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薇薇安的研究所,醫療室。
豹人少年漸漸醒來了。他張開眼睛,第一時間看見的就是他父親帕拉米迪斯那張貓臉。
"爸---"
"噓---別說話。來吃點稀粥。"帕拉米迪斯拿着湯匙遞到小哈爾嘴邊。
那確實是帕拉米迪斯所做的黑暗料理之一,那種可怕的野菜粥。然而,這黃黃綠綠一大碗不明所以的東西,卻變得十分美味。
小黑豹舔了一口,把送到嘴邊的粥都吞下肚子裡去,然後他的臉上洋溢起幸福的表情:"好吃還想要喵。"
"當然。"豹人戰士又舀了一湯匙野菜粥遞到兒子嘴邊:"慢慢吃,別燙着了。"
從大貓臉上流露出來的關愛,彷彿他面前這隻小貓是他的親生兒子似的。
吃了幾口粥,恢復了一點體力以後,豹人少年躺在牀上低聲問:"爸爸你們明天就要走喵。"
"嗯對不起。"帕拉米迪斯低聲道歉:"這對我很重要。那位亞瑟叔叔救過我,以及你的哥哥們。沒有他,根本就不會有現在的我們。"
"所以要報恩---"
"對,所以要報恩。"大貓輕撫着小兒子的額頭:"但是,等這一切結束後,爸爸會回來好好陪你的,我的小寶貝。我錯過了陪你長大的這七年時間,我不會錯過更多。"
"嘿嘿,去吧喵。"小豹溫順地笑道:"我這七年來有哥哥們陪着,一點都不寂寞喵。爸爸一定要在考試裡照顧好哥哥們,然後你們一起成爲那個什麼圓桌騎士喵。等我長大以後就輪到我了喵。"
"說得好,這纔是騎士的兒子。"帕拉米迪斯高興地抱起他的小兒子:"來吧,你這隻髒小貓。爸爸要給你好好洗一個澡。"
"嘿嘿---"哈爾被他的父親抱着,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幸福。雖然他的五臟六腑一陣陣抽痛,他的心卻是暖洋洋的。他父親的體溫從那雙大手中傳到豹人少年的身上,似乎能驅走疼痛。爲了這種溫暖,他等了七年。
晚上八時,賽內澤爾的旅館。
吃過晚飯之後,狼人回到了房間,準備研究那個包裹中的資料。
伊萊恩卻探頭進來,怯生生地問:"貝,貝迪。可以和我一起呃,洗澡嗎。"
"什麼。"狼人瞪了白熊一眼:"你這麼大一個人了,連自己洗澡都不會。"
"不,不是---"白熊人拿出那瓶清潔劑:"幫我洗,洗掉身上的塗裝好嗎。"
對了。白熊全身還噴着那個黑色的塗料,這東西只能用那個特殊溶解液來洗,用水是洗不掉的。伊萊恩笨手笨腳的,背上和其他雙手無法觸及的地方,估計都洗不到吧。
"你就不能只洗露在外面的部分嗎。"貝迪維爾無奈地道:"其他地方穿上衣服後就看不到了。"
"可,可是。"白熊人似乎執意要把全身的塗料都洗掉,把自己變回又白又幹淨的熊。
"真是受不了你---"狼人剛放下包裹。
"來吧,伊萊恩,我幫你洗。"艾爾伯特卻搶着說:"我纔不像這頭狼一樣薄情呢,嘿嘿。"
"謝,謝謝。"白熊又看了貝迪維爾一眼,然後跟着老虎一起走了。
(對,你們真是好朋(基)友。)
狼人搖了搖頭,打開了那隻包裹。
出乎意料之外,穆塔尼先知給貝迪維爾的,不是什麼文字資料,而是一隻箱子。
到底在搞什麼。狼人更加疑惑了。這可關係到他們明天能不能參加考試的大事啊,拜託認真點好嗎。
貝迪維爾納悶地打開箱子,先看看其中有什麼再說。
那是一顆黑色琉璃珠子。大約只有人的眼球般大小,其中隱約泛起七色的光點,彷彿有一個宇宙在其中。
似乎是某種寶物。但貝迪維爾想要的是資料,而不是寶物啊。這顆雖然漂亮,但是似乎並不具有魔術力量的珠子,到底和考上有什麼聯繫了。
該死的。被德魯伊教的人騙了嗎。現在已經是最後一天的晚上了,現在才急急忙忙地去城裡找資料,恐怕也來不及了。
就在狼人絕望之際,賽內澤爾老頭從門外探頭進來:"哦,那不是德魯伊教的秘寶之一,【通靈石】嗎。"
"通,通靈石。。"
"先知大人居然肯把這麼重要的秘寶交給你使用,他真的很看得起你。"老頭說,"看來要找到試煉的會場根本不是問題了。"
"等等,什麼。"狼人聽得一頭霧水,"這塊小小的玻璃球,真有那麼厲害。到底怎麼用啊。"
"你不用管。只要拿在手中,心裡默唸着要去的地方,通靈石自會爲你啓明方向的。"老頭目不轉睛地看着那顆小玻璃球:"這東西是很重要的法寶,用完記得還給我們,好嗎。"
