對哲學很有研究。因此說啊,你可不能被目前的困境所打倒。
黑鐵膽說,謝謝0號你的提醒和鼓勵,1號我目前正處在調整期。請相信1號,絕地反擊的時機就快要到了。
花莎莎說,好好,我對此可是相當期待啊!我知道,你是1號,不會永遠當2號的。
黑鐵膽說,就是,我不會讓你失望的,誰讓你哥是1號呢。
花莎莎問,牛根生又不是三頭六臂,他就是一天不睡覺,頂多也只有24個小時,他怎麼能夠同時操作這麼多事情而又讓陣腳不亂呢?
黑鐵膽笑笑說,一個人死了如果還可以重新活一次,那麼第二次生命,他肯定能做成任何事情。重新做人不太可能,但是重新做企業是有可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