"當,當然---"狼人還是不懂,這顆小石頭真有那麼厲害的力量嗎。而且他就連怎麼使用都不知道
看見貝迪維爾一臉的茫然,賽內澤爾老頭吃吃地冷笑:"如果不相信的話,今晚就帶着它睡覺吧。你會看到你想看到的東西,不管結果如何。"
貝迪維爾做出一個難以理解的神色。但老頭說這顆【通靈石】是很重要的法寶,他也不敢怠慢,連忙把玻璃球收藏好。他害怕這東西會打碎或者被偷,因此他把石頭藏在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
狼人的左臂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凹洞,剛好夠通靈石鑲嵌進去。
那是由記憶合金製成的手臂,本來就可以依據貝迪維爾的想法而輕微改變外型---狼人正是依據同樣的原理,把聖靈鑽石和聖樹之種鑲嵌在手臂之中。
現在又多了一顆玻璃球,好鬱悶啊,手臂上鑲嵌的雜物越來越多了。
"嗚嗚嗚嗚。哇啊啊啊啊。不要。。"浴室裡傳來伊萊恩殺豬般的嚎叫聲。
"啊哈哈哈---別亂動。"艾爾伯特有也叫了起來:"這裡也要好好弄乾淨---"
"嗷啊啊啊啊。"白熊的聲音從一開始的抗拒變成了曖昧。
"他們在搞什麼。"一顆豆大的汗珠自狼人的額頭上冒出。
"貴圈真亂。"賽內澤爾老頭冷笑着,自顧轉身踱走了。
聽着浴室裡始起彼伏地傳出的白熊人的慘叫,貝迪維爾搖了搖頭:"你們別玩太久。明天還得參加考試,快快洗過澡就睡覺了。"
"哦。"艾爾伯特拖長了聲音應答道。
然後又是白熊人一陣殺豬般的慘叫。他們在浴室裡到底搞什麼。貝迪維爾不禁聯想起十分邪惡的事情來,但他下意識地拋開這些想法,自顧打量起手臂上的那顆玻璃珠子來。
十分鐘後,伊萊恩哭喪着臉,圍着一條浴巾就跑回了房間。
"嗯。"狼人瞥了白熊一眼,伊萊恩身上的黑色顏料終於洗乾淨了,但是熊看起來好像有什麼不對。
再把這頭熊上下打量了一遍,狼人終於懂了。
"你,你的毛怎麼都變得這麼短。"狼人看着白熊人那身短而蓬鬆的毛髮不禁好笑。
"嘿嘿嘿,這是新長出的毛。舊毛我幫他剃掉了,剃了好多遍。"老虎冷笑着探頭進來。
"不是有那個特殊的洗劑嗎。"貝迪維爾納悶地說:"塗料洗掉就好,用得着把他的毛都剃下來嗎。"
"沒用的,洗劑只夠幫他洗掉臉上的妝,一下就用完了。"老虎笑得更歡了,"黑貓一定是想繼續作弄這小子,才故意不把足量的洗劑給他。"
(對,我懂的。伊萊恩作弄起來比較好玩,每個人都想作弄這頭笨熊玩玩。你們心腸太黑了。)
伊萊恩揉了揉他的屁股:"好,好疼。你到底割,割傷了我多少次。"
"反正你的傷口馬上就會癒合,有什喵關係。"老虎惡作劇般笑道。
"還是會,會痛耶。"白熊抗議道:"而且又沒,沒有剃乾淨。"
"哪裡沒剃乾淨。我幫你再剃一回。"老虎惡意地笑着。
"不,不用。"白熊漲紅着臉,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打地鋪,地上有他的牀單和被子)。
"好了,"貝迪維爾搖着頭長嘆一聲:"別玩了,快睡覺去。明天的考試估計會很辛苦。"
"可是我還不困。"老虎跳到牀上滾來滾去。他今天跳過了和邪靈蜈蚣的那場大戰,當然不累。
精力過度充沛的老虎想出了一個餿主意:"喂,我們來打撲克牌吧。"
"不要。我累死了。"貝迪維爾不樂意地把頭埋進枕頭裡。
"一下子嘛,一下子就好。"老虎硬是纏着狼人不放:"我今天賺了一千塊金幣,賭本很充足哦。看我把你們兩個的財寶都贏走。"
"爸爸說,賭博是不好的。"白熊不理老虎,直接蓋上被子睡覺。
"嗚你們這些混蛋---"艾爾伯特想了想:"好吧,我就來賭別的。你有興趣想知道的事情。"
"我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晚安。"狼人冷冷地說,扯起他的被子裝作打盹。
"你不想知道我的能力是什喵了。"艾爾卻拋出一個魚餌。
貝迪維爾的狼耳朵情不自禁地動了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